邓蛟不明白马未这一阵一阵的怎么回事,不过看着他明显不高兴在生气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邓蛟又惊讶了一下,这是马小将军送自己的。
邓蛟在京中这一年不过也就认识了军营里那些士兵。
打起仗来的话可能几年都见不到一面,更有很多人家里也已经没人了,所以但凡家里送点东西的都宝贝的不行。
而如同顾澈和顾昭这种身份的就是送年货自然也是全军都有份了。
像马未这样单独送礼的邓蛟是第一次收到。
邓蛟看着手上被包好的东西,东西并不多,也不是特别重,然而包装看起来却十分精巧。
邓蛟心里十分高兴,既然见到了马未,又把酒都送出去了,那么之后便没有什么事情了。看了看手上的东西,邓蛟又回了军营。
因为过年,所以都是有轮休的,许多离京城近的士兵已经回去了,这营帐里算是冷冷清清的了。
邓蛟因得连续拿了几个月的第一,所以为上面将军看中,自己的空间比其他士兵大了不少,还有一方小几。
平时邓蛟会在上面写字或者看一下书之类的,这一次邓蛟打开了手上的小包袱,随后便看到了一方砚台。
马未这般身份的人送给赵鸢的砚台当然不是俗物,纵使是邓蛟对这并不算懂只看看便也明白了,随之的还有墨石毛笔和镇纸。
邓蛟看的有些激动,随后又看到了最下面压着的一本小册子。
邓蛟缓缓展开,里面是一首诗句,征战诗。
邓蛟这些时候看的大多都是一些小说①或者话本,这样的征战诗句听过几句,看还是第一次看到。
诗句见听着也是一股金戈铁马的气息,然而与诗句截然相反的却是这小册子上的字。
这字迹可以看得出来马未当初誊抄的时候有多么小心和细致,比起邓蛟当初在军事信函上看到的更为好看。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番说不出的韵味。
马小将军的字真好看啊,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邓蛟抬手摸了上去,随后又才想起来,这些东西原本都不是送自己的。
邓蛟当时不明白马未怎么了,在生什么气,然而等到现在他还不明白的话那就太傻了。赵鸢与马未的事情邓蛟自然是不知道的,然而赵鸢是公仪复的人这个邓蛟还是知道的,而公仪复和顾将军向来有争端,自己仰慕的这个马小公子又是顾将军的人。
想到这里邓蛟便彻底明白了,包括当时马未和赵鸢的反应邓蛟便立马一并明白了。
“这赵鸢真是……”邓蛟明白之后便生气了,传说中隐士一般的人物怎么就这么个样子,马小将军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去看他,他居然还这般对待他!
邓蛟摸着册子上的字“哼”了一声,随后便又想起了马未甩袖而去的最后两句话。
“莫欺少年穷。”“君今笑你衣正单,他日知谁怨天寒。”
这个马小将军是很看好自己的呢!
邓蛟想到这里,心里又十分开心了。
年关过后,京中的局势便变得诡秘起来。丞相远征失败,而太傅又不愿立兵而征。
这般一来两股势力便交织在京中了,谁也说不上压制谁。
而就在这个时候,卫军来攻了。
大越一下便直接炸开了锅,这卫军才消停了几年?
众人看着顾澈,而顾澈却面不改色,这卫军叛变是迟早的,更何况这次卫军并不傻,没有从顾澈布下的防线来攻,而是从祖中绕道过来了。
“太傅以为如何?”少帝到底年少,祖中是公仪复的防御地势,此时这般问顾澈,无异于要当众落公仪复的面子了。
顾澈笑了一下,“臣对祖中地势不熟,这话应该问公仪复。”
这个话顾澈说的在理,然而这字里行间的意思自然也是在谦让了,比较让他去再插手别人的地势确实不好。然而这话在少帝和公仪复听起来却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这嘲讽里自然也有说她不愿意管的意味。
少帝皱着眉,又过去看公仪复,“丞相以为如何?”
这事情争了几日,然而到底是要镇压的。
公仪复远没有顾澈当初果决,而公仪然又刚刚输了战役,这次遇到的右是以往来说比楚国更厉害一些的卫国。
这一仗如何打让公仪一脉的人都深深的惆怅了起来,而因为卫军相侵,有万余百姓为了避开卫军,纷纷北渡沔水。
这势必会让沔北的经济和环境造成负担。
公仪复得知这个消息立马便表示了要将民众都送回沔南。
“现在不能在沔南修城守地,反而让百姓留沔北,这不是长远之计。”公仪复立马开口,顾澈听到这里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沔南离敌太近,倘若百姓奔还,这中间人员混乱说不定还会引来吴兵,应该让他们暂留北方才对。”
公仪复看着顾澈气不打一处来,“那谁去修缮城池守城?”
顾澈听到公仪复这么问只是递了一个眼神过去,连反驳都不想反驳了。
公仪复说过之后才知道自己这话确实过了,这本应该是军队的事情,只是如今前线已经沦陷,又乱了阵脚,只靠军队确实不妥。
少帝并没有这样,而是看着顾澈,顾澈这次也不需要意会了,“万事万物放在安稳之处所则安稳,放在危险之处所则危险,人与物都是如此。所以兵书上说‘成败在于形,安危在于势’。形势是驾驭众人的关键,不能不审慎对待。”
漂亮话谁不会说?公仪复没有吭声,而顾澈又继续开口,“如果卫贼以二万人防守沔水,三万人与我沔南诸军对抗,一万人猛攻木且中,我们怎么去援救呢?”
没有人给顾澈这个问话答案,因为这次顾澈并不是主军。
而最终公仪复也没有听,很快便下令驱赶百姓回了沔南。
民者,可以载舟亦可覆舟。
公仪复将他们赶回了战乱死地,他们当然万没有送死的准备。
有了百姓的帮助,本来就勉强支撑的越军可以说腹背受敌。很快越军不支,卫军攻陷几城,大破祖中,所失百姓数以万计。
“将军心中是何等滋味?”马未在一边问了起来。
顾澈看着马未,“你是觉得我应该高兴么?因为公仪复的愚蠢?”
马未摇了摇头,“将军应该愤怒的。”马未说完这句话之后笑了起来,“将军打下的这江山怎么能让这般庸才来浪费呢。”
顾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没有再说话了。
公仪复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的伤到了大越根基了,顾澈和他一前一后的反驳,再加上对这些百姓民众的态度,只怕很难将事情压制下来了。
这些人未必是真的在乎百姓的生死,而是百姓本就是一国的根基,无论是经济的后续发展,又或者是其他的建设都是需要百姓的。
这万余百姓可以说是割了大越的肉。
顾澈并没有笑,只是开口,“大越不需要这样的丞相。”
马未知道顾澈这是终于打算动手了,然而接下来顾澈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有着别的准备。
准备最开始自然是舆论。
顾曦这么多年的暗中势力终于起了作用,随着一开始众人之上有想法,到已经开始又不少有志之士颇感不安,开始明里暗里让顾澈主持公道了。
暗里的目标顾澈既不拒绝也并不表态,然而明里的这些人一旦是被公孙家看准了开始压制的时候,顾澈便会出手了。
这无疑可以说是顾澈表了态,只不过顾澈到底在京中权势一直被压制着的。
若是连顾澈这个太傅都无可奈何,那么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能?
事情闹到少帝那里去么?少帝不过还年幼罢了,这超纲都把持在公仪复手里。
顾澈这般不作为反而更是让公仪家成了众矢之的,而顾澈依然不为所动。
而在这样的情势里,有一件说大不大,然而说小也不小的事情发生了。
吕安之妻貌美,被吕安的兄长吕巽***,吕安愤恨之下欲状告吕巽。赵鸢与吕巽、吕安兄弟均有交往,所以便劝吕安不要揭发家丑,以全门第清誉。然而吕巽害怕报复,所以先发制人,反诬告吕安不孝,吕安很快便被官府收捕。
知道了这个消息,赵鸢便实在是气不下了,直接便出庭作证要保吕安。
这事情若是搁在太平盛世,又牵扯上了赵鸢这样的人,自然算是一件大事。
然而在这四下都颇有言辞的时候来说这些,自然也就多少有些被淡化了。
这件事情如今要过的问的不是别人,而是顾曦。
说起来是非曲直很简单,然而赵鸢是公仪复的党羽,如今又落到了顾澈的手中,这中间的事情便没有这么简单了。
左右说起来最开始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有物证只有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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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小说:在古时候小说不是指的限制意义上的故事(话本才是这样意思)早的时候小说的意思是指民间巷陌琐碎的言论。可以是事情或者事物,不是故事哈。 江山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