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难言的恨(1)
苏妃去世后,舅父苏崇峻跪在他的面前,七尺男儿涕泪横流,咬牙切齿,满心不甘却无能为力,他说:“六皇子,你要记住,你的母妃是遭皇后娘娘陷害而死,因为你的存在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你要小心皇后会加害与你,等你长大了,等你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一定要为你的母妃讨回公道。”
从那时起他便不太爱说话了,只冷冷道:“舅父放心,血债总要血来还的。”
因着苏妃做下的丑事,皇帝也对他生了厌恶之心,一个没有母亲又不被父亲疼爱的孩子,在后宫那种地方,凄惨度日,还不如一个百姓家的孩子。
百姓家的孩子至少不用受太监的白眼,宫女的冷言恶语,至少能吃饱穿暖,有双亲疼爱,可他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唾弃与嘲笑,那个时候连太监都敢背地里欺辱他。
送到谦安殿的食物,奶娘总是先喂给院中的鸽子,直到过一两天那些鸽子还依然好好活着,他们才敢食用。好多年以来,他们没有吃过一顿热饭。
那时太子时常会带着人来他的谦安殿找茬,所有贵重的物品全都搬走了,能砸的也全都砸掉了,还总是拿母妃的事情来羞辱他。有一次他忍无可忍,狠狠的打了他一拳,太子大怒,让随行的太监将他打的遍体鳞伤,还恶人先告状。冰天雪地里,皇后罚他在太子的东宫里跪了一天一夜。
他的奶娘福嬷嬷将他抱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冻得不醒人事。可就是病的那样奄奄一息,太医来了也只是草草的包扎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开了几副汤药便算了。
后宫里皇后只手遮天,林家势力遍布朝野,纵然他是皇子,可遭到皇上厌弃的皇子,谁也不愿因为他惹了事端,谁又敢同皇后一族作对?彼时苏家势弱,无法成为他的靠山,他也只能在后宫隐忍挣扎。
太子顽劣,总是想尽办法欺辱他,时常将他打的伤痕累累,就连那些太监走路碰到他,也会不屑的骂上两句,甚至会拿他撒气。
冬日里他的寝宫连炭火都没有,福嬷嬷便抱着他相互取暖。那时她说:“六皇子,你不要气馁,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你今日遭受的种种,将来要加倍的还回去,老天有眼,你一定有熬出头的那一天。”
他那时年纪尚小,挨打挨的多了,难免胆小怕事,性子也有些懦弱,若不是福嬷嬷一直鼓励他,兴许他就真的会从此消沉下去。
皇上寿辰那一天,不知哪宫里的小太监送来了几碟糕点,说是皇上的赏赐,他当时特别高兴,以为皇上心里还惦记着他,高兴的连身上的伤痛都忘了。可一块糕点下肚,不多久便开始呕血,幸好福嬷嬷发现的及时,忙忙的请来了一个新进的太医,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那时候他抱着福嬷嬷绝望的哭道:“父皇他要杀了我,他不要我这个儿子了,他一定觉得我是他的耻辱。”
福嬷嬷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只能陪着他落泪,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便彻底断了对皇上的父子之情。即便后来他知道那糕点是谁遣人送来的,但已经冷淡了的心,却再也没了期待。
后来苏家想尽办法偷偷送进宫一个剑客,白天他努力读书,晚间那个充作侍卫的剑客便教他武功。他隐藏的很深,即便太子再怎么对他拳脚相加,他也不做半分反抗,他把这每一次的折辱都一笔笔的记在心里,性子也越来越冷酷。
八岁那年,他的奶娘福嬷嬷与宫中的一个小太监起了冲突,那小太监是皇上的一个宠妃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把他的奶娘放在眼里,将福嬷嬷好一顿打。他忍无可忍,抽出身上的匕首就将那个小太监的喉管割断了。
那时他因心中有恨,每晚都刻苦练剑,身手已经很好了。那小太监颈间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的血。福嬷嬷吓的六神无主,他却冷冷的站在那里,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微微有些发抖,眼睛里却是说不出的阴戾。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就在福嬷嬷想要出去顶罪的时候,他将尸体藏了起来,然后半夜在那个侍卫的帮助下,将人丢到了东宫外的水井里。那把匕首,则藏在了太子身边的那个总管太监的屋子里。
事情很快就暴露了,内务府的人即便是不敢得罪皇后和太子,但毕竟证据确凿,尽管那太监一个劲的喊冤,可皇后还是决定要牺牲掉他,保全太子的名声。
当那个老是给太子出馊主意,变着花样整他的太监被打的只剩最后一口气时,他附在他耳边说:“人是我杀的,你不过是替罪羊罢了,这是‘报答’往日你对我的‘关照’,虽然这样很便宜了你。”
那个总管太监惊恐的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在深宫混了多年,他居然死在一个八岁的孩子手上。此刻那孩子的眼里,再没有了恐惧畏缩,那样阴寒的眼神,让他临死眼睛都恐惧的大睁着。
九岁那年他碰到了正枫,将他收到自己身边,那时那些太监宫女已经不太敢违抗他的命令,他虽仍然被冷落,但是却开始在宫里培养自己的势力。
正枫那时只有五岁,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他没有把他当奴才看,吃住都在一起,就像多了个弟弟。他对人一向冷淡,却惟独对正枫宠着惯着。
正枫因为年纪小,在书房里坐不住,每每听课时,总是找机会溜掉出去玩,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下了课,见宫中的荷花池旁围了一群人,他向来不喜欢管闲事,便无视的走过。那些太监宫女的话有一两句飘进耳朵里,却让他如被雷击一样,怔忡了片刻,扔了手中的书便扑了过去。
他听到有人说:“这个孩子好像是六皇子身边的那个小书童啊……”
正枫掉进了荷花池里面,被捞上来的时候气息微弱,嘴角还在往外溢血。他不顾一切的抱起他拼命的往太医院跑去,他是吃了别人给的东西中了毒,又被人推进了荷花池。正枫一连昏迷了五日才醒过来,他便寸步不离的守了他五天四夜。 邪王追嫁:腹黑小萌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