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天神庙塔楼,雾气盘足缭绕,仿同踏云而行,疾目远眺,苍穹万里,山水如画,锦秀旖旎,美到极致,犹入仙境。要说龙陵乃仙城雾都,绝不为过。
“昨天肖大夫来过这里,说起这次我远征军渡江强攻一事,很是头疼,无法绝决。”冯靖刚凝望远处,对三人说了他与肖玉谈话的内容。
沉默了一会儿,老章提出疑问:“他是怎么知道日军的主力五十六师团也全部进入了滇西?”他的这个问题也曾今是冯靖刚向肖玉置疑过的。
“他向我作的这个解释,就是他的推断。”冯队副回答。
“打仗可不能只凭推断,要有事实可靠的情报依据,如果他的推断是错误的,岂不是延误了战机,那么,他的这种推断,性质与重庆统帅部又有什么区别呢?”老章不愧为老情报人员,说出的话相当有水平。
“是,现在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推断,一方是来自于重庆统帅部,一方便是来自于肖玉,在我看来,我比较偏向于肖医生这方,如果我们在没有时间去摸清敌情的状况下,采纳了他的见意,无非是多两个师的预备兵力,万无一失,即不违背重庆方的决策,又防患于为然,何乐而不为。”冯靖刚道。
“你说得到轻巧,仗马上就要开打了,哪里再去调两个预备师,没时间了。再说了,这可是要经过将委员长亲批的,如此一来,不等于是在怀疑他的判断有误么。”老章连忙摇头,说这事万不可行。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大冲出了个叟主意:“咳!”他轻咳了一下,明知道他这提意不咋地,有些心虚:“要不,把三个智勇大队合为一处,那也有一、两千人了,虽然没有一个师的兵力,但可以作为突击队,打他个头阵,就算试探一下敌人的军情也是可以的么。”
他说的这三个智勇大队,自然是韩志彪的二大队,保山倪雪山的三大队和潞西那边朱家锡的智勇总队这三个大队,单就潞西方面的智勇队就有一千来人。
“我看行。”冯靖刚道,老章等也不觉点头表示有感觉。其实大冲说的这个点子,昨天在宋希濂等去野战医院看韩志彪时,韩大队长就已经提说过此事,只是跟这性质有些差别,而且也没提到潞西总队的参战事宜。
大冲没想到自己这个破见意能被采纳,兴奋地搓着俩手:“那么,我们还要继续做敌情侦察吗?”
“当然要了,不然我们来干什么,你以为三个智勇大队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孔良白了他一眼,其实他心里非常赞许同伴这个主意,他也这么想来着,只是没敢说而己,到被心直口快的大冲抢了先。
“嗯,事不宜迟,我们得马上跟医院那边的肖大夫取得联系,让他想办法联络上镇安军民合作社的李兰芝大姐,还有就是吴老县长,从他们那里打探下日军的虚实,你们看怎么样?”老章道。
冯靖刚频频点头,佩服老章,还是搞情报的人有一手,想得全面,自己昨天跟肖玉嚼了半天舌,压根就没想到这两个人。
他没想到,肖玉也没想到?不是,因为他觉得不需要,在他看来,这事情明摆着,后世来的他,说得不会有半点虚假。
他虽没有打算去找李大姐和吴县长,而他二人却碰了头。
“吴叔,你知道青年学堂也要被日本人收改的消息吗?”李兰芝一见到吴家举便问道。
“略听到一点风声,说是要建立*****圈,不知小鬼子又要耍什么花样。兰芝啊,你又听到什么新闻了吗?”吴家举急忙让李兰芝坐下说话,这时,老管家送上来一杯普洱茶。
“谢谢李伯。”李兰芝向老管家点头谢过,然后道:“是啊,就是要把青年学堂改名为大东亚学堂,还要派日本教员给学生上课,你想,他们能对咱中国学生讲什么?今天一大早,日方的一个叫做岛田大尉的,到校方接管了行政事务,听说这个人以后就是该学堂的校长,还要把学堂后面的房子都拆了,扩建校舍。”
“什么?那怎么能行,这样一来,学堂的地下室不是保不住了吗?”吴家举没等李兰芝把话全说完,便已是沉不住气了。他和镇安军民合作社几个人,在肖玉的委派下,负责照顾地下室的伤病员,天天轮流给他们送饭。
“是呀。”李兰芝也是一脸的焦急:“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吴叔,你看怎么办?”她一向非常尊重吴家举的意见。
吴老县长这回是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背着手,低着头,在堂屋里走来走去,足足想了有十来分钟的光景,害得一旁侍立的老管家,两只眼晴也就那么来来回回地随着他转悠。
后来见主人还是愁眉不展,闷不开口,便忍不住道:“老爷,那不如干脆把他们都接到咱们这儿来,不就安全了吗?”他跟随吴县长几十载,忠心耿耿,也时常为主人分忧,出主意。
“这个。。”吴家举听了不觉停下脚步:“恐怕,这也不是万全之策。”
因为日军进驻本县的第一天,就已经将他传唤过去,同肖玉一样。不过不是让他穿上日本军服为皇君的伤兵治伤,而是要借他在龙陵的声望,给一部分未走的百姓做担保,这就是他们所谓*****圈实施的“维持会”政策:如果这些在担保人名下的老百姓出了问题,就要首先拿他吴家举开刀,其目的在于,扼制百姓抗日的情绪,以他们仰慕的人来约束其心灵上的骚动。
这一手,是日本人玩心理战术贯用的鬼把戏,非常之狡诈、恶毒。相反,如果吴家举自己出了问题,那么就会同样的牵连到他名下所有被担保的百姓。所以,他怎能不三思而后行,拿无辜的民众头颅去冒险。 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