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去贺喜,你总要带点礼才行吧?
带礼?苗翠花仰天翻了个白眼,她要是给花一个铜钱过去,别说她心里不舒坦,就连翠峰都不会答应的。
“好了,姐,走吧。”将晾干了墨迹的纸随手折几下塞进怀里,苗翠峰冲苗翠花一笑,“去吃大席。”
苗富贵这次席面摆的确实不小,老家来的亲戚多啊,他这大喜的事儿可不想闹出什么笑话来——虽然,已经有笑话在前了。听着来贺喜的亲戚偷偷的叽叽咕咕,议论苗翠花和苗翠峰的事情,苗富贵只能装作听不见,咬着牙硬挤出笑脸来。
那个死丫头,她要是敢回来,看他不打断她的腿。
“诶诶,那不是翠花么?”
“是她吧,我有两年没见过,不大认得……”
“可不就是她么,后头那个是翠峰。”
翠花?翠峰?那死丫头还真敢回来?!听见外头的骚动,苗富贵一个没克制住,“啪叽”一声将手里的锅铲子甩到了锅里。
旁边正帮忙的他亲娘,苗老太太连忙扯了他一把:“你给我悠着点儿,当着这么多人,你可别乱来。他们俩肯回来,你就给我好好的接进来,别闹腾,知道不?有啥事等过了今天再说。”翠花那丫头也是,有啥委屈不能忍,非闹得带着翠峰跑出去过。这会儿又回来,是打着亲戚们都在,富贵不好收拾她的主意吧。没想到这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儿还不少。
作为一个过来人,苗老太太自信自己已经看穿了孙女的那点小伎俩,撇嘴哼笑了两声继续择菜了。
苗翠花姐弟两个已经被拉进了院里,拉她的就是自家三叔苗发财,苗老太太最宝贝的小儿子。
“翠花啊,瞧瞧你这小脸,才出去几天,就瘦成这样了。听婶的话,以后可别胡闹了,知道不?”三婶拉着苗翠花的手不放,又是叹气又是抹泪,“一来听说你不在,你是不知道婶心里有多急。听话,以后有天大的委屈,只管到老家那边找婶说去,再多你和翠峰两个,婶也养得起。”嗤,老大家可真热闹,媳妇把前头的儿子闺女都给打跑了,看姓刘的娘们还好意思在她跟前装大嫂样儿不,看还有哪个说姓刘的比她贤惠。
“可不是么,瞧瞧翠峰这脸蛋。”二婶不甘示弱,一把将苗翠峰搂在怀里,满脸心疼的感慨,“叫哪个看了不心疼?要是先前大嫂她知道的话,唉……”
这一声长叹,叹得三婶忍不住扭过脸来与她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苗翠花低头冷笑,今儿热闹啊,要不是这么热闹,她才没兴趣来见苗富贵和刘荷花这对真爱。
既然早点系统上给出了查明她那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那她母亲就绝对不仅仅只是因为身体不好,病入膏肓而亡,这里头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而苗富贵和刘荷花这对真爱,显然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尤其是那天她离家出走时,对刘荷花甩出的那句威胁,怎么看刘荷花那反应,都像是被吓到了啊。
那么,刘荷花女士,你在害怕什么呢?
实话说,苗翠花其实可以不用管这趟闲事的,因为这对她来说,真就是闲事一件。毕竟么,她穿过来时,原主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和情分。只是,她忽然发现,连节操都不知道几毛钱一斤卖掉了的自己,居然还保留了那么一丝丝正义感,怎么也无法放任这么一对恶心的真爱继续恩爱下去。
或许,这跟她现代的某位表姐有关系吧。那位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表姐,压迫了她和众表姐妹堂姐妹整整十二年,最终凭借着自己年轻貌美知性才华,成功踹倒原配上位。因为这个,表姐更成了厉害,能干,有手段有福气的“别人家的闺女”。直到某位表妹在一次家族聚会时,终于心理阴影爆发,当着表姐夫的面来了一句——
“小三上位,有啥好显摆的,谁知道再过几年有没有更漂亮更能干的呢。”
作为旁观者,苗翠花只想说,干得漂亮!
不过,干得漂亮的表妹因此被姨妈当场甩了两个耳光,更是背上了眼红嫉妒的骂名。而那位表姐则是不急不慢的解释,解释自己和表姐夫是真心相爱,原配已经失了表姐夫的心,而他们俩则是正好缘分到了。
一群亲戚在那里点头应声,是啊是啊,这是缘分,感情不能强求嘛。
从那之后,但凡谁要谈真爱,苗翠花眼前总是会浮现出表妹那委屈不解的泪眼,和表姐那自矜得意的笑容,然后,就忍不住犯恶心了。
所以,她得来好好的问候一下自己这个血缘上的爹,和名义上的后娘啊。
“翠花,回来了不赶紧去厨房帮忙去,傻站着干啥?”
听见苗富贵冷淡中暗含着一丝怒意的声音,苗翠花忽然就觉得心情大好,扬起了笑脸扭头冲苗富贵说:“爹,我是来贺喜的。”
贺喜?苗富贵皱起了眉,他总觉得这丫头的话有点古怪。
“爹,恭贺添丁,我与姐姐特来贺你弄璋之喜。”苗翠峰站直了身子,整整衣衫,恭恭敬敬的向自己的父亲作揖。
不过,翠峰啊,或许添丁还好懂,可你确定你爹能知道什么叫“弄璋”?
好在苗翠峰也不太在意苗富贵能不能听懂,行过礼之后就站直了身子,从怀里拿出了先前塞进去的那张纸,一脸歉然的对苗富贵笑道:“我跟姐出去几天,又要吃又要住,手里也没啥钱给弟弟置办贺礼,你可别气恼。再说了,礼物不在贵重,贵重的是心意,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写副字给弟弟了。”
说完,他就把手里那张纸展开了。
子孙绵延,承继父业。
说实话,以苗翠峰的年纪,这八个字写得是相当工整漂亮。尤其是对刚能歪歪扭扭写出自己名字的苗富贵来说,这堪称是华丽了。
听着众人对那副字的夸赞,苗翠花低头怪笑,翠峰啊,你这是祝愿咱爹继续生儿子,然后儿子继续摆摊卖包子,然后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么。
咳了一声,苗翠花对苗富贵道:“爹,这是我和翠峰的一片心意,你可别跟我们客气。”不等苗富贵反应过来,她又问,“娘呢?几天不见,还怪挂念她的。我这几天不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好好伺候她,谁给她做饭,谁给她洗脚,谁给她洗衣裳,谁给她收拾屋子。”
听见没,我在家就是用来伺候后娘的。
苗翠花嘴里说着,已经迈步进了刘荷花的房间,对上的是刘荷花阴晴不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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