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见到我妈妈了吗。”丫头再次充满了希望的询问。
“见到了,她死了。”江云就这德行,这么直接的就出口了。
“哇!”丫头听到之后一声就哭了起来,无比的伤心,“妈妈身上有一些余粮的,不多,但是她说还够咱们支撑半月的。妈妈一定是被人杀死的,被人抢走了食物。”
“没……有。”江云这次倒是说谎了,“你妈妈病了,她的病有点特殊,你修为太低,会被传染。所以她自己躲远了,不来见你。同时托付我带点东西给你们。”
丫头还在一个劲哭泣,但是她也很关心妈妈给了什么,一边哭一边问道:“我妈妈她托付你给咱们什么啊,妈妈真的治不好了吗?”
“真的治不好了。她已经死了,这很难接受却是事实。”江云说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塞了几个丹药在丫头的怀里。这不能显露,虽然抢劫杀人的很少,但会引起成千上万的人围着江云要求施舍是肯定的。
江云谈不上小气,但是给不了那么多人,也知道,救这些人的办法不是这样的。
丫头虽小,却也还是机灵的,摸摸怀里,心里安定了些。她也没有太多的去想,她觉得这既然是妈妈给的,也就不对江云千恩万谢了。
江云又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病恹恹的小牛,低声道:“牛养不活了,关于时刻它也成为了挤压你生存空间的东西了,杀了吃了吧。”
丫头说道:“那不行,杀牛是违法的。听说新任农台大人江云,特别重视牛,他三令五申的强调,杀牛的必须严办。”
天魔城内的人喜欢叫灵台,其实也叫农台。就是农业部长的意思。
江云不禁半张着嘴巴,这一次竟是对自己非常的无语。
迟疑了许久,江云温声道:“行。信心不能没有,原则也不能抛弃,既是农台大人的意思,我也不怂恿你违法。但人要会变通,不要喂牛了,等它饿死的时候,就把它的尸体吃掉,非常时期行非常事。不得已可以为之,但不要以此为荣。”
“大哥哥你说话好古怪,看起来像个奇人,你有办法救大家吗。”小丫头又好奇的问道。
“我不保证,但我尽量。给我一些时间。”江云说完之后起身离开了……
天色将暗,城防就快关闭。
城门处也和往日的几人值守不同,非常时期,各处城门都是几十上百的凝脉末期高手把守,严格控制进出。绝不允许一个流民进城。
对此江云非常恼火,原本应该派出去维持流民次序的城防营士兵,却相反用来防贼一样的防守流民。在江云看来,这得感谢殿下和黄荐琪相爷把子民教得太好了,也得感谢那些流民不是江云。换做江云的话,这种屁股决定脑袋的和臣民对立的做法,直接就是一怒拔剑,攻打城池。
心有所思的到城门处,触动了城防禁止,几十口低品飞剑盘旋而起,把江云围了起来,后方一个小军头,带着一群人威风凛凛的道:“大胆,你吃了豹子胆,敢在城防关闭之际闯入,本将看你也不象是流民,但是要进城得明日赶早了。”
江云拿出一面令旗:“把这个带给能做主的人,让他出来见我。”
一见到这面绝宫的金龙令旗,众人一起色变,猛的跪地道:“卑职等不知经略使大人驾到,罪该万死……”
“不要废话,你们也没那么多的罪。做事。”江云打断道。
嗖嗖——
报信的飞剑马上就传送了出去。
顷刻后城门大开,一个肥头大耳的胡子,以及一个美妇仪态的女人,在一队城防营军士的跟随下,急急忙忙的出城来。
还未接近,当先的大胡子和那个美妇,急急忙忙的下马。
“末将唐河提督突刺,参见经略相爷。家叔突灿已有书信到达,说经略相爷乃是忧国忧民的大贤,务必让卑职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追随左右效力。”突刺恭恭敬敬的以军礼跪在地上。
“唐河台夏玉红,参见中南经略使。”那个美妇则只是抱拳拱手。
看得出来这个夏玉红对江云有防备,还处于观察阶段。绝宫的体制就这德行,文官为尊,夏玉红就是去见长空截殿下也不需要跪。但是军事系,只要级别低半级,一般来说是要半跪军礼的。
相互见礼后,江云背负着手当先朝前走道:“走吧,进去又说。”
主政的夏玉红,以及主军的突刺,分别跟随左右,陪江云一起,仿佛散步一样的走在行省中心唐河城之内。
城内还行,谈不上歌舞升平,但和外面的反差和对比实在太强烈了。
也不知道江云什么心态,想看什么,夏玉红一句话不说的跟着,只是时而好奇的扫江云一眼。
突灿则是沉不住气的道:“末将已安排人备下酒宴,外面天冷风雪大,请大帅随末将去喝酒取暖,许多下属听闻大帅到达我唐河行省,都等着瞻仰大帅风范。”
“酒宴?”江云停下脚步,侧头看大胡子一眼。
“是啊酒宴。”突刺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一根筋的模样:“谈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毕竟目下什么东西都飞涨的厉害,却是末将和下属们的一些心意。”
“突刺,你个没脑子的糊涂蛋!”夏玉红呵斥道,“城外百万人挨饿受冻,经略使乃忧国忧民的贤臣,怎会这个时候跟你去醉生梦死,你是不是活腻了。”
突刺这才转过弯了,神色变了变,急忙低着头,也来不及去责怪被个娘们乱骂了。
看得出来此胡子的确是个慢半拍的家伙,平时被夏玉红呵斥习惯了。理论上在平时,突刺的确是夏玉红的下属。不过经略使一但驾临,这个体制就打散了,突刺就变为和夏玉红平级的,都一起列在经略使行营之下,受到江云节制。
“末将……末将……”突刺的脸当即急红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云也没有怪他,拍拍他的肩膀:“将军不用这样,原则上来说富人享乐和穷人挨饿并无冲突。这也不是罪,但夏台大人说的不错,这至少有些不合时宜。你更应该到城外走走,多走多看,多观察,能看到一些东西,获得一些心得。”
“额好吧,只是浪费了酒宴有些可惜,那些都是末将掏钱买的不是。”突刺郁闷的说道。
夏玉红又瞪了突刺一眼,之后对江云抱拳道:“大人既不去赴宴,要不要召集百官升帐?”
经略使偏重于军事,建制也称为行营,所以叫升帐而不叫升堂。
江云迟疑片刻笑了笑:“不用。既然酒宴已经准备,不吃是浪费,走吧,去喝突刺的酒。”
夏玉红颇不高兴的样子,看了江云一眼,于心里想:这人不过如此……
入席后其实没有想象的热闹,也就一桌。连夏玉红在内十几人,没有其他的政务系的官员,也就突刺将军帐下的几个主要人物与会。
夏玉红之前对江云有防备,对赴宴有抵触情绪,但她还是来了,不怎么说话,但她还是在这个酒宴之中勉强的陪着笑脸。
之前弹劾中南安抚使的文书中,江云对夏玉红这个名字的印象较为深刻,因为她是主要的几个人物之中唯一的女性,特别突出显眼,特别引起江云的关注。
但出征之际,黄荐琪相爷亲自叫江云去训话,专门给江云点评了夏玉红其人,当时黄荐琪相爷道:“夏玉红这人其实不坏,只因为处于形势较为复杂的中南部,让她看起来很突出。其实如果依照以往,随波逐流她或许会,但同流合污,她不是那号人。”
这就是吏部天官黄荐琪对夏玉红的评价。
当时江云对于黄荐琪相爷的用词觉得有些怪异,说不出的感觉,但见到人之后,又看到了夏玉红的心态和作为,江云也算是服了黄荐琪了。看起来夏玉红她就是这么一号人,她防备江云,不爱说话,又抵触这个当口摆设接风酒宴,但还是来陪笑脸了。这就是随波逐流。
“关于中南安抚使遇袭一事,不知诸位可有什么看法?”席间江云吃的不多,差不多的时候放下酒杯问了这么一句。
如此一来,包括夏玉红在内,众皆色变,之前高谈阔论的突灿的手下,也不敢出声。
突刺战战兢兢的样子抱拳:“回经略相爷话,安抚使大人丰香珺于末将防区遇袭,实属末将之无能。此事举国公认的乃是胆大包天的土匪所为,因为这片地域之上温泉福地较多,地势复杂多变,所以自来唐河苏河两省,乃全境匪患核心之地。末将想了许多办法,也未能有效控制住唐河行省区域内匪患,是末将无能。”
此胡子的确担心的要死,尽管早前把这个惊天要案套在土匪的头上,不过总归是在突刺的防区内发生的,其后虽未见朝廷怎么样,只是派传说中的狠人江云经略中南。不过突刺还是很不放心,于是写信给叔叔突灿,请求突灿于京城周旋。突灿那胡子就不是做这些的人,却有回信让突刺务必小心谨慎,站在中南经略使一方,以稳定中南部为一切前提。 九阴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