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程贝宁,15岁,上海申华足球俱乐部,守门员(GK)。
2号,王迪,15岁,上海群鹰足球俱乐部,左边后卫(LD)。
3号,张二狗,12岁,上海东宝足球俱乐部,右边后卫(RD)。
4号,吴正华,15岁,上海申华足球俱乐部,中后卫(D)。
5号,何一飞,15岁,上海申华足球俱乐部,中后卫(D)。
6号,钱君少,15岁,上海马仔足球俱乐部,右边前卫(RM)。
7号,魏真,15岁,上海申华足球俱乐部,左边前卫(LM)。
8号,范晨曦,15岁,上海东宝足球俱乐部,中场(M)。
9号,马歆,11岁,上海东宝足球俱乐部,中锋(F)。
10号,孙阳,11岁,上海东宝足球俱乐部,前腰(AM)。
11号,侯德柱,12岁,上海东宝足球俱乐部,前锋(S)。
12号,应隆,15岁,上海联城足球俱乐部,守门员(GK)。
13号,龙猊,15岁,上海大佬足球俱乐部,前锋(S)。
14号,安敬轩,13岁,上海东宝足球俱乐部,中场(M)。
……
当这一份名单重新出炉的时候,整个上海市足协都震动了。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蔡老捏着这份名单,双手不停颤抖,“竟然换掉了五个其他球队的队员,硬生生塞了五个东宝队的低龄球员进来!”
他一把甩掉手上的A4纸,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李枭这个混蛋!竟然任人唯亲到这个地步!”
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坐在会议桌旁,双手玩弄着一个玛瑙扳指。
看到蔡老怒不可遏的样子,他竟然笑了:“蔡老息怒,李枭这个小子不懂事,用不着对他发脾气,这样反而会伤了自己的身体。”
蔡老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消了消火气,说道:“这样的事情,哪里是李枭这个小赤佬做得出来的?他的背后可是徐东宝啊!这个老狐狸,这么多年了,做事情还是这么嚣张!”
“哈哈哈哈!”西装男笑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是一直斗不过他?他能混到今天的地步,说明他是有本事的。”
蔡老不屑地说:“哼,他当然有本事了!他自己越爬越高,但上海足球呢?中国足球呢?现在都被他们整成什么样了?要我说,就是他们这群只顾自己利益,不顾行业发展的家伙,才把中国足球搞得那么乌烟瘴气!”
“说得好!”西装男狠狠一拍会议桌,说道,“蔡老,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要搞倒徐东宝这个老狐狸!东宝足球俱乐部的大权,绝对不能让他这个混蛋一手掌握!”
“说得没错……”蔡老说,“可是,现在范智毅带着东宝足球队在中超一帆风顺,连申华都不能和他们抗衡。而李枭又做了上海U15少年队的主教练……这上海滩的足球,已经被他们一手掌握了啊!”
西装男把扳指戴在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上,嘿嘿一笑:“蔡老,您还是没看懂啊……这一回,我们可是在下很大的一盘棋呢!”
蔡老眼中灵光一现:“什么?你的意思是……”
“蔡老您一定听过那句谚语:‘上帝欲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们就让他们疯狂一把,又有何妨?”
蔡老突然激动起来:“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力主李枭当这支少年队的主教练!我当时还生怕你们都投靠了徐东宝呢……原来如此,妙啊!妙啊!”
“哼哼!蹦的越高,摔得越狠!”西装男阴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吧,李枭已经和人打了赌,如果这次比赛没有夺冠,就要永远退出中国足球圈。到时候,他大概只能到非洲去当足球教练了吧!”
“真的?”蔡老惊喜道,“如果真的能把李枭干掉,就无异于切了徐东宝的左膀右臂!这实在是太好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西装男伸手抓起桌上的名单,“不要以为低龄球员就是垃圾……李枭不是笨蛋,既然招这些人入队,就有他的目的……”
说着,他伸手点了点桌上的名单:“尤其是这个叫做孙阳的家伙……11岁,10号?哼!他以为这小子是谁?跨了两个年龄段参加U15的比赛,竟然胆敢穿10号球衣?这是马拉多纳吗?”
老蔡笑了:“我已经调查过了,您不用担心。这个孙阳的老爸,就是前任国脚孙承海!徐东宝肯定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把这个孩子招入少年队。我早就说了,这群任人唯亲的阴险小人,能做成什么大事?”
“仅仅是这样吗?”西装男背靠在沙发上,脑中开始了思考,“不管怎么样,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这些人的资料,我会去调查。你就继续盯着这支少年队的动静吧……总之,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夺冠!”
“没问题!”蔡老笑了,露出了嘴里的一口烂牙。
……
……
夜已经深了,上海滩的夜晚,总是迷茫着一股薄薄的烟雾,让人看不清星空和月光……
徐东宝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手上拿着一张薄薄的A4纸。
这张纸上,印着足协掌握的同样一份文件:《上海U15少年队最终名单》。
“这一批孩子,终于要走出学校了。”徐东宝看着眼前星星点点的路灯,在他眼里,这些灯光似乎都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正在一闪一闪地对自己眨眼。
“老头子,你站在外面,不冷吗?”
老伴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件大衣,披在了徐东宝的身上。
“没事,外面不冷。”徐东宝说,“我想看看星星,可是看不到了。”
“现在雾霾那么严重,哪里还能看得到星星?你还以为是二十年前啊?”老伴嘿嘿一笑,帮徐东宝整理了衣服领子。
“咦,这是什么?”她看到了徐东宝手中的文件,低头瞥了一眼,说道,“又有一拨孩子要出征了?”
徐东宝点了点头:“是啊,这批孩子,真的很不错!”
老伴笑了:“你哪一次说错过了?每一次都不错,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那样……”
“哈哈!你说得没错!”徐东宝难得没有发脾气,反而自嘲道,“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足球教练?我的心肠太软了……”
“哟!你竟然还夸起自己来了?”老伴大笑起来,“当年把范智毅骂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心肠软?”
这一句话勾起了徐东宝心中的幸福往事,他嘿嘿笑道:“我说的心肠软,不是指骂人软……哎你这个老太婆,一天到晚糗我,你就不能夸夸我?”
“我就是怕夸你的人太多了,把你夸到天上去了。”老伴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老徐啊,飞得越高,摔得越重……这个道理你可不能忘记啊!”
徐东宝看着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伴,心里不禁有些感动。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指着天空说道:“老太婆,你看,如果没有雾霾的话,这里就会有一条银河。那里面,有数不清的星星。”
老伴依偎在徐东宝的怀里,也抬头看天,静静听着丈夫说话。
徐东宝说:“我曾经对一个孩子说过,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就好像银河里的星星一样多。只不过有的天才更亮一些,有的天才星光更暗淡。”
老伴点着头:“是啊,我们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的天才了……”
徐东宝继续说道:“但是,在我的心里,这么多年来,我所见过的天才里,只有四个中国人,有可能成为这个银河里最亮的星星!”
“哦?”老伴惊讶了,“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个……”
徐东宝笑了:“那是因为,之前的几个人都失败了……”
“到底是哪四个人?”老伴问。
徐东宝娓娓道来:“第一个,是我的国家队队友——荣志行!”
“不错。”老伴说,“志行风格,至今为止我们都是佩服的!”
徐东宝叹了口气:“可惜,那个时代营养不良,荣志行空有一身天赋,却不可能提高身体素质。虽然在中国足坛算是一代球王,但放到世界范围,就不够看了!”
老伴叹息道:“确实,他算是被时代延误了……那第二个人呢?”
“第二个人,就是郝海冬!”徐东宝说。
老伴笑了:“东亚第一前锋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徐东宝再次叹了口气:“可惜,海冬多次想要出国踢球,却不能成行。等到他真的出国了,早就过了高水平的竞技年龄。一直在国内的低水平联赛踢球,限制了他的成长……如果他能在年少时出国,肯定不止亚洲第一!”
“说得也有道理。”老伴说,“可惜假设的事,我们就无法证实了。”
“至于第三个人,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孩子了……”徐东宝脑中似乎想起了一段往事,“这孩子现在在欧洲踢球,究竟发展得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老伴说:“不知道就别想了,你说的第四个呢?”
徐东宝笑了,把手上的名单递给老伴,说:“呶,自己看!”
“自己看?这么大个名单能看出什么?”老伴嘴上抱怨,却还是伸手接过了A4纸,逐行阅读下去。
心思缜密的老伴很快发现了名单上的异样:“你是说,这个10号?11岁的10号?”
徐东宝望着天空,说:“是啊,就是他……而且,他似乎有一种能力,可以把优秀的队友吸引到身边,然后集合起大家的力量,做出一些连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老伴愣愣地看着徐东宝,突然,她从这个老头子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狂热。
“一开始,我以为,他会是下一个贝利、下一个马拉多纳、下一个梅西……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他是独一无二的,他比之前的那三个人都更加独特……
“如果有一天,他变成了银河里最亮的星,那他也不会是别的任何人……
“他只会是他自己……
“他将是,第一个孙阳!” 寒夜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