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环见若华攥着手愣住两秒,忙朝临波使眼色,“这天色也晚了,不然的明日再说,一大早的还要去找人牙子呢。”
临波宛若没有看见一般,仍旧是那副神色,焦急之中带一点气愤,“姑娘,就是您料想的那般,这简家公子简直是——”
若华醒过神来,临波两人出去的时候就一直心神不宁,一定要找点事情做才觉得能够过下去,不就是怕自己胡思乱想吗,原来这就是逃避了吗?而现在,脑海之中是蔡婆婆的样子,她说过的话,日子总是坎,撑着一口气也要活下去……
自己这般的不愿意知道真相,是想重蹈覆辙吗?若华苦笑,简玉安这个人,一直以为自己都没有对他抱有多少希望啊,要不然怎么会总是误会重重,说到底是根本没有办法相信,既然如此,倒是不如自己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如何,也是能够过去的吧。
怎么能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一切,都要靠自己,连蔡婆婆糊涂时候都知晓的道理,自己究竟还是走了弯路。
“临波,进去说,”
碧环张大了嘴巴,根本无法相信,抬眼打量若华的神色,却跟刚才似乎没有什么两样,姑娘,这是过于哀伤的样子吗?
“……我就改变了主意,是以那簪子还是在他那,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会送回来,就连话都交代了,这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要真是……姑娘,这人心忒毒。”
若华冷冷一笑,什么心思?人心似海,凭着怎么样的心思也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既然要害铺子,还是一直帮助的自己的未来岳家,简玉安,还当真是看不出来啊。
“姑……姑娘,是不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这简公子对您多好啊,你想想我们遇上什么难事他不是第一个来相帮助的,怎么就会这般,是不是受了姚姑娘的蒙蔽了还是?”碧环终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若华却没有多说什么,人性太过复杂,谁说好人不能做坏事,或者坏人就不能做好事,一时之间,谁能区分多少,她不是觉得简玉安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自己要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怕是,夜里不敢闭眼吧……“是如何,明日过去瞧瞧不是知晓了。临波,今日你辛苦了,先回去歇着,不是什么大事。”
一宿无话。
次日大早,若华就起了身,她可以装作不在意,但是今日,应该是个了结了吧,日子要过下去,好好过下去。
碧环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底乌青乌青,满脸的担忧,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色甚是恍惚。
来到衙门附近的一茶楼,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人,挑一个临窗的位置,静静的盯着对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简玉安伏案忙碌,送走了两个人,堆着笑,有时候又习惯性的搓手,一副老实样子。若华咬咬嘴唇,当初的陆斌,不是比他更加老实,结果如何呢?
茶,就喝出了苦涩的滋味。
木楼梯蹬蹬发出响声,是临波上来了,“姑娘,那王大户已经过了桥,我看等会他要如何说?”
却见若华没有什么反应,碧环愣愣说道,“那姚家姑娘来这做啥?”
顺着他们的眼光,姚如烟拎着一个小篮子,迈着轻巧的步子进了门,临近了,又踮起脚往屋子里望望,回头低笑摸摸自己的脸,甚至能望见那一脸的娇羞,揭开篮子上的白色细纱……就见里面出来了人,姚如烟闪了进去。
若华苦笑都不含了,这又是哪一出?
碧环此时也没有再为简玉安说话,“这为什么非要等没人的时候进去,看她那样子!简公……姓简的也不赶他出来。真真不要脸!”一回头,见自己姑娘端着茶,抿了一口,脸上甚至有了一丝笑意,碧环的心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
须臾,那王大户大步进去。
“我们下去看看。”刚说完这句,就见那三人竟先后的出来了。
一直跟着,看越来越熟悉的景致,竟来了响马巷,自家的铺子!
若华的脚步很沉重,姚氏看铺子,很快的竟然拎着篮子出去了,隔着那一层布帘子,里头的人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是王大户的声音,“怎么的到了这地方,一点子霉米么,有什么好告官的,简公子您可不是衙门里头的人吗,这一句话的事情,非得过来瞧什么瞧,这当日你可没有这么多的忧心。”
一个细细软软的女声,不用说就是姚如烟的,“玉安哥这事情不用担心,一切都妥妥的,只是来这个地方万一被她知道了,这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简公子我可跟你说了,这当真是你们家的小厮过去送的银子,我也没有要,我交给你……”
这话一出,若华心道不妙,她示意,临波一扯帘子,见那二人竟然就在后面的小院落之中,肆无忌惮的说话呢。简玉安,坐在屋檐底下,讶异不已。
一见若华,三人各有表情,简玉安脸色划过一丝惊讶很快就微微笑了,如烟却是吓了一跳之后回敬了一个愤愤的眼神,王大户虚虚的笑着。
没有等她开口,简玉安就笑了起来,“如烟你也真是,这事情只跟着你那姐姐说是碎米而已,闹出这么大的娄子来,我可是什么都帮不了的。若华,你不是一直想着查这霉米的事情吗?这就是我们衙门卖给他米的那个大户,只不过也不知道如烟究竟为什么竟然能跟他扯住了,我这也是担忧你,要不你先回去,等我弄明白了再跟你说。”
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一副为自己考虑的样子跟声音,让若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华没有答话,盯着姚如烟的表情,“哦?是这般的吗?”话却是问着王大户的。
简玉安一下把自己撇清了,王大户这个时候却是不笨的,赶紧说道,“对对对,这可是这丫头的主意,说这铺子是自家的,自己买回来做什么谁知道啊,我事先可是说清楚了这米只能喂猪的,既然要这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简公子是一样的不知情。”
临波怒斥了他一句,“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那般?拿了簪子才肯说那些话,姚家姑娘,你怕是没有想到吧,这我们去打听的时候,有人可是拿着东西让这人说是你干的事情。”
姚如烟像是没有听见这些话一般,只是盯着若华,眼睛里说不出的愤恨。
若华心里好笑,这倒是自己的错了,真是好笑起来,照旧的望着过去。
只见她咬牙切齿的走过来,一字一句的说道,“谷、若、华,你、满意了吗?” 闲妻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