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康妃摔倒的事儿,皇帝也叫人彻查了。当时在康妃左右两侧的分别是愉嫔和怡嫔,身后则是陈贵人……和白贵人。也就是说,趁着拥挤,推到康妃的,便是其中之一。
康妃过了头七的第二日,白贵人便被皇帝下旨褫夺了位份,冷宫安置,给康妃的死,画上了一个句号。至于是否是白贵人所为,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冷宫里的白氏****喊冤,后来就在这一年隆冬,白氏病死在了冷宫了。不过那个时候,嘤鸣已经不在宫中了。
康妃丧礼过后,嘤鸣亲自安排了半夏出宫事宜,也为她备了一份厚厚的嫁妆。其中也包括那件必须要交给身在泰陵的太监郭曙的东西——一只古旧的紫檀木盒,上头的锁已经满是铜锈,像极了年岁积累下来的斑驳。
能娶到宫里贵妃娘娘身边大宫女,是何等的美事,想也知道,没有人会拒绝的。
半夏走后,天儿也冷了下来,嘤鸣也觉得自己愈发孤单了。
温养了数月,当初因为金丹破碎而受损的经脉也修复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夜夜都在药园世界里,坐在朱果树下运转白首玄经,饮用药河水,偶尔吃块灵芝或者含块参片,有这些辅助,自然事半功倍。
这一日晚上,嘤鸣修炼了一个时辰,感觉到经脉已经圆润顺通,便祭起仙鼎。炼制了一炉参华丹。只是许久不炼丹,法力有大大退步,竟一个不慎,炸了炉,把自己炸了一身锅底灰,还有火团,也跟着一起倒了霉。
黑漆漆的火团气得炸了毛。“咕啾啾”上蹿下跳。张牙舞爪,来发泄不满。然后才掉头蹭得跑了出去,去药河水中洗澡了。
嘤鸣苦笑了笑。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大半年没炼丹,竟弄了个炸炉。
嘤鸣换了身干净衣裳。便开始拾掇因为炸炉而弄得一团糟的药舍小屋,炼丹的房间。边角处也放了不少东西,一些药材已经洒了一地,还有一些积年的瓶罐、旧盒之类的杂物。
嘤鸣收拾了泰半的时候,火团就洗白白。清清爽爽回来了,“咕啾!主人,这镯子是哪儿来的?”
“镯子?”嘤鸣一愣。忙回头去瞧,果然就在火团爪子边儿。一只浓郁若沁血一般的镯子就静静躺在那儿,而镯子旁边,还有一只颇有些年份的旧盒子,瞧着应该是方才炸炉的时候,从架子上掉下来,又从盒子里摔出来的。
那盒子,既非紫檀、又非花梨,只是最寻常的桃木盒子。这辈子,她应该是没有这么不值钱的盒子的。
嘤鸣弯腰捡起来,仔细一瞧那镯子,登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是了,的确不是这辈子的东西,而是上辈子搁在药舍里的。
这镯子,还是她前世祖父兰石先生的遗物呢,当时留给她的东西,有两样珍品,一是琉璃药玉,后来意外滴血,成就了这一方小小的药园世界。另一件,就是这血玉手镯了,也是价值不菲的珍宝,嘤鸣也曾经滴血试过,可惜没有,因此当时便认定这只是个值钱的镯子罢了。后来专心开脱药园世界,这血玉手镯便束之高阁了。
弹指一瞬,她来到大清朝也有整整二十一年了,从四岁到二十五岁,她是兰嘤鸣,也是纳兰英宁。
若非今日炸炉,又正好弄倒了架子,只怕她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件血玉手镯呢。
这镯子,鲜红欲滴,红得极为浓郁,这样的色泽,即使在宫里,也算得上珍品了。
长长一叹,约莫上辈子的祖父留给她这个东西,是想叫她卖了换钱,然后置办套房子在大都市安身立命吧。只不过后来有了药园世界,种植出了堪比百年、千年的老参、灵芝,这些东西随便拿两样出去卖了,就不缺钱花了。
想到这些,嘤鸣不胜唏嘘,也不由自主地将这血玉手镯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上辈子的时候,她嫌弃红彤彤的有些俗气,才一直没戴,如今……活了这么多年,大约是心也老了,心境也不同了,倒是瞧着这颜色,十分合人心意呢。
“主人,这镯子……”火团翘起一只前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不寻常。”
嘤鸣笑了,“有什么不寻常的?”说着,便下意识探出一缕精神意识,渗入手镯中观察。可瞬间,她脸上笑容凝固住了,还真是是有些不寻常呢……
她的精神意识进去了,便如泥泞入海一般,探测不到边际。
嘤鸣不禁心想,难道祖父留下的这个血玉手镯,也是别有用处的?
只不过,她上辈子滴血试过,没法认主呀!
不如……这辈子再试一试?
心念一动,嘤鸣立刻拔下了头上的金钗,朝着自己手指上便是一刺!疼得她“嘶”叫了一声,只见一颗嫣红的血珠子便沁了出来,然后滴在了那同样嫣红如血的手镯上。
但是,并没有奇迹发生。
血珠子顺着镯子光滑的表面,滑落了下去!这镯子,根本不吸血!!
嘤鸣叹着气摇了摇头,“算了。”——只当是个纪念好了。
说着,嘤鸣重新驾驭起仙鼎,祭出丹田灵火,打算重炼一炉参华丹。这一回,火团见状,嗖得窜了出去,再也不敢呆她身边了。
嘤鸣心无旁骛,自是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稳稳操持灵火,如此倒是不菲一番苦心,一炉子参华丹终于新鲜出炉了。
仙鼎一开,火团嗖地又窜了进来,大尾巴摇晃着,哈喇子流着,跟只哈巴狗似的,摇尾讨食。
嘤鸣无奈地笑了,这小东西,鬼灵精的!便随手捻了一枚参华丹扔过去,火团立刻高高跳起,跟小狗接球似的,一口便接住了,那叫一个准!
嘤鸣也自顾自地吃了一粒参华丹,又将剩下的几枚都装在玉壶春瓶中。嘤鸣打了个哈欠,便带着火团从药园世界里出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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