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嘤鸣亦忍不住沉默了数息,“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她的确很好奇,明明女尸的身量与她差不离,又烧得面目全非,渣龙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呢?
皇帝垂下眼眸,打量着穿着一双精美汉家绣鞋的嘤鸣的双足,道:“脚。”
“嗯?”嘤鸣有些懵了。
“那具尸体的脚,足足有七寸五分,可鸣儿的双足,只有七寸整。”皇帝微笑着道。
嘤鸣瞬间黑线了,这个恋足癖,居然把她脚的尺寸记得清清楚楚!!三寸是十厘米,七寸也就是二十三厘米,算得上是小巧玲珑了,搁后世,也就是36号的小脚。
皇帝又道:“后来,明德也去确认过了,他也说,不是你。”
“嗯??”嘤鸣更疑惑了,修齐总不能也清楚她双脚的尺寸吧?
皇帝笑着说:“明德说,你四岁的时候从绣楼上摔下来,摔断了左臂,可那女尸的左臂上却并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
嘤鸣愣住了,是了,她倒是差点忘了这件事了!记得那时候,她刚穿越过来,是个摔断了胳膊的可怜小丫头。
唉,找个女尸顶替她,真是糟糕的一步棋啊!
嘤鸣忍不住郁闷了。
“跟朕回宫吧!”皇帝又磨上了。
嘤鸣立刻趁机从皇帝怀里挣脱,气呼呼瞪着他:“没门!!”
“鸣儿……”皇帝的神情有些黯然。
嘤鸣深吸了一口气,道:“您这是何苦来哉?天底下美人那么多,有的是心甘情愿进宫伺候您的。您怎么就非认准了我这个心不甘情不愿的?”
皇帝丹凤眸子深邃如夜,他声音充满了磁性:“因为——朕这辈子,只喜欢鸣儿你。”
嘤鸣忍不住撇嘴了。
皇帝看出了嘤鸣的不信,不禁有些失落,“在遇见你之前,朕只有宠过之人,却无爱过之人。鸣儿。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朕只想要你……”
“停!!”哔哔个没完没了。烦死人了,“只想要我?哼,难道你还能为了我这一棵树。放弃三宫六院这片树林?”
皇帝愣住了,他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鸣儿,你该不会是想让朕。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嘤鸣看着皇帝那惊讶的表情。便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
“得了呗,你还是回去眷顾您的弱水三千吧!”说罢,嘤鸣狠狠一甩衣袖,扬长而去。那样的话。对于皇帝而言,必定是离经叛道的放肆之言吧?
只留下皇帝,怔怔失神了良久。
嘤鸣回到青谷山四合院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了。倒是一连数日,皇帝都没再露过面了。那胸罩,估摸着也不必抱有什么期望了。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直到六月底,薛嫂才某次进杭州城采买日常用品的时候,才听说,皇帝御船已浩浩荡荡自通县南下了。
嘤鸣黑线了,皇帝人在巡抚衙门里呢!当初他是微服匆匆而来,没想到竟然做了后续的安排,便是叫京中尽快以南巡的名义准备好皇帝銮舆御船南下。
也对,皇帝总不能无故离开京城那么久,南巡则是个最好的由头。
按照路程的来算,怕是要一个月后御船才能抵达杭州呢。
这一日午后,旧识登门。
便是肖氏,那个之前来躲雨的修齐的小妾肖柔惠。
嘤鸣本不耐烦见她,可薛嫂说,肖姨娘是来送请柬的,是肖氏的女儿即将满周岁,三日后便是抓周礼,请她去赴宴。
嘤鸣思量了一会儿,虽仍未见肖氏,但叫薛嫂收下了请柬。
肖氏和修齐的女儿吗?她倒是想瞧瞧,可是——若去了巡抚衙门,只怕是避不开皇帝了。
罢了,其实只要她在大清朝一日,便不可能避开皇帝的眼线。既然如此,去哪儿还不一样?
这些年,修齐也添了不少儿女。嫂子芝兰给他生了嫡长子魁儿、嫡三子权儿与嫡长女昭绘。其余的便都是庶出了,次子杨、四子桂、五子桦、六子柳,头三个庶子的生母要么是家生子、要么就是芝兰的陪嫁,只有六子柳儿的生母是贵妾肖氏。
比起足足六个儿子,修齐的女儿就只有三个了,嫡长女昭绘,次女五岁,尚未取名,三女便是肖氏所生的这个丫头了,自然也没有取名呢。可见在修齐心中,女儿终究比不上儿子。再者,这丫头也是庶出呢……
能容纳这么多庶子庶女,嘤鸣真真不得不佩服芝兰的贤惠了。
芝兰果真是个具备传统三从四德品性的女人,可以说,她完全做到了“贤妻良母”这四个字,在京中照顾着修齐几个庶出的儿女,而且还都照顾得健健康康。
换了她,就做不来。
所以,在古代呆的再久,她的瓤,终究是现代的,也终究无法完全融入这个时代。
可在现代,她也有了一种格格不入之感。浑浊的空气,吵乱的噪音,处处都让她觉得不适。或许,这也是她只在现代住了七日,就回到清朝的原因之一吧。
在青山绿水见呆久了,真的很不适应现代化的大都市呢。
唉,总觉得那里都不是很适合她呀!
苦恼!!
在苦恼中,修齐庶出第三女的周岁到了,贺礼倒是不缺,嘤鸣随意去药舍里翻出了一个嵌着南珠的赤金如意项圈,又取了一幅董其昌的宝砚诰手卷,便乘车前去巡抚衙门。项圈自然是给那孩子的,董其昌的手卷给肖氏,瞧着她也是个雅人,配得上这东西。
话说,这卷董其昌手书,还是皇帝早些年赏赐之物呢。
可是,进了巡抚衙门,嘤鸣却发现正院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忙碌的下人,还有负责指挥的肖氏,竟无一个宾客!!嘤鸣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肖氏见嘤鸣驾临,忙笑语盈盈上前,屈膝蹲了个万福,“娘娘来了,请先进正堂喝杯茶水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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