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好奇作为长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嫔妃们都知道长春宫昨夜召了太医去,便纷纷以探视中宫的名义,齐刷刷造访长春宫。
嘤鸣带了皇帝赏赐的人参、阿胶也随大溜去看望。贵人以上嫔妃,出了小产的怜贵人、以及昨夜被皇帝下令禁足的悫嫔,如数都来了。
嫔妃们却生生被皇后晾在殿中半个时辰有余,才被音答应扶着现身正殿中。人人瞧了个真真,皇后的气色很不好,完全是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不过精神倒是不错。更叫人瞩目的是哪位音答应,也是一副惨白小脸的模样,额头上还包了一圈纱布,隐隐沁出嫣红血渍来……
皇后落座,嫔妃齐刷刷蹲身请安问好。
皇后淡淡一笑,神态端范,语气也一如往常的温敦和气,“本宫昨晚吃的药中有几味安睡的药,所以起得晚了些,叫诸位妹妹久侯,是本宫的不是。”
嫔妃们一听,忙屈膝道“不敢”。
皇后抬手理了理自己那似乎匆忙才梳好的旗髻,笑着叫嫔妃们各自落座。娴妃座位距离皇后最近,眼尖地便瞅见了皇后手腕上包扎的纱布,也是嫣红沁血的样子,便问:“皇后娘娘的手腕这是怎么了?”
皇后双手轻轻叠在腿上,淡淡道:“不打紧,不慎被碎瓷划破了。没什么大碍。”
娴妃淡淡“哦”了一声,“那还真是不巧呢!”娴妃旋即扬唇一笑,便又问:“那音答应的额头,该不会也是被碎瓷划伤的吧?”
音答应忙回答道:“回娴妃娘娘的话,雪天路滑,婢妾是不小心摔倒了,才蹭颇额头。”
娴妃“啧啧”道:“二公主、皇后、音答应。接连都见了血光之灾。这长春宫……该不会遭了什么阴鸷吧?大过年的,臣妾觉得皇后娘娘不放叫宝华殿的法师来做做法,也好安心过年呀。”
皇后端庄一笑。“娴妃有心了。本宫会考虑的。只不过五阿哥手臂脱臼才是最严重的呢,娴妃若有心,不如给自己的景仁宫先做做法事吧!”
娴妃眼中顿时恼火,可皇上昨夜留宿在长春宫。皇上既然关心皇后,她也不敢太过无礼。便起身道:“臣妾正是想要顺道看看五阿哥的呢。”
皇后微微一笑,便吩咐陈嬷嬷熬:“带娴妃去偏殿瞧瞧吧……”略一停顿,皇后又道:“还有愉嫔也同去吧,想必愉嫔也很担心五阿哥吧?”
愉嫔听得满脸欢喜之色。倒是娴妃气了个牙根痒痒,便恨恨道:“五阿哥是臣妾的儿子,就不劳愉嫔关心了!”
皇后呵呵一笑。“愉嫔虽然也不是五阿哥的生母,可到底是皇子们的母嫔。去看望五阿哥,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
什么叫“也”不是五阿哥的生母?!意思是说,五阿哥又不是从你娴妃肚子里出来的,你有什么可自傲的?说白了,也不过只是五阿哥的母嫔母妃罢了!!跟愉嫔,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娴妃气得面孔都要扭曲了,可皇后非要给她添堵,娴妃又能奈何?!人家皇后才是中宫,她只是妾妃,身份上存在本质区别!愉嫔在事关五阿哥的事儿上,更是丝毫不肯退步的,宁可惹恼了娴妃,也要去看望五阿哥!
娴妃愉嫔这一去,殿中便安静多了。
只见皇后开口道:“秀贵人跟怜贵人交好,记得待会替本宫去看看她,她也怪可怜的。”
秀贵人暗暗咬牙,却微笑着起身,做了个万福,“是,婢妾自当去探视。”
皇后端庄地道:“悫嫔失手推到怜贵人,致使其小产,皇上已经责罚了。不过毕竟是无心之失,皇上才没有重惩。不过好在怜贵人年轻,养好了身子,还是能再有生养的。”
皇后愈是如此关切,愈叫秀贵人恼怒不已。此番设计周密,没想到只叫悫嫔禁足而已,皇后更是丁点没遭到皇上惩罚!真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时候,嘤鸣嫣然一笑道:“皇后娘娘气色不是很好,臣妾便不多叨扰了。再则,皇上想来也快下朝了,倒时候必定会来探望皇后,臣妾想先告辞了。”
皇后脸上笑容晕染,嘴上自谦地说:“都腊月里了,皇上政务繁忙,未必会过来。”
嘤鸣暗忖,皇后口里说着“未必”,可那语气与神色,却是笃信皇帝一定会驾临长春宫的样子。……可是,皇后莫不是忘了,怜贵人小产失子,可比她可怜多了,难道皇帝下朝之后就不会去看她了吗?启祥宫与长春宫,不过是五五之数罢了。
秀贵人心底浮起不服之气,便娇娇一笑道:“不如皇后娘娘遣个太监去御前问问,若皇上要来,婢妾等自然会识趣地告退,若不来,婢妾们也能多陪皇后娘娘说会子话。”
皇后面露骄矜的笑容,便唤了身后的首领太监,吩咐去御前一趟。
嘤鸣的话,尚且是捡了好听的说,若皇帝来,固然捧了皇后,可她照样不损颜面;反之,若皇帝不来,便能看皇后丢脸。可秀贵人却把自己的脸面也赌上去了——不过也没什么,她一个贵人,输了固然丢脸些,可若赢了,皇后会比她能打脸!赌注本就不均衡,自然值得一赌!
茶水过了三巡,皇后长春宫的首领太监才姗姗迟归,“娘娘,皇上……听闻启祥宫怜贵人已经苏醒,所以下朝后就去瞧了。奴才去晚了一步。”说着,那首领太监便恨不得将脑袋低进胸膛中。
秀贵人听了,立刻笑容灿若春花,“是吗?!那可好极了,婢妾正想多陪皇后娘娘说说话呢!”
嘤鸣暗自窃笑,秀贵人这一巴掌,打得那叫一个响亮!!瞅着皇后那张难看至极的脸,嘤鸣含笑道:“怜贵人失子可怜,正是最需要皇上安慰的时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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