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怒火万丈,他看到呈上来的这两样东西,当场便摔了手边的茶盏。
一个巫蛊娃娃,就够叫他震怒的,没想到竟还有一枚印章——正是永瑶的“阆苑仙客”私印!!
永琚道:“汗阿玛,其实儿子一直隐瞒了一件事。早先儿子遇刺,曾经在刺客身上搜出了密信,那密信笔迹肖似十六弟,底下落的印,也正式十六弟的最喜欢的‘阆苑仙客’私印!”
这些,弘历当然知道!!所以,他才无比震怒!!
说着,永琚面露苦笑:“只不过……儿子相信十六弟,所以秘密将信件焚毁了。所以,儿子所说的一切,俱是无凭无据,都不过是空口白话罢了。”
弘历知道,这些都是事实。永琚不过是为了袒护永瑶……
弘历抬头揉了揉眉心,虽然搜查之前,他也有些怀疑永琰。但心里也多多少少存了几分奢望,他也奢望是自己疑心太重。他何尝不希望自己儿子是清白的!!可事实却给了他当头棒喝!永琪、永璂之后,没想到又出了一个孽子!!
永琰这孩子,打小安分平庸。
没想到,竟是他看走眼了!!
两度想要置永琚于死地,一次比一次手段歹毒!!
如今竟用上巫蛊手段!!若非永琚有鸣儿亲手雕琢的仙竹平安扣,只怕此刻……想到这里,弘历不禁脊背生寒。
其实,那仙竹平安扣之所以出现裂纹,根本与巫蛊无关。永琚原本打算自己动手动出裂痕来,没想到这东西坚固无比,那锤子都锤不出丝毫痕迹,没法子,他只好找了烟儿来。
烟儿那嫩白修长的手,轻轻那么一捏,啪,一条裂纹就这么诞生了。
永琚也不禁对烟儿的力气,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那玩意,可是锤子砸不碎的啊!!!
永琚心中暗自得意,他这个计划不算多么高超,只不过谋心得胜罢了!!
人人都有弱点,连汗阿玛也不例外。
何况你老十五了!!
永琚透过那百叶窗,看着跪在九州清晏殿外皑皑白雪之上的十五贝勒,便道:“汗阿玛,十五弟一直跪在殿外求见,想来是想辩解一二的。”
弘历冷哼了一声,“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辩解的?!!”——那平安扣,非人力所能毁坏,只有阴祟才能伤之!而偏偏就从永琰的房中搜出了那种腌臜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银红妆缎旗服的妇人急匆匆赶到了九州清晏,他噗通一声跪在殿外,跪在了十五贝勒身旁。
她就是十五福晋,喜塔腊氏。
她面带泪痕,满面都是惊慌愧悔之色。
十五贝勒微微皱眉:“你来做什么?”
“我……”喜塔腊氏看着自己的丈夫,突然无颜以对,她试了试泪,便朝着正殿,哽咽道:“汗阿玛!那个巫蛊木偶跟十五爷无关!是儿媳做的!!也是儿媳偷偷藏在爷床榻底下的!”
十五贝勒瞬间愕然,他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竟是你是?!!”——他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福晋!!是啊,他福晋进他的寝殿,没人会怀疑,连他自己都不会怀疑!!可真是这个他不会怀疑之人,却把他给坑惨了!!
九州清晏殿中,暖气袭人。
从寒风中骤然进入暖室,十五贝勒只觉得遍体冰冷仿佛一瞬间得到了纾解。
十五贝勒与十五福晋齐齐跪在底下,弘历坐在须弥台的龙椅上,旁边站着的则是永琚。
永琚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底下的二人,“方才是十五弟妹说,那个巫蛊木偶是你做的?”
十五福晋连连点头:“是我!这一切都跟爷无关!都是我做的!!”
永琚不由笑了,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他淡淡道:“我不是不能理解十五弟妹对十五弟爱敬有加,只不过这种事儿,十五弟妹还是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了!!”
永琚这番话,同样也是弘历心中所想。他可不认为这事儿跟喜塔腊氏有关,喜塔腊氏有什么理由要镇魇永琚呢?!她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罢了!
喜塔腊氏急忙摇头:“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永琚淡淡道:“弟妹于我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镇魇我呢?”
喜塔腊氏急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要镇魇十四爷,那个巫蛊木偶是……是镇魇……”喜塔腊氏偷偷看了一眼十五贝勒,顿时满脸心虚,“其实是镇魇钮祜禄氏的!”
听了这话,十五贝勒也愕然变色,“什么?!!”十五贝勒恨得咬牙切齿:“你明知道钮祜禄氏怀有身孕,你、你——你这个贱人!!”
“贱人”二字,深深刺痛了喜塔腊氏,她身躯一颤,脸上嗖的白了个透彻,然而喜塔腊氏自知理亏,便垂下了头去,她喃喃道出前因后果:“月前,有一道婆来到贝勒府,是她说,只要将人偶上绑上镇魇之人的头发,在朔夜默念诅咒百遍,不出百日,那日必定会遭殃……”
“你——”十五贝勒满脸恨毒,一双眼珠子都要喷火了。
永琚却冷笑了:“既然如此,那巫蛊娃娃上绑的头发,便是钮祜禄氏的喽?”
喜塔腊氏点了点头,“是我叫人从钮祜禄氏房里偷出来的,别的东西不好弄,头发还是很容易偷到的。”
“那你为何又要将木偶放在十五弟床下,难道你就不怕被十五弟发现了?”永琚笑着问。
喜塔腊氏忙道:“这也是那个道婆给我算的风水宝地!她说贝勒府里,就属爷的寝殿风水最好,搁在哪儿,才会管用!放别的地方,都是白费!”
永琚“呵呵”笑了,“真是难为十五弟妹了,这么短的时间,竟能编出如此完美的谎言!我挑不出漏洞来呢!!”
喜塔腊氏呆住了。
十五贝勒也愣了,他回过神来,便急忙道:“十四哥,我真的没有镇魇你!!一切都是误会,只是喜塔腊氏犯了糊涂罢了!!”
永琚冷笑了一声,他躬身对皇父道:“汗阿玛,十五弟妹护夫心切,儿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十五弟妹的话,儿子一个字也不信!!敢问——汗阿玛可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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