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琚忍不住笑了:“人总要长大的,阿烟,你不就是了死了条狗吗?回头我叫犬舍给你再挑只好的!”
烟儿摇头,“还是算了吧,狗的寿命太短了,才养出感情来,便没了。我以后是不想再养狗了。”——他的雪儿,那么漂亮,那么忠心,可终究只是寻常兽类,难逃寿数之限。
烟儿的悲愁,永琚无法理解,毕竟他才十三岁,自然不会想太长远之事。便道:“我瞧着,你关心那只獒犬,倒是比关心新开脸的美妾都多!”——琚儿口中的美妾,便是之前下迷情香把烟儿反推吃掉的那个宫女媚荷。
烟儿虽恼恨,但也明白,这背后肯定是那位总爱找他茬的皇帝糟老头子指使!他的确大可幽禁了媚荷,一辈子不理会。可是,万一皇帝老头子再来什么后招……额,他可不想在尝试一次吃苍蝇般的恶心感了!
所以,干脆明着将媚荷纳为侍妾,指派人其他几个宫女专门伺候媚荷,让那几个宫女慢慢斗去吧!他也能落个清净!
不得不说,烟儿还是挺有心眼儿的。
烟儿撇嘴道:“我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关心她?!”——媚荷饮食被动了手脚,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人都瘦了一圈,烟儿正觉得解气呢。
永琚歪头盯着烟儿那张妖孽俊脸看了一通,忽地惊呼道:“阿烟!你……你该不会跟三哥似的,喜欢男人吧?!”
烟儿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道:“不喜欢!”
永琚眼带狐疑,“阿烟,你若真好这口儿,也没什么大不了,跟三哥似的,卖几个漂亮男童,养在身边使唤也就是了。但是,你切不可因此不近女色啊!”
烟儿扶额,无语凝噎。
“好了好了!”嘤鸣忙开口,“琚儿,你就别管烟儿了!男女之事,原就是勉强不得的!他爱咋滴咋滴!”
“皇额娘!”永琚蹙眉,语带嗔怨,“阿烟总这样,也不是个法子呀!”
“你呀,管好自己才是正经!别整日跟个媒婆似的,别说烟儿烦,我听着也都烦了!”
烟儿忙点头表示赞同,最近琚儿的确挺烦人的。
永琚小脸蛋嗖的黑了几分,嘴里忍不住啐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以后才不管了!哼!”
在海晏堂,琚儿其实一直都是个孩子。哪怕他已经有了两个侍妾。
永琚从未带崔佳氏或者赫舍里氏来过海晏堂,他只会与烟儿结伴一起过来。
三伏天已经到来,海晏堂自然常备了凉茶。今日煮了一锅金银花茶,澄澈明亮的黄色汤汁,以冰镇过,入口清凉爽口,最是能解暑了。
永琚最是不耐热,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方才停下,他擦了擦嘴,忍不住瞅了烟儿一眼:“阿烟为什么这么耐热?我从未见你流汗!”
烟儿淡淡道:“天生的。”然后轻轻抿一口金银花凉茶。
嘤鸣忍不住笑了,烟儿当然耐热了!因为他是松鼠啊!!哪怕一身浓密的毛,也不会出汗,何况现在身上没有毛,只穿了薄绸马褂!!他会热才怪!!
永琚不禁满是嫉妒之色。
嘤鸣手里摇着一柄苏绣花鸟团扇,白玉为扇柄,出手沁凉,摇曳香风。端的是悠然。
其实海晏堂里放了足足的冰,只不过永琚盯着大日头过来,路上出了汗,到现在还没消干净罢了。
咕嘟嘟,永琚又大口喝下了第三盏金银花凉茶,“还是皇额娘这儿的凉茶最好喝!”
嘤鸣笑道:“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也就那金银花稍微特殊些,你带两罐回去,叫姬妾烹煮,自然是一个味道!”——金银花是药园世界里产出的,嘤鸣也就种了两三株,但都是粗壮的老树了,摘些晾干,只留作自用。
永琚嘻嘻道:“还是皇额娘疼我。”说着,便抓了高足盘中的枣泥山药糕,往嘴里塞。吃得很是欢实。
而烟儿,一旁笑眯眯懒洋洋磕着大松子,就差没摇晃一下大尾巴了。
小永玖也很开心,坐在美人哥哥腿上,依偎在美人哥哥怀里,张张嘴巴,美人哥哥便会把好吃的枣泥山药糕塞他嘴里。
看着几个儿子亲亲热热凑在一块,嘤鸣也愉快得很,可惜永瑶不在,他还没毕业,不到旬休之日,自然只能呆在学宫里。
嘤鸣对永琚道:“前儿蜀地刚刚进献了一批月华锦,据说用来做帐子极好,但我瞧着触体生凉,做夏衣想来会更好。赫舍里氏的女红极好,你带两匹回去,叫她经手赶制两身就是了。”
永琚美滋滋笑了,又问:“十六弟和十七弟也都有吗?”
嘤鸣点头:“已经叫针线嬷嬷裁制了,赶明做好了,也得你跑一趟兰台学宫送去。”
永琚应了声“好”,忽的问:“没阿烟的份儿?”
听了这话,烟儿也不吃松子了,也不喂小永玖吃糕点了,只拿一双幽怨的眸子望着嘤鸣,好似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嘤鸣黑线了,忙叫薛嬷嬷取了那件狮团纹的蜀锦长袍来,甩给烟儿,“少不了你的份儿!”
烟儿立刻展颜笑了,蜀锦珍贵,丝毫不亚于那所谓的月华锦,何况这上头绣的狮子,栩栩如生,可见着实费了功夫的。
烟儿这一笑,只叫小永玖看呆了眼睛,他咬着手指头道:“美人哥哥真美!”
永琚伸手捏了捏幼弟的腮帮子:“你呀,就是个好色之徒!整天就往阿烟怀里钻,连理都不理我这个亲哥哥!”
小永玖理直气壮地道:“谁叫十四哥不如美人哥哥漂亮的?!”
永琚嘴角抽搐,见色忘义啊有木有!!永琚恨恨道:“真是白疼你了!”
烟儿忍不住哈哈笑了,他对永琚道:“你跟小永玖较什么真?他才三岁而已!”
永琚哼了哼,道:“我看小永玖这毛病,就是被阿烟给惯出来的。”——都三岁了,还要叫人一口口喂东西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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