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圆明园中张灯结彩,甚是热闹。
小小的阿哥所,自然不足以办起这样盛大的场面,所以大宴宾客的地点就选择了毗邻阿哥所的丽景殿,前殿后殿、偏殿耳殿,殿内殿外俱是挤挤攘攘。
一整日的大宴,从早到晚的流水席,穷尽山珍海味、美酒珍馐,银子自是流水般花出去。反正弘历的私人小金库鼓得很,嘤鸣便毫不客气地花了起来。
这等场面,永瑢都忍不住酸了一句:“我娶福晋的时候,可没这么热闹!”他成婚的时候,正是犯了大错,遭汗阿玛厌恶,自然婚事不能大办,如今想想,便觉得委屈了喈喈。
永璋也醉醺醺道:“何止你,我娶阿鲁特氏的时候也没这么个场面!”
永瑢啐了一口:“你那是娶继福晋,当然要从简!”
身为新郎官的永琚,自然饱受哥哥们灌酒,帝后在的时候,还有所收敛,长辈一走,这些个不怀好意的哥哥们轮番灌酒了!
永琚醉了七荤八素,只得佯装醉晕过去,这才被太监扶上肩舆,送回阿哥所。
永璋讪讪道:“咱们是不是灌酒灌得过火儿了些?”
回阿哥所的路,小冷风吹着,永琚倒是清醒了泰半,嘴里嘟哝道:“幸好我棋高一着。”——否则新婚之夜,圆不了房,岂非大大遗憾?
正在此事,肩舆忽然停了下来。
永琚皱纹:“怎么不走了?”
前头引路的太监孟禧道:“爷,您瞧,前头路上两只酒坛子!也不知是那个作死的丢在这儿的!”——酒气正扑面而来呢。
昏暗的花丛中冒出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是我丢的!”
听得这个声音,永琚立刻清醒无比,他兴奋地从肩舆上跳了下来,便冲进了花丛中!只见,靠着假山,月光无垠洒下,一个俊美无铸的男子席地而坐,手抓着一只硕大的酒坛子,正笑眯眯往嘴里倒酒,喝得那叫一个欢畅。
“阿烟!!我就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永琚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一头扑上了上去,给了烟儿一个熊抱。
烟儿呵呵笑了,他就是故意把酒坛子仍在回阿哥所的毕竟之路上的……
烟儿大笑着锤了永琚一拳头,“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等了你半天了!酒都快喝完了!”
永琚忽的一愣,旁边路上扔了俩酒坛子,烟儿腿边还倒了一个,“阿烟,你喝了多少酒啊?!那些都是你喝的?”
烟儿嘿嘿笑了,将手里的酒坛子推到永琚跟前:“喝!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永琚立刻叫苦不迭:“我刚才被哥哥灌酒,都快吐了!阿烟,你就别灌我了!待会儿,我还得回去洞房花烛呢!”
“哦!”烟儿连连点头,口吐浓浓的酒气:“那就算了!”说着,他仰头又灌下去一大口。
永琚抱着肚子道:“憋死我了,我先去撒泡尿,咱们待会儿再说!”——说着,他滴溜溜钻到了假山后头。
烟儿哈哈大笑,便听得哗啦啦的水声,半天才渐渐止了。烟儿心道,喝得还真不少呢。
永琚提上裤子回来,叹道:“幸好小孟子激灵,我后半截喝得都是白水!否则,我早醉得不省人事了。”
烟儿捧腹大笑:“你的酒量也太糟糕了些!哈哈!”
永琚撇了撇嘴:“你倒是酒量好,还不是已经醉了?”——烟儿那张脸已经酒晕酡红,端的是粉嫩醉人。永琚心想,幸好三哥没来,否则看到阿烟这幅样子,还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来呢。
烟儿揉了揉太阳穴,扶着假山站了起来,“我的确喝多了点……”——他只是想试试自己酒量深浅,在不用法力的情况下,果然是会喝醉的。今儿既然是永琚大喜的日子,醉了就醉了,没什么大不了。
永琚忙扶了烟儿一把,道:“我叫人送你回府吧,圆明园里到处是水,万一你栽进去,可怎么是好?”
烟儿摇头道:“我没事儿!”
“我可不放心!!”说着便唤了两个小太监上前,叫一左一右扶住了烟儿。
永琚又低声嘱咐心腹太监孟禧:“你也去一趟,记得叫阿烟的侍妾媚荷服侍阿烟!”
孟禧嘿嘿笑了,“嗻!奴才明白!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永琚抚着下巴坏笑了两声,但愿这个媚荷能缠住阿烟……
烟儿浑然不知自己被算计了,只一味扬着手臂道:“回去洞房花烛吧!!哈哈!”
“嘿嘿……”永琚忍不住低低笑着。
回到阿哥所,永琚满身酒气地走近了后殿正殿,大红色的婚房中,红烛高照,他的福晋端坐在百子千孙被上,素手紧捏着帕子,似乎格外紧张。
永琚接过金秤,挑起福晋头上的盖头。
“爷……”伊尔根觉罗琇莹含喜带怯,盈盈唤了一声。
“琇莹……”永琚嘴角漫起了微笑,这就是他心目中最合适的福晋人选,著姓大族的格格、美貌不妖、端庄温婉,再加上志趣相投的丝竹管弦之好……
永琚拥住这个自己等待已久的合意福晋,喃喃道:“新婚胜如小登科,披红戴花煞似状元郎……果真不虚。”——他亦是一身大红团龙喜服。
伊尔根觉罗氏含羞道:“爷都是郡王了,还羡慕状元郎不成吗?”——从今日起,她便是宪郡王福晋了。
永琚笑道:“郡王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便拥着福晋一起倒向红帐中……
新婚之夜,旖旎缱绻,自是不必多说。
翌日,伊尔根觉罗氏倒是起了个大清早,新妇娇羞,忙推着枕畔的永琚:“爷,天都亮了,该起了!”
永琚睁开沉重的眼皮,顿时觉得脑袋炸裂般地疼,宿醉果然痛苦啊……
“新婚有三日休假,不必早起……”永琚一头埋在了枕头里。
伊尔根觉罗氏急忙道:“可今儿是新婚第二日,得去给皇额娘磕头敬茶呀!”——寻常人家尚且怠慢不得,何况是皇家。
“不急……皇额娘起得晚,咱们不用早早去!”说罢,永琚一扯被子,直接把自己脑袋蒙在了里头。
“诶……”伊尔根觉罗氏满面怨怼,心下又急得不行,可家竟如此赖皮!伊尔根觉罗氏无奈之下,只得忙唤了阿哥所首领太监孟禧前来,道:“孟公公,不如你去皇额娘那儿请示一下,我和爷什么时候去请安合适?”
“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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