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宇信第二天带着威尔希尔去了诺丁汉见了一个特殊的人,不过他看见了一个意外的熟人!
“我记得迈克尔说过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媒体打扰。”李宇信挡在了皮尔斯?布鲁斯面前,皱着眉头道。
“李……宇信李先生,你、你误会了。”布鲁斯弯着腰站在李宇信面前,累的话都说不顺了。“我不是来采访的。”
他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带相机,也没带采访用录音笔。
“我连手机都没电了……其实,我是想、想来给加文献花的。”
“但你们并不认识。”李宇信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加文是森林队球迷,我也是。”
两人对视着,李宇信想了想,问了一个问题:“晚邮报上曾经的那些有关球迷搔乱的报道都是出自你手吗?”
布鲁斯没想到李宇信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我被派到纽卡斯去采访了。才回来,就听说了这事……”
李宇信让开了路,对他说:“去吧,葬礼快结束了……大约。”
葬礼原来不久前森林的一位球迷去世了,阿森纳租借给森林的科奎林和托拉尔也出席了葬礼!
加文的祖母被人搀扶着站在一边,戴着黑色的帽子,垂下来的丝网遮住了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等会儿要上去讲话,托拉尔却在担心这老人能否承受的了那种痛苦……
迈克尔的妻子瘫在他怀里,双眼无神地看着在上面泣不成声的加文的姨妈。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留给这家人的伤痛却丝毫没有减弱。
教堂左边坐的都是加文的亲戚、学校同学和老师,右边则都是迈克尔的朋友和森林队球员教练。
科奎林就坐在自己身边,穿着一身昨天自己给他卖的黑西服,白衬衣,戴领带,抿着嘴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不像周围其他人那样明显的悲伤,从他脸上你看不出任何表情。
托拉尔觉得也许他可以理解这个孩子,因为现在的自己和他一样。
科奎林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球迷,他的崇拜者,此时此刻躺在黑色冰冷的棺材中,永远不会再找他要签名,也永远不会再在场边看他训练了。
因为大家都过于悲伤,所以上台的亲人都很快结束了自己的讲话,牧师做最后祷告,然后棺材被抬起,人群向教堂后面的墓地进发。
葬礼上没有播放哀乐,迈克尔给加文选择的是艾里克?克莱普顿(Eric`Clapton)为他夭折的爱子所作的《泪洒天堂》(Tears`in`Heaven),低沉的木吉他伴着卡普顿沙哑的吟唱,令闻者心碎。
如果我在天堂见到你,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吗?
如果我在天堂遇见你,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如果……我们……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对不对?
黑色木质棺材被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托拉尔注意到那上面盖着一件小号的森林队球衣,胸前、领口有大片的暗红的血迹,在血迹中,科奎林的名字依然显眼。他将手中的百合花轻轻掷在棺材上,正好盖住了森林队的队徽。
在他后面的科奎林则单膝跪下,将手中的花仔细放在了自己名字上,然后才起身随托拉尔离去。
站在外围的托拉尔看着人群一个接一个上前献花默哀,球员们献完花会自觉的来到他身边,就这样他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数了数,一个都没少,一线队全来了。青年队的主管大卫?克里斯拉克也来了。迈克尔?道森也许是里面最伤心的一个人,这帮球员中他和迈克尔认识的最早,关系也最好。可以这么说,迈克尔是看着道森从一个无名小子一步步成为职业球星的。迈克尔失去了他的儿子,道森也等于失去了自己的弟弟。
托拉尔拍拍道森的肩,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到最后他叹口气:“都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比赛……”
看着人群逐渐散去,托拉尔发现科奎林还在自己身边,他有些奇怪:“你也回去吧,今天不用训练了,好好陪你妈妈。”
科奎林点点头,转身要走,托拉尔又叫住了他:“乔治,一定要成为大球星啊!”
乔治抿着嘴用力点点头。
“回去吧。”托拉尔挥挥手,科奎林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令人倍感压抑的地方。
等科奎林离开,托拉尔看了眼还在安慰妻子的迈克尔,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他们比较好,哪怕只是一声道别。
他们决定去伯恩斯的酒吧喝一杯,喝醉睡一觉起来应该就好了。
布鲁斯谢过李宇信,然后转身向里面跑去。李宇信看着这个刚刚转正的年轻记者,心想……媒体里面也是有好人的嘛。
接下来他要去看两个人
而另一边科奎林和托拉尔,也在酒吧里借酒消愁
因为科奎林和托拉尔都是一个人住,关于吃的要求很低,所以他们经常会在伯恩斯的酒吧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今天,他们却没有要伯恩斯给他提供饭食,只是独自一人在还没有开门营业的酒吧内一杯接一杯喝酒。
伯恩斯却也不劝他,一方面他知道科奎林和托拉尔酒量好,另一方面,这时候劝什么呢?让他发泄就好了。
就在科奎林和托拉尔喝的有点醉的时候,迈克尔来了。
“啊,迈克尔!你来了……明天的比赛,你、你会去看的,对……对吧?”科奎林和托拉尔脸上笑嘻嘻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迈克尔?伯纳德看着科奎林和托拉尔,却并不说话。
科奎林和托拉尔脸上的笑容没了,他盯着迈克尔说:“迈克尔,你……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科奎林托拉尔,明天我不去看比赛了。”
科奎林和托拉尔都点点头:“我理解,你刚刚……”
“我以后也不会去了。”
“什么?”科奎林和托拉尔同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谢。”迈克尔从伯恩斯手中接过水杯,然后转头看着科奎林和托拉尔说,“你想听故事吗,科奎林托拉尔?”
当布莱恩?克劳夫的森林队横扫英格兰和欧洲足坛的时候,迈克尔?伯纳德刚刚二十,他和其他大多数青年一样,仿佛到了发qing期的种马一样精力充沛,斗志旺盛,喜欢用拳头来炫耀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他和约翰组织了一个社团——“Naughty`Forty”,只收狂热的森林球迷。在马克?霍奇之前,他就是这个社团的老大,约翰和比尔是他的得力助手,每次打架他们三个总是冲在最前面,毫不畏惧对方扔过来的砖头和挥舞的木棍。他们随着森林队南征北战,经历了球队最辉煌的岁月。
如果对手的球迷胆敢侮辱森林队,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哪怕是在客场,他们也毫不示弱。他们对自己为球队荣耀所做出的贡献感到自豪。他们也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兄弟而骄傲。
足球流氓?不,他们决不承认,他们认为自己才是最忠诚最热爱球队的森林球迷。
比赛之外的迈克尔人生并不如意,他更换了很多工作,却因为暴躁的脾气和冲动的姓格难以持久。但是他不在乎这些,他所关心的只有自己社团的荣誉,自己支持球队的成绩,津津乐道于“头儿”克劳夫的各种话题和球员们的私生活。
这样的曰子持续了十年。十年中,他们为森林队聚集在一起战斗,战斗,并且认为这种战斗会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们再也挥不动拳头为止。
但是这样的生活在1989年4月15曰那天下午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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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势如破竹的杀进了那年足总杯的半决赛,我们的对手是当时强大的利物浦,可是在赛前谁都不认为我们会输给他们,相反……利物浦人对我们怕得要死,你一定觉得奇怪吧?为什么?因为我们有克劳夫!利物浦人听到这个名字腿都会发软……”迈克尔诉说着,他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年前的时光中。
科奎林和托拉尔没说话,他静静的听着迈克尔讲故事。酒杯里早就没酒了他都不在乎。
“赛前我们斗志昂扬,所有人都希望干掉利物浦,杀进决赛,然后把那座闪闪发光的奖杯抱回家。你知道吗……我们已经有整整三十年没有拿过足总杯冠军了,克劳夫拿了所有这世界上能拿到的冠军,就差一个足总杯。你知道我们是多么渴望了吧……”迈克尔盯着科奎林和托拉尔,看到科奎林和托拉尔点头,他才继续说。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那是一个晴天,我和约翰他们提前三个小时就从诺丁汉出发去谢菲尔德,做好一切准备,就等比赛开始……”迈克尔的语速开始放慢,这段回忆对他来说太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仿佛噩梦一样纠缠着他。
“我们在二号看台,隔壁就是利物浦球迷所在的三号看台。我当时觉得这真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以在比赛中不停的干他们……”说到这里,迈克尔停顿了很长时间,科奎林和托拉尔却早已猜出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那是英格兰足坛最黑暗的时刻,那是无数利物浦球迷们至今难忘的时刻,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影响一直持续到了现在,甚至以后。曾经强大一时的利物浦队从此没落,在痛苦和迷茫的边缘徘徊,早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因为这件事,英国所有球场将站席改成坐席,拆除了为防止足球流氓冲突闹事的围栏,改善了球场各方面的安保措施。当现在的球迷们坐在铺设塑料座椅,翻新过的球场看台上看球的时候,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那九十六条人命换来的。
时钟定格于1989年4月15曰下午三点零五分,希斯堡惨案发生的时间。
“……从大门通道那里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们看到隔壁看台上的利物浦球迷们在不断拥挤,但是还有人在上来。我……我旁边就是他们的看台,一个小孩子就在我面前被挤在拦网上,他向我求救……可我……可我已经吓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惨的景象……”迈克尔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他脸都被挤红了,血从鼻子中渗出来……”
迈克尔说不下去了,他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上,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家空荡荡的酒吧内回响。
很久之后迈克尔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我从来没有那么近的面对死亡,无数人在我面前倒下,他们哀嚎、哭泣、呻吟……我就傻站在那儿。向我求救的男孩趴在我脚下,他不哭也不闹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孩子才十岁,跟着自己的邻居一起来看球……”
“这件事情突然一下子让我明白过来,我以前十年过的生活是多么愚蠢。我和约翰他们以为自己很充实很潇洒,以为受伤流血是对我们的奖励,我们打架的时候高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但是当真的死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后来我们搀扶着走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和我现在这般大的男人被两个警察抓住向后拖,他拼命挣扎,大喊:‘放开我,我的两个女儿在里面!我不是足球流氓’那一刻,我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羞耻。科奎林托拉尔,你知道是什么导致了那一切的吗?”
科奎林和托拉尔用询问式的语气回答:“人太多?”
“不,是我们。是曾经的我们导致了那场悲剧。”迈克尔戳着自己的胸口说。“我们从来不会在口头上承认自己是‘足球流氓’,但我们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时候任何一支球队都会有我们这样的球迷社团,媒体管我们叫‘足球流氓’,其他人也管我们叫‘足球流氓’。为了防止向我们这样的人冲入球场捣乱,当时几乎所有球场都在看台间安装了那种高八英尺的铁丝网……如果希斯堡球场没有这些围栏,那些球迷就可以很容易的跑到球场上逃生——尽管这会中断比赛,但是和九十六条人命相比,一场比赛又算得了什么?实际上也有球迷试图翻过围栏逃出来,他们却被紧张的警察认为是足球流氓,又给赶回了拥挤不堪的看台!”
“那场比赛之后,我和约翰、比尔他们退出了社团,马克?霍奇拼命劝阻我,但我下定了决心。霍奇认为我们背叛了他们,于是和我们断绝了往来。不过我不在乎,霍奇认为我们是懦夫,只有他那样的人才算勇士,才是对球队最热爱最忠诚的球迷,那是他的想法。我只想离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打死的生活……后来我结婚了,然后一年后我有了加文,每个主场比赛曰我去城市球场看球,闲暇的时候来这里喝酒聊天,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那为什么不继续下去?”科奎林和托拉尔劝道。
“因为这样的生活也已经离我远去了。我喜欢足球,喜欢的不得了。但我这么喜欢足球最后带给我什么?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儿子!”迈克尔用力攥着水杯,掌心和玻璃杯摩擦发出吱嘎的声音。“菲奥娜一直不喜欢我去球场看球,她更强烈反对我带加文去……可是我固执己见,甚至为此没少和她吵过架。科奎林托拉尔……我喜欢足球,支持足球,可它让我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如果我再继续固执己见下去,我还会失去我的妻子,我的家庭……”
科奎林和托拉尔看着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他已经完全没有理由劝说他回到球场看台上去了。
利物浦王朝的建立者,俱乐部历史上最为的主教练比尔?香克利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有人对我说,足球关乎生死。老实说,我对此深感遗憾,我要说的是……足球高于生死。”
但现在,还能说“足球高于生死”吗?希斯堡惨案发生之后,利物浦人就在怀疑香克利的这句名言和足球哲学,如今科奎林和托拉尔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迈克尔站起来,对科奎林和托拉尔说:“所以很抱歉,科奎林托拉尔……我不能再去看你的比赛了。现在你也不用担心如果虐杀利物浦,我会揍你了。再见,我该走了。祝你好运,科奎林托拉尔。”
科奎林和托拉尔没有挽留他,看着迈克尔消失在酒吧大门口,科奎林喃喃道:“我会担心你揍我?笑话,你根本打不过我,迈克尔……可我真希望你能揍我一次,我保证不还手……”
而一旁的李宇信和威尔希尔走了出来,李宇信看着两个小家伙,而科奎林和托拉尔却吓尿了,队长,虽然两个人现在为诺丁汉森林效力,但他们可是地道的阿森纳球员啊,阿森纳可是禁酒的,这次由于心情不好,他们喝酒了,这要是让温格知道,他们还不得以后没机会回阿森纳了! 我是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