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媳妇儿……你想干嘛?”古岳曦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弱弱地往后挪了两步。
“你说呢?自然是好好地疼爱疼爱你了……”说时迟那时快,辛韵手一扬,已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
古岳曦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引得屋外侍卫霎时间全都聚到了门口,大声疾呼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只是不小心磕着了……”某人哪敢让外人来围观这一幕,连忙忍着痛高喝了一声,“你们都退下,退下!”
“是。”哗啦啦地,门口迅速恢复清静。
辛韵似笑非笑地看着古岳曦那张装可怜的脸,吹了吹自己的手:“还等什么,再来一下么?”
“别别别……媳妇儿……我说,我告诉你还不成吗?”古岳曦厚着脸皮把辛韵的手抱在了怀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泪汪汪地望着她,“我还不是不想那家伙以后再纠缠你嘛……”
听完了古岳曦的计划和目的,辛韵忍不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找到玉玺更重要,当下,辛韵就更加详细地询问了那个前太子侍妾的事情,最好是能先一步找到玉玺,如此,季苗国的事情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出来了。
至于某人和严大哥所做的交易,反正那是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她还是当做不知道好了。虽说这么想有点儿小卑鄙,不过严大哥明显是好面子的人,揭开了反而有损他的自尊,就随他们自个儿去吧。
“姣姣,又要辛苦你了。”
“嘻嘻,小事一桩。”
然而,正如古岳曦之前曾半真半假地提醒燕长风,那个侍妾母子地址之事很可能会是个陷阱的猜测一般,果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侍妾是真的,可孩子却是假的,而且院中还真有诸多高手埋伏,饶是燕长风的手下武功都不错,还是折损了数人,伤者更多。最最令人郁闷的是,明明都抓到了那个侍妾,那个侍妾却被一根细如牛毛的暗器给杀了。
敌方高手也无一人存活,不是战死就是自尽。
于是,燕长风和古岳曦两方都再次陷入大海捞针的迷茫之中,头绪十分渺茫。
正当二人发愁之际,辛韵这边却有了新的消息。
不同于行藏容易暴露的人类,姣姣此时那缩小的身形就占到了大便宜,加之辛韵的叮嘱,它十分聪明地在燕长风的人包围侍妾住所的时候,反而偷偷地在周围暗查。
这一查,还真让姣姣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
那人就潜伏在离侍妾所住院子有好一段距离的山坡上,角度极为刁钻,既能远观,又不容易在人提防的范围内,身后的退路还十分方便。
等到侍妾被抓走之后,他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看得出来,此人十分谨慎,纵使觉得身后没人跟踪,还是故意在城外磨蹭了许久,眼看城门就要关的时候才假装赶路的旅人匆匆地进了城,之后又在城中各种绕,直到天色黑了才潜了一座五品官员的小府中。
如此顺藤摸瓜,没有两三天,辛韵就获得了更多的线索。
不过,姣姣毕竟分身乏术,跟一个人还好,要跟踪的人多了,难免就会顾不及,因此辛韵在得到进一步的线索之后,就把这些消息分别告诉了燕长风和古岳曦。
在她的刻意引导下,两人是分开得到消息的,竟然不约而同地都以为这是对方提供的线索,而丝毫没有狐疑这竟然是辛韵利用超凡的力量才得到的。
玉玺丢失一事,知情者越少越好,燕长风出于各种考虑,手下虽不少,真正能放心使用的人却也不多。古岳曦带来的心腹虽然不多,却也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因此之后的行动基本上都是双方联手的。
因有了前车之鉴,更为了避免敌人狗急跳墙,此后的行动自然需要小心谨慎。如此,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直到大半个月之后,才最终确定了玉玺的所在,并研究出尽可能完善的行动方案。
这一日凌晨,一大队人马化整为零悄悄地上了双子湖畔的一座高山,围住了一座规模中等的山寺。
一番激斗之下,只听有石弹不住地砰响起爆炸,山寺中很快燃起了片片火光。
当年铜州城外,燕长风投掷迷雾弹伏击古岳曦,而今,他的敌人又利用此技术做鱼死网破之争,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石弹连续炸响,果然立时让战局起了重大变化,火光中,依稀可见有人在不断地试图突围。
但燕长风和古岳曦的人也不是摆设的,一次又一次地将人给压了回去。
辛韵站在另一座山峰之上,极尽目力眺望着。
虽然好说歹说,那两个家伙总算答应让她跟来,可实际行动时,却明显地把她排除在外,只准让她远远地看着,不准近前涉险。
不过她虽然离的远,顶多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身影而已,可不代表她就没有办法知道那边的情况。
“姐姐,有三个人悄悄地溜出来了,正往东南方跑,有一个人身上还背着个包袱呢。”
东南方可只有高高的悬崖,没有任何下山的路的。
不好,他们这不是要逃命,而是眼看生路断绝,终于决心要毁掉玉玺了。
“我好像看到有几个人冲出来了,”心念只是一转,辛韵立时就有了决定,当下甜甜地冲身边的护卫们一笑,“话说,你们要不要跟着我去捞一把功劳啊?”
不等众护卫回答,辛韵已忽地一展双臂,如一只夜枭般地掠了下去。
“辛姑娘……”
“小姐……”
众人大惊,急忙都紧跟了下去,试图想要拦住辛韵。
可是辛韵这两年来不管多忙,都从未懈怠练武,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热血在心中,早就恨不得有一个机会让自己一试身手,又被灵气改造过身体,夜视能力也是极强的,哪里是他们能拦得住的。
他们竭尽全力,也只有勉强不跟丢而已。
顾不得沿路枝刮刺档,一通狂奔之下,他们总算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笑。
“三更半夜的,几位这是要去哪呀?”
“你是何人?”几条漏网之鱼侥幸从包围中逃出来之后,本已如惊弓之鸟,因此再急着逃命依然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夜鸟给敌人讯号,好不容易快要走到悬崖边,不曾想,四周原本安安静静地,面前就突然冒出了一个身影。
一个在昏暗无星无月的夜色中,依然看得出有几分婀娜姿态的身影。
是个女人!
三人立时紧紧地背靠着背,摆出防御的姿态。
“我么……”辛韵抬手轻轻地拂了拂一缕被夜风吹起的秀发,莞尔一笑,“我是这山里的山鬼呀……”
“不管你是人是鬼,挡了爷爷们的路,就得死。”三人当机立断,迅速攻向辛韵。
“来得好!”辛韵一声清啸,拔出剑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一时间叮叮当当地,兵器连续发出急促的短兵相接声。
“在那边!快!”
啸声很快就引来了辛韵的侍卫,立时加入了战圈,同时默契一致地将辛韵和三条漏网之鱼相隔离。
“喂,给我留一个啊,我才刚开始打呢!”辛韵一手拎着剑,一手握着不知是谁仓促间塞入她手中的火把,急的在圈外直跳脚。
众侍卫难敢答应,反而齐齐地加快了抢攻的速度,接着火把照明的优势,迅速地将三人的包围圈逼地越来越小。
三人拼命抵抗者,却越来越绝望。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的,忽地,其中两人不顾刀剑加身,合力将另一个同伴奋力托起。
那个同伴人在空中,手已迅速解下肩上的包袱,手臂使劲一抡,就把东西往悬崖方向掷去。
噗噗噗……刀剑入肉的声音相继响起,两人当场被杀,那失去支撑掉落下来的人也被刀光直接划过。
然而,事出突然,众侍卫只想着保护辛韵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辛韵,靠悬崖的那边并未留有人手,此时即便发现敌人的目的,已来不及返身阻拦。
辛韵却是一直在关注着的。
说时迟那时快,包裹一甩出,她就眼明手快地急跃而起,手中长剑直指而出,在半空中就准确地穿住了那个包袱。熟料,这一剑,是刺住了那包袱,可宝剑何等锋利,又带着疾速,那包袱的布帛居然经受不住这个冲击,一下子给撕穿,里头的匣子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正好磕在一块石头上面,然后蹦向了悬崖。
妈呀,难得耍一回帅,弄巧成拙了。
好不容易快拿到手了,那肯定是不能丢啊。
辛韵几乎想也不想地身影一摆,就跟着那匣子扑了下去。
“小辛……”
“小辛子……”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撕心裂肺般地吼起,扑跪到悬崖边,望着那深深的黑暗的山谷目呲俱裂。
“喊这么大声干嘛呀?我好着呢?”悬崖下,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两人顿时不约而同地再次惊呼,急急地夺过火把往下探。
只见熊熊火光下,就在悬崖下方两丈左右,一个美丽的少女一手攀着藤蔓,一只手弯处稳稳地托着一个匣子,正冲他们甜甜的笑。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人刚一拉上来,古岳曦就一把抓住她的肩头拼命地摇晃,俊美的容颜简直惨白地像个死人。
辛韵被他摇的头直点,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你干什么?”一只手愤怒地伸了过来,抓住了古岳曦的手腕猛地一扯,“小辛已经受了这么大惊吓了,你怎么还能伤害她?”
“我在教训我的媳妇,不用你管!”古岳曦哪里会让他这么容易地扯走,头一转就冲燕长风咆哮。
“她还不是你的媳妇!”燕长风扣着他的手不放,同样大声地吼了回去。
“喂,你们别吵了!”辛韵心虚地弱弱地插了一句,却不料反而引得二人同时又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辛韵一囧,不由陪着笑举起那个匣子:“话说,你们不先看看这里头是什么东西吗?万一人家偷梁换柱什么的,兴许还来得及追……”
这话说的……能说点好听的么?
默契地在两个主子发飙的时候就退了数米远的护卫们齐齐地抽嘴角,如果今天晚上这样近乎周密的行动,还找不到玉玺,恐怕他们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辛韵转移注意力这一招虽然拙劣,不过非常时期倒还是真戳中了两个男人的要害。
深吸了一口气,燕长风率先平复了下来,接过匣子缓缓地打开。
玉玺完好无损!
“走,跟我回去!”古岳曦拉住辛韵的手,冷着脸就往回走。
辛韵自知这一回真的惹毛了某人,只能冲燕长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就乖乖地被拉着走了。
来的时候是骑马,回去的时候还是骑马。
一路上,古岳曦目视前方,半个字也不吭。
火光映照下,他下颌紧绷,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种从男孩转变为男人的刚硬,就连浓密的睫毛也仿佛带着铿锵之意,一身煞气前所未有地充斥在他的周身,仿若有一种熟人莫近,生人退之千里。
这样的古岳曦,与往日那阳光中带着狡黠痞气的样子截然不同,却似乎更有一种难言的魅力,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能拥有这个男人实在是值得骄傲的事。
只可惜,现在不是适合花痴和安抚的时机,辛韵的余光瞟了一下右边的燕长风,发现他也正看过来,连忙端正身子,再也不敢乱斜一下,免得某人察觉脾气更涨。
唉,今晚这事闹大发了,某人现在肯定非常生气,以为她重视燕长风更甚于自己的性命,要是不把姣姣的存在交代出来,恐怕是很难能解释过去了。
一个生气,一个发愁,一个又感动又失落,三个主子都沉默不语,连带地后头的侍卫们也俱不敢发出一声多余的声息,明明今晚大获全胜,了解了一桩大事,该大肆欢庆,却好像还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似的。 妙手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