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眨着小眼睛,猥琐的脸上越发丑陋,嘿嘿道:“爹,你打算怎么办?不会是放火烧了那铺子吧,这可不行。大少爷说了,锦绣布庄是他的,还不能破坏!”
“哼!你老爹有那么傻?”贾正白了他一眼道:“你去跟大少爷说,让他务必买下我来。我手里有锦绣布庄库房的钥匙,今晚咱们就把里面的布料全掏空,给他们一个空壳子,我看四姑娘还怎么折腾。
她以为她是大小姐呀?一个没娘的孩子罢了。当年叶夫人还在世时,我就看不上她那个怯懦样来,她的女儿也就是那样,纸老虎罢了。待我狠下心来,哼,还不乖乖就犯?唉,当年棋差一招,若早知道卖身契不在夫人手上的话,也早就想法子弄来了!”
贾平不以为然道:“有卖身契也没啥,只要跟个好主子就行。我跟着大少爷可没少享受呢,比那些吃不上穿不上的强多了。”
说着还往嘴里扔了粒花生米,看上去悠哉悠哉,一点不觉得当奴才有什么不好。
“哼,瞧你那点出息!一世是奴才,世世都是奴才,你懂个屁!”贾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道:“少喝点!一会去弄辆大车来,咱爷俩今晚就把那库房掏空!”
今日注定是多方关注的日子,可穆锦柔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将铺子上的事暂时交给穆博文,她专心地看着账本,誓要将这五箱子账理个清楚。
工作量是巨大的,好在古代人在这方面的管理也是简单的,用了两天便理了个七七八八,她的脑袋已经全被那些大小写数字充满了。
与穆锦柔不同的是,翡翠庄子上的穆锦裳开始了急躁,难道大哥打听的消息来路不对?为什么自己都赏了两天荷了,还没看到一个刺客?
而她却是顶个大太阳在小小的荷塘上漂了近两天了,好歹有个漂亮的油纸伞。可是……但凡路过的人哪个不在指指点点呀,活像个傻瓜。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想必自己这副狼狈样已经传到了秦王妃的别院里了吧,而她一定会被当成吸引秦王注意的不要脸的女子了吧?想到这里穆锦裳恨得不行,为什么自己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顺利?
渐渐地她将这些都归功于穆锦柔,握拳皱眉,恨恨地诅咒,“穆锦柔,你个小贱人,我过不好,你也别想过得好!”
秦王妃的别院内,花红柳绿,一步一景。
这里是宋家最好的一处别院,不但有温泉还有一个天然的泉眼,冒出的水一年四季清凉不已。特别是大夏天,用来冰瓜果比用冰还好数倍,吃起来凉嗖嗖的却不冰,听说常饮此水对女子大有益处。
每年宋雪烟都会来此避暑,自宋雪烟嫁给秦王后,秦王每年也会跟她来住上一段时间。只在这里,宋雪烟才感觉到秦王对自己的关爱,可是这两天她却莫名的窝火。
她的奶娘宋嬷嬷又说起外面的事来,宋雪烟听完将手中茶碗往桌子上一扔,溅出的茶水打湿了桌面。而一众奴婢却没人敢上前劝上一句。
“嬷嬷,那个小贱人还在?她怎么有脸呀。”宋雪烟冷声道:“在赏荷宴上还没赏够吗?就那个池塘也来个美人赏荷,也不看看她那个贱样配不配得上‘美人’二字!”
她恨上次帮穆锦裳说话,却被秦王责备的事,事后穆锦裳却没来给她个解释,到这时连那方子的服用方式都没说,自己真真是太把她当回事了!
宋嬷嬷也冷声道:“王妃,您犯不着为这事生气。这上京城哪家姑娘不在霄想咱们王爷,这您也是知道的。您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到时那一个两个的小贱蹄子收拾起来可简单了。”
也就是宋雪烟的奶娘敢这么说,周边伺候的大小丫鬟们全都低着头装作聋子瞎子。
宋雪烟美目顿时就噙满了泪水,哽咽道:“嬷嬷,我懂!这些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就是看不得那些小贱人们一个两个的巴不得我这就死了,好给她们腾位子。我姑姑跟父亲又……又……。”
“王妃这是怎么了?”正在这时,夏候衍走了进来。
宋雪烟连连擦干眼中的泪,瞬间调整好了状态,微微一笑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夏候衍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免礼。”
看到宋雪烟眼睛红红的样子,顿时皱了皱眉头,担忧道:“王妃又哭了?都说了,莫理会那些风言风语,你是本王的王妃,谁都改变不了。养好身子最重要!”
宋雪烟被那这句饱含深情的话又弄哭了,头枕到他的胸前,泪水哗拉拉。
等一屋子奴婢都出去后,夏候衍的眼神便平静下来,眼中再也没有丝毫安慰之情。他在想,若是穆家四姑娘遇到这种事会不会哭?还是会搬个小板凳出去看热闹?直觉告诉他,穆锦柔属于后者。
没多时,宋雪烟自动止住了哭泣,问道:“王爷,为何不出去看看?听说那荷塘上的美人很有意思呢。”
夏候衍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她想让本王看,本王就会看吗?时间还不到。”
前半句回答宋雪烟很满意,后半句让她很不是滋味,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便笑着下去布置午后茶点了。
夜晚终于在某些人的期盼中姗姗来迟。穆锦柔也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安稳地进入了梦想,她要养足精神明天跟最后一箱账本做斗争。
而贾正父子却是赶着一辆大马车来到锦绣布庄的后院,那里是库房所在。布庄刚刚进了一批上好的绫罗纱,就放在这里,还有一批织锦跟提花、暗纹绸缎。
父子二人顺利地开了库房,两人摸了这个摸那个,都是一副财迷相。
贾平啧啧道:“爹,咱们发财了。这满屋子绸缎怎么也值万把两银子吧?”
贾正哼道:“瞧你那出息样?比这还多的货你老爹也经手过。这些货进价贵,足足花了一万两千两银子,咱们便宜出手的话也能赚个一万两。快点动手吧,我总觉得不怎么安生。”
贾平也没再多说话,将油灯挂在门口,就先将那最贵的绫罗纱往车里搬。
等父子两搬好绫罗纱后,再回库房时,就发现库房门前站着一个人,他们吓得魂差点没了,“你,你,你是人是鬼?”
李易就站在门口,一脚将贾平踢倒,冷声道:“你说我是人是鬼?” 谋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