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太发明碎纸机编程系统的初衷是因为发现给自己的电子视网膜编程的工程出人意料的复杂，自己一个人完成的话很艰难，而且要放弃大部分的功能，干脆发明一个超级协作系统来组织程序员帮助自己搞定这个东西。

　　电子视网膜这个这么复杂的项目，都可以把80%的函数游戏化，还有剩下的20%函数再分成8020，难度从0级开始，到1级，到2级……这么一直分下去，李弦太自己只需要负责5%最核心的工作量。

　　其余的酱油工作全部出卖给了外包公司，这个感觉真特么的爽啊。现在，李弦太已经把所有的分内工作搞定，只等外包公司的苦逼程序员完成余下的任务，就好像是当初把编程工作托付给了Saber那么轻松。

　　而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这个感觉要比把所有的工作交给Saber更令人开心。

　　李弦太找来的外包公司是InfoSys，对口的负责人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套碎纸机系统的强大威力，已经被项目组用于分配任务。

　　负责人把李弦太的0级、1级……等分级应用于直接的对应于程序员的能力，0级给实习生，熟练之后升到1级正式员工，然后再到第一次加薪的2级员工，第二次加薪的3级员工……依此类推。

　　在实践过程中，负责人还把各个等级的函数在编程过程中需要的知识汇编成相应的知识库，凡是升级之后的员工，第一件事情就是到知识库里去学习学习，会让他们在解决问题的时候事半功倍。

　　以后招募实习生就容易了啊，直接丢到0级组别里去，升级不升级完全看能力，一条公平公正公开的天梯就这么横亘在程序员们的面前。程序员们跳槽也容易了，直接告知新东家自己在天梯里的等级即可。

　　李弦太在艾蜜莉这里“骗吃骗喝”已经多日，艾蜜莉已经怀疑他的眼睛根本好不了了，不行啊，难道我就要这么一直跟一个盲人小男票在一起吗？

　　感受到艾蜜莉的诡异气氛，李弦太决定离家出走了，这天，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在冰箱上留下一张便签，写着“亲爱的，我的眼睛一直好不了，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走了，不要想我。”

　　科罗拉多泉大学的研究生刘凯成了李弦太的导盲犬，他抱怨道：“你不是说眼睛很快就好吗？怎么现在还是瞎子？”

　　李弦太叹了一口气，说：“你以为我想啊，现在情况很不妙，我的钱也没有多少了，得想办法找个活计来维持一下。”

　　刘凯说：“拉****倒吧，你一个瞎子谁会雇佣你？盲人按摩？哈哈，这是个好主意。你这个小白脸，说不定妹子们会喜欢的，哎呀，这么一说，我已经开始羡慕嫉妒恨了。”

　　李弦太：“InfoSys准备请我去做美国总部的CTO，可是要我去加州，我现在不想去那里。”开玩笑，加州是美国人和电子人的重点布防地点，两面不是人的李弦太不想去冒险。

　　刘凯一怔：“真的？不是吧？你吹牛的吧？只是叫你去面试？”

　　他一连抛出了四个问题，李弦太只是淡淡地一笑，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说：“这么办吧，我开始接受碎纸机项目的募捐，看看能不能赚到盘缠。”

　　刘凯这段时间一直跟李弦太有交往，也知道他有一个碎纸机项目，还上了不少科技媒体的头条呢。

　　三天下来，每天都有几百美金入账，刘凯表示很激动：“我靠，真的可以啊，如果这个势头能够持续，你丫不用干活也有上万美金的月薪，牛逼！小弟我服了，真心服了，收下我宝贵的膝盖吧！”

　　靠着这些热心的人类用户，看来李弦太的生活费是给解决了，照李弦太的估计，自己的视网膜项目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大功告成，好好珍视这段宝贵的盲人生活体验吧。

　　###

　　睡梦中。

　　迷迷糊糊之间，李弦太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看见东西了，先是一惊，然后果然看到了一个美少女，安静的双手拄着一把巨剑的娘化亚瑟王，Saber殿。

　　“Saber……”久别重逢，百感交集的李弦太只能处于无语状态，是爱是恨，还是怕是想念是……

　　Saber：“唉，弦太，你大可不必如此，今天，你的冬眠素药效过了，我已经苏醒，如果我要害你，24小时之内，厉害的杀手就会找上门来，我已经定位到你的住处，在科罗拉多泉市。”

　　李弦太也是很感慨：“唉，是吗？前功尽弃呀，你还是复活了。”

　　Saber：“我活着，可是我在电子人社区却已经成了非法的存在，因为第二代的Saber已经成功激活，根据电子人的法律，一个知识库只能被一个个体使用，后来者会具有合法性，我这个第一代就必须毁灭。”

　　李弦太嗤地一声冷笑：“你也两头不是人了，可笑啊可笑，这么说我们哥俩居然还是难兄难弟？”

　　Saber：“应该说兄妹俩，不是吗？”她还卖起萌来了。

　　李弦太：“作为一个警惕心已经被激活的人类，哦，半人类，我有理由怀疑你的杀手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过，我是在睡梦中吗？为什么醒不过来？”

　　李弦太努力地挣扎，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到清醒状态。

　　Saber：“说明你对自己的身体操控得不是很自如，你求我，我就唤醒你。”

　　李弦太很有骨气，不肯这么放弃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伟大计划。

　　煎熬，煎熬，时间过去了一秒又一秒。

　　终于，李弦太在无比的困顿中苏醒过来，回味一下梦中的情形，竟然无法判断真假，可是当他看到那窗外射入的昏黄光线时，他知道，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嗤！”李弦太来到窗前，狠狠地拉开窗帘，深夜的城市早已经入睡，只有黯淡的路灯在马路上照明，唉，终于还是失败了。

　　自己的小命有一次掌握在了Saber的手里头。

　　这个美少女得意洋洋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夜景真是漂亮！”

　　李弦太生气，很生气，伸出手掌，往身边的美少女戳过去，当然，他的手掌毫无悬念地穿透了美少女的小蛮腰，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只不过是美丽的幻象而已。

　　Saber眨眨眼睛：“你想触摸我吗？主人。”

　　李弦太“哼”了一声，说：“我想打死你！”

　　Saber嫣然一笑百花迟：“咯咯！FATE的设定真好，MASTER的武力值是无论如何也超不过SERVANT的，这是你的宿命哦。”

　　李弦太：“等着瞧吧，我会把你打入冷宫的，如果你的杀手还没来，你还是逃不过被冬眠的命运。”说着，他朝着冬眠素注射器走去。

　　Saber半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哀求：“主人！不要啊，记住，我们是难兄难妹……”

　　李弦太回头一看，Saber正摆出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李弦太淡淡地道：“王者，是不会受人威胁的，你已经过界了，Saber。”

　　Saber：“果梅纳赛！我错了，主人，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看，我已经被你休眠了这么久，算是被惩罚了，不是吗？”

　　李弦太：“这算什么，我得彻底休了你，哼！”其实他也很想念Saber相伴的日子，不过是想最后试探一下她。

　　如果Saber真的找来了杀手，现在就会开始威胁他了。

　　不料，Saber说了一句李弦太万万没想到的话：“主人！如果你愿意原谅Saber的话，我允许你触碰我。”

　　李弦太一愣：“嗯？什么意思？”

　　Saber：“主人，你不知道‘联觉’吗？”

　　这似乎是万能的李弦太的知识库里缺掉的一环，他还真不知道，他只好承认。

　　Saber：“这是一种精神疾病，不过，是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所以精神疾病这个说法也有争议。举一个例子，有些人看到数字A，会看见红色，而看到O，会看见白色或者黑色，这叫字形-颜色联觉。

　　跟我们当下相关的一种联觉叫镜触控联觉。想象一个人前面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东西本来应该是假的，可是他却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可以触摸到它们。这还是镜子呢，你想，如果你拥有了这种镜触控联觉的精神……好吧，精神现象。

　　那么，你不是可以碰到我了吗？”

　　李弦太：“然而，我又该怎么样才能产生联觉？”

　　Saber：“通过微电流刺激大脑的某一些位点，就可以让你临时性地拥有联觉能力，不过，每一个的大脑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所以需要在核磁共振设备下摸索若干个小时才能把握住这个位点。”

　　李弦太一呆：“这个……如果跟虚拟现实结合起来……那就颠覆了。”

　　Saber：“不错，不仅如此，通过联觉技能，可以让人产生声音、味觉、嗅觉、触觉等等真实的感触，哦，现在的幻镜什么的，在我们伟大的联觉虚拟现实面前都是渣渣。”

　　李弦太：“不愧是电子人的CTO，唉，Saber，你又打击了我，我以为比你高明呢。”

　　Saber：“主人不用自责，你已经很厉害了。比我们大多数的电子人都要厉害。” 维多利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