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不惜血本的节奏啊!有句话当真没说错——上赶着不是买卖!
“裂土封王也可以?”宗政恪笑吟吟道。
玉首辅狠狠一咬牙:“可以!”
宗政恪喟叹道:“太后娘娘当真是一片慈母心肠啊!那么,条件有三。”
玉首辅和宗政阁老便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第一,不管怎样,丑事闹出来了,半点惩罚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昆山长公主必须从慕容氏的族谱里除名,褫夺公主封号废为庶人,收回封地和所有家产,逐出天幸京,且永不再封诰!”宗政恪笑道。
玉首辅干脆点头:“没问题!这个条件,本首辅现在就可以应下来。”
在临出发之前,玉太后与玉首辅密议,最终做出了只要能换回冯天师,可以抛弃昆山长公主的决定。至于骆公公,玉太后坚持说,他明面上只是个奴婢,道师们应该不会过多为难。
宗政恪一挑眉,诧异道:“诶?首辅当真可以做主?不怕太后娘娘事后责备?丑话可说在前面,本殿要先落实条件才会去劝临淄王放人的。”
玉首辅无所谓道:“只要能保住一命,其他的都不重要。至少昆山长公主还是安国公的妻室,晏家不会不管她。”
宗政恪失笑道:“首辅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昆山长公主做出这等丑事,还想着能得婆家庇护?安国公那是雄纠纠一条汉子,如何肯忍下如此屈辱?徜若强行叫他咽下这苦果,岂不是要逼得他离心?这后果,啧啧!”
玉首辅一时语塞。宗政阁老清咳一声道:“世女的话不无道理啊。晏家世代皆是军中豪门,如果安国公头上一直戴着绿、帽子,恐怕日后都无颜去见晏家列祖列宗!而且,这长公主还背着毒杀宫嫔的嫌疑啊!”
这老狐狸!玉首辅恨得牙根痒痒。昆山长公主养面首玩戏子,早就人尽皆知。晏青山头顶的帽子不知绿了多久,岂会在乎多添一桩?
玉首辅只得问:“世女意下如何?”
宗政恪摇头道:“不如何!这是安国公的家事,本殿怎会置喙?只是此时安国公世子生死未明,长公主却与人在道观偷情,此事但凡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忍受,何况安国公这般浴血疆场多年的铮铮铁汉?”
玉首辅便又答允道:“好吧!若是日后安国公府对昆山有什么处置,朝廷与太后都不会干预。”
朝廷各位大佬就不必说了,肯定不会因昆山长公主而结怨安国公府。至于玉太后,已被此事气得差点升天,发了狠要好好给昆山颜色看,恐怕也不会出手做什么。
宗政恪微笑,对此结果表示满意,便继续说第二个条件:“天一真宗与东海佛国皆是世外超然大派,向来友谊深厚。既然要立国师,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不如,就请立两位国师,道门天师为左国师,佛门高僧为右国师,一起在天幸国传道布教,以善行教化百姓万民。”
玉首辅咧了咧嘴,这个干系重大,他可不敢擅自做主,便道:“世女的要求,本首辅记下了。”
宗政恪笑道:“此事重大,本殿也只是传话之人而已。若能谈得拢,自然还会有人来细谈。第三个条件,多年之前,东唐有一件宝物被贼子偷去。后来察知,那贼子来自天幸国,宝物几经辗转进了天幸皇宫的秘库。”
“竟是东唐人!”玉首辅一声惊呼,显然从宗政恪的话联想到了景祥宫秘库血案。
宗政阁老也试探问道:“世女的意思那宝物东唐要收回?”
“因时间短暂,那宝物没找到。”宗政恪道,“临淄王碍不过江左王的请求,提出要进天幸皇宫秘库一观。不仅要拿回那件东唐至宝,还要天幸国赔偿同等品质的宝物十件。”
玉首辅手一哆嗦,扯下几根短须,连连摇头道:“这这这,这老夫可做不得主,要回去与皇上商议才行。而且,十件宝物,这也太多了!”
宗政恪一笑道:“可以再谈嘛。不过,也不能太少了,否则临淄王在江左王跟前失了兄长的颜面,恐怕心情又会糟糕起来。”
玉首辅捅了捅宗政阁老,宗政阁老不情不愿地道:“世女,秘库的宝物是皇家几百年珍藏,里面每一件东西都不同寻常。这十件,确实太多了。”
“既然大伯祖父开了口,也罢,干系便由本殿担下来,那就八件吧!”宗政恪微带讥嘲地道,“其实真要论起来,建国才三百多年,天幸能有传承多久远的宝物?不过是颜面问题罢了。”
玉首辅苍白了脸,拿出一方精美丝帕擦拭冷汗,干巴巴地道:“待老夫回去禀明皇上和太后,再做决定。还望世女多多在临淄王面前美言,无论如何,你也是天幸国子民啊。”
宗政恪丝毫不为所动,淡笑道:“要让本殿多出力,就得看你们的诚意了。本殿的人情,不是那么好欠下的。要知道,天一真宗的道师们和临淄王肯暂时息怒,没有立刻处死那三人,也是看在本殿与宿慧尊者之间交情的份上。”
宗政阁老忙道:“恪儿啊,大伯祖父腆着一张老脸向你央个人情。无论结果如何,这段时间,还请你多担待一二,确保长公主、骆公公与冯天师性命无虞,也莫要让他们吃太多苦头。”
宗政恪很给宗政阁老面子,立刻答允道:“这个好说。毕竟道师们悲天悯人,心有仁慈,不是触及逆鳞,他们是不会大发雷霆之怒的。”
她又无奈道:“大伯祖父,其实临淄王已经答允我会尽快放了冯天师,没想到又出了这等大乱子。晏世子若不是我的义弟,我根本不愿去管这等脏污之事!”
玉首辅把嘴巴闭得铁紧,心里寻思着,可千万不能让宗政恪知晓晏玉质并非昆山长公主所生,从而连累了冯天师。
不过,她要看到的诚意……扭脸瞧向笑得一脸褶子的宗政阁老,玉首辅的脑仁生疼。他宁愿与面前这个小毛丫头世女打交道,也不愿与这滑不留手的老狐狸谈条件啊! 金銮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