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起来很虚弱,通往洞口的梯子太陡峭,我怕她爬不上去,所以想让狄安娜帮忙。
狄安娜熄灭紫外线灯,林瑶也把洞口那块黑色雨布扯掉,月光射入洞中,勉强能看得清里面人和物的轮廓。
“阿瑶,你把那布丢给我。”我灵机一动,很可能这是与这笔财宝最后的诀别,不如顺手牵羊,带走一些罢,反正是先祖留给我的东西。
林瑶将黑布丢下,我不敢多贪,怕明天被冯梓青看出来,二十四箱金锭,每个箱子里只拿出四枚,一共九十六枚,包在黑布里面,已经很沉了,至少也得有四十斤,即便按照金子来算,也得值个五、六百万人民币,何况这可不只是金子,而是文物!
包好金锭,狄安娜已经扶着少女爬到梯子中间,我跑到梯子下方,抬头看,可惜被狄安娜给挡住了,没看到想象中的艳丽风景。
“等下!”爬到洞口的时候,少女突然回头。
“怎么了?”我问。
“长生诀,应还在璞玉中!”少女指向那口棺材,“速去取来!”
我又跳回古墓地面,走到那口棺材旁边,棺材内部的形状很是圆润,能看出人体弧线,和少女蜷缩着的身体相契合,可能这棺材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少女头枕着的位置,略有些凹陷,里面是个薄薄的木头盒子,刚才我看见了,以为是她的枕头呢,古代不都是喜欢用方形木头当枕头么,这就是那什么长生诀啊?
长生诀、长生诀?长生不老的秘诀吗?
啊!我反应太迟钝了,这才想起,之前少女说过一句“难道那长生诀是真的”,她就是因为这本长生诀,才千年不死的吧?
如果真是的话,那就能理解,为什么无相门还有江湖其他门派,都觊觎萧家宝藏了,因为他们可能知道,萧家宝藏里不止有数额巨大的黄金,还有这本可令人千年不死的长生诀。
长生不老,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且,少女已经验证了确实可以办得到!
还真是个宝贝,我拿起那只木盒,深棕色,带纹理,重量很轻,上面散出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木材本体的香味,还是因为被少女枕了一千多年的体香。
木盒边缘有缝隙,我摸出飞刀,轻松撬开了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本线装书,跟林老三给我的那本“咏春拳谱”看起来差不多,也是蓝色封面,右上角的空白处,写着三个字——長生訣。
我怕这书以为年头太长,遇到空气风化,赶紧将它放回盒子盖好,也塞进黑布包里,快速跑回梯子下面,想了想,不行,箱子被钻了,我能跟冯梓青解释,就说是我白天来的那次钻开的,毕竟金子还在里面,可这棺材怎么解释?已经钻了那么多孔给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总说不过去吧?
想到这里,我又回到棺材处,让狄安娜下来帮忙,把棺材盖盖上,解开我的皮带,将上下两块棺材系好,毕竟是矿石不是铁,体积也不大,我和狄安娜试了试,也就一百多斤,完全能抬得动,把它抬到体字下面,我背着,让狄安娜在下面托着(主要是她在受力),慢慢把棺材运上洞口。
林瑶和少女已经下到地面,我将绳索那一端拉上来,系在皮带上,慢慢将棺材吊运下去,然后才和狄安娜下来,刚落地,里面的机器电力将尽,洞口的石板门关闭,一切恢复原状。
我把金子跨在狄安娜肩膀上,又让她扛着棺材先下山,去车里等我们,不是我虐待狄安娜,能者多劳嘛,她扛着棺材、带着金子,也就跟我拿着一个铅球的重量差不多,照样可以健步如飞。
少女从绳子上下来的时候,貌似不小心崴了脚,脚踝红肿,正扶着林瑶单腿站着。
“祖奶奶,我背你吧!”
“男女授受不亲,吾又没穿衣服,成何体统!”少女皱眉。
“哎呀,等你被人抓到,可就不止是授受亲亲的事情了!”我吓唬她,强行背上,赶紧去追狄安娜。
可能古代女人普遍矮小,少女也就155CM的样子,矮林瑶半头,比狄安娜高不了多少,又瘦瘦的,八十斤不能再多了,背起来并不重。
一开始,少女可能感觉很别扭,用双手护着胸,不让敏感部位与我后背接触,可下山路很颠,我又走的比较快,她为保持平衡,不时的扶我肩膀一下,后来索性不管了,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后背上,像是有人用两块热豆腐在哪儿揉来揉去似得,不觉心中暗爽。
林瑶并未跟我们一起下山,等我背着少女进入那片密林后,我将她放下,用望眼镜往南边的山梁处看了一眼,林瑶计算的时间很准,那帮特战队果然出现,没开车,都是步行过来了,正在梁顶上,缩头探脑的。
“此为何物?”少女对我的望眼镜很好奇。
“送你了!”我将望远镜挂在她脖子上,背起少女穿过密林,下到村子里,狄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学会了开车,已经把哈弗H6弄到村子的主街上了。
我把少女放进后座,但没敢出村,熄灭引擎继续等待着。
那支部队悄悄经过村头,潜伏在山脚下的密林中,这时,林瑶才开始信步往山下走,与部队会合,跟他们交流了几句,部队重新上山,林瑶则下来了。
不用问我也能猜到,林瑶说的大概是得到最新情报,盗墓贼不会今晚来,你们回去接着守卫之类的话。
等林瑶回来,我怕山顶的狙击手用望远镜观察我们,就让林瑶开车,我和少女俯身在后座,狄安娜趴在后备箱里,等出了村,经过那段崎岖路面,翻过山梁,离开了狙击手视野后,我才敢抬头。
“贼人走否?”少女问。
“阿瑶,交给你个光荣而重要的任务。”我没回答少女,严肃地对开车的林瑶说。
“什么任务?”
“用最短时间,教会祖奶奶说普通话——对了,祖奶奶您怎么称呼?”我这才想起来问少女的名字,我叫她祖奶奶,完全是戏称,少女是一千多年前被封印的,现在出来,从生理上其实还是一千多年前的年龄,对她来说,那一千多年就是零。
从基因角度,我和她或许有一些远古的血缘关系,但是从现实角度分析,她应该算是我的同龄人。
“萧含贞。”少女幽幽道。
“萧含贞?”开车的林瑶一愣,“历史上的益昌公主!”
“正是。”
林瑶本就是学霸,又因为知道萧家和林家的历史,肯定会对南北朝我们萧家建立齐、梁两个王朝的历史格外重视,刚才少女也说了,她父亲是皇帝,一般皇帝的子女名号都会有史书记载,她是一位公主,只不过我是学渣,对不上号。
“您母亲就是徐昭佩咯?”林瑶回头笑道,少女点头称是。
“嗯。”我从中控台爬到副驾驶,也附和了一声,毕竟少女没穿衣服,我在后排不合适。
“你嗯个屁,好像你知道似得!”林瑶白了我一眼,“不过有个关于徐昭佩的典故,你肯定能知道。”
“什么典故?”我问。
“半老徐娘,说的就是她,”林瑶莞尔一笑,“怪不得她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遗传了她母亲的优秀基因,那位徐昭佩年轻的时候长得特别美,是个大将军的女儿,嫁给了当时还是王爷的梁元帝萧绎,后来岁月不饶人,老了,但也是风韵犹存,她有个美男情人,叫暨季江的,便夸赞徐昭佩是‘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半老徐娘,就是这么来的。”
果然博学多才啊,可我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小声问林瑶:“她不是皇帝的妃子么,怎么还敢有情人啊……”
“唐朝的男女开放之风,就是起自南北朝,就许你们男人妻妾成群啊?徐昭佩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皇帝又顾不过来那么多,她有情人很正常嘛,对不对,含贞姑娘?”林瑶回头笑问萧含贞。
少女毫不在意地点头:“难道现世不是如此么?”
“你俩这想法可很危险啊!”我严肃地说,主要是对林瑶说的,“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哎呀,放心吧你个醋坛子!”林瑶看着前方的路面,怼了我胳膊一下,“我对其他男人又没什么兴趣!”
“怎么个意思?对我开始有兴趣了?”我笑问。
“没有!”林瑶意识到自己语失,转脸过来怒道,“那次是个意外,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我!”
“呵呵,”萧含贞在后座冷笑,“兰陵萧家之世子,非但不学无术,还如此惧内!传出去岂不让江湖之人耻笑?你这丫头!看似知书达理之人,可你既是我家世子未婚之妻,为何待他如此之刁蛮?”
“哟哟哟,”林瑶阴阳怪气道,“你这才从墓里出来没到半个时辰,就跟他穿上一条裤子了?真不愧是一家人!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怕你!不就有个独眼龙老爹皇帝吗?你可知我是何人?”
“你是何人?”萧含贞皱眉问。
“等会?”我知道林瑶并没有真生气,只是欲擒故纵地调戏萧含贞而已,她怎么可能对一位美女生气呢,“什么独眼龙皇帝?海盗吗?”
“海盗你个毛线!她爹梁元帝萧绎,一只眼睛是瞎的,每次去临幸徐昭佩的时候,徐昭佩都只化半边脸的妆,来奚落她爹只有一只眼,半面妆就是这么来的!”林瑶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半面妆是非主流创造出来的词汇呢!”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回头看萧含贞,她已经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了,还挺可爱。
“含贞姑娘,我不是故意气你,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林瑶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不是你们大梁王朝,你也不再是什么公主,既然来了,就得赶紧适应你新的身份,好好辅助你家这个不学无术、只贪恋女色的世子!我估计,你这一复活,恐怕又得搅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了……” 林家有女初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