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舒轻月统领大军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楚慧国,就连宁司辰,也同样很震惊。
舒家军不是还有舒振玄和岳容飞,怎么会让舒轻月一个女人来打战?
“元帅,黔玉关的探子回报,舒振玄的一条腿在单阳城的战役中残了。”杨成英禀报道。
残了一条腿,那就意味着,不能再上战场打战。宁司辰厚沉的眼眸,又深邃了几分。也是如此,舒轻月才要代替她哥哥,和他决一死战吗?
舒轻月……舒轻月……你我在战场上相遇,最终,也要在战场上结束。或许,全都是注定的。
堂堂正正的决一胜负,这一次,他会的。
十五天后,宁司辰正式出兵黔玉关。
出兵前,他去了趟凤仪殿。
宁飞雪虽然被软禁,但除失去自由,待遇还和以前一样。
元明宣还要依仗宁司辰对抗舒家军,也不敢薄待了宁飞雪。
殿外有重军守卫,殿内却是冷冷清清,一个伺候的宫人也没有。
宁飞雪独自站在院落的树下。
“姐。”宁司辰走上去。
宁飞雪没有答应,也没有转过身来。
“明天一早发兵黔玉关,我会亲手结束所有的一切。”宁司辰说道。
宁飞雪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唯有被风拂起的衣襟在空中舞动。
宁司辰再次看了看宁飞雪,走了。
日落了,风寒了,宁飞雪仍站在树下,她仰起头,一双极致美丽的眼眸里是逐渐被夜色侵蚀的黑暗。
第二天,宁司辰整军出发。
终于,到了要决战的时刻。
舒轻月……
千里之前的舒轻月,也同样想起那个男人——宁司辰。
黔玉关,舒振玄的军帐内,左瑾珩也在。始终,左瑾珩还是不太确定舒轻月的能力,更重要的一点,这一战关系到郡向国的存亡,容不得有任何的差池。
一位士兵进到军帐内。
“禀皇上,舒元帅,楚慧国的大军已从屏城出发,总共三十万人,大概九天左右能到达黔玉关。”那士兵禀报。
而士兵口中的舒元帅,不是别人,正是舒轻月。
此时的她,虽还是作女儿装,却是换上了一套元帅的战服,银色的铠甲,亦是有种所向披靡的大将之风。
“密切注意楚慧国大军的动向。”舒轻月下令。
“是。”
士兵退了下去,舒轻月陷入沉思中。
三十万?据她所知,楚慧国能调派的兵力至少有五十万,为何宁司辰才领兵三十万?
“小姐,在想什么?”岳容飞见舒轻月许久不说话,问道。
“容飞,你说,宁司辰为何才领兵三十万?”舒轻月问道。
“或许,他有其他的计谋。也有可能,他不想在兵力上取胜,打算和我们来一场公平的对决。”岳容飞说道。而他,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公平对决吗?
一旁的左瑾珩,也不参与作战上的讨论,他只是看着舒轻月,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九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楚慧国大军驻军在黔玉关十里外。
安营扎寨,宁司辰站在一块地势较高的土坡上,往黔玉关的方向望去。远远地,能看到蜿蜒的城墙,和铜墙铁壁的城楼。舒轻月,就在那里。
“成英,确定郡向国挂帅的是舒轻月?”听到从后面走上来的脚步声,宁司辰依旧望着远方,问道。
“是舒轻月不会有错。”杨成英肯定的道。
宁司辰唇角轻轻上扬,似笑,又不似笑。舒轻月,到底,他也没有真正看透她。舒轻月,你的能力究竟如何呢?
作为一个军人,对接下去的战争,宁司辰竟也些莫名的兴奋。
两天后,迎来了舒轻月和宁司辰的第一场战争。
郡向国,奉岳容飞为先锋将军,领一万兵马在前。舒轻月不会武功,骑马在军队的后方。
楚慧国,杨成英率兵在前,宁司辰也同在军队后方。
她和他,都是试探对方的虚实。
她小心应对他,他要见识见识她隐藏了多少能力。
越过前方的军队,宁司辰向舒轻月看去,她虽然穿上了量身定制的铠甲,但为女儿身,依旧显得整个人很纤弱。舒轻月也同样看着宁司辰,战场上的他,沉稳而又气势逼人,似整个战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冲……”
号角响起,两军一齐向着对方冲去。瞬间,厮杀声震耳欲聋,血,同样是鲜红的血,肆意的舞动在舒轻月的视线里。
天突然骤变,刮起了狂风,黔玉关的细碎的黄沙随风扬起,逼得人睁不开眼。
原本相持的战况也起了变化。
郡向国士兵纷纷取下腰间事前准备好的面罩,以抵挡风沙遮蔽视线。楚慧国士兵初到黔玉关,对此地的自然环境还不够了解,也没提前防备,风沙刮起,细沙扫进眼睛,不辨方向。
很快,郡向国大军的优势立显。
耗时一炷香,宁司辰也不恋战,鸣号角,下令撤退。
撤退前,宁司辰不忘往舒轻月所在的方向望去,唇角又是轻轻一扬,眼眸中闪烁的是深不可测的光芒。
楚慧国大军撤退,舒轻月下令全军返回黔玉关。
首战告捷,舒轻月脸色却也无一丝喜悦之色。
战,本就是祸,不论是战胜还是战败,都无喜可言。
“我看那宁司辰也没什么可怕的。”一战过后,郡向国的士兵中有议论。
“可不是。”
舒轻月巡视军营,有听到士兵中的说话,她神色只是微微深沉,同岳容飞一起回了军帐。
随后,邓成林进到了帐内。
“敌我两方伤亡情况如何?”舒轻月问道。
“回元帅,我军重伤一千,死两百,敌军死亡一千。”邓成林回道。
“元帅。”见舒轻月久不说话,岳容飞喊她。
另一边,宁司辰在认真研究着刚才的战役。
“元帅,没想到,舒府三小姐竟那么厉害。”一战下来,杨成英也是对舒轻月另眼相待。
“她,应该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厉害。”宁司辰也不得不承认,舒轻月的能力稍稍超出了他的想想。
或是,会是他遇到的对手中最为强劲的一个。
三天后,迎来了两军的第二战。
“冲……”
郡向国盾兵在前,剑戟兵在后,向着楚慧国大军压去。楚慧国大军也不急于进攻,盾兵原地不动,弓箭手待命,后排士兵则是向着郡向国大军方向投掷水袋。待水袋飞到郡向国大军上方,楚慧国已拉上弦的弓箭手向着水袋发射火箭。被射中的水袋爆炸,里面装的是酒,酒散在郡向国士兵身上,由火引燃,多数士兵被火烧到,阵型一下子打乱。楚慧国趁此时机进攻,第二战,楚慧****胜。
“咳、咳、咳、”大军后方,舒轻月看着两军惨绝人寰的厮杀,忽然,她觉得腹部一阵剧痛,眼前一抹发黑,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小姐……小姐……”隐约中,舒轻月似有听到有人叫唤,可头好沉,身子也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晕了过去。
军帐中,聚了很多人。
军医给舒轻月诊完脉后,舒振玄和岳容飞等人纷纷围上去。
“军医,小月她怎么样?”榻上的舒轻月昏迷着,舒振玄急切的问军医。
“中毒。”军医脸色很凝重,看得出,舒轻月的情况很不乐观。
中毒?听闻那二字,在场的所有的人皆是一惊。
岳容飞想起救舒轻月出城那晚,她突然痛得死去活来,是那时中的毒,是周平珅下的毒?
“中毒?怎么会中毒?”舒振玄又道。
“舒元帅中的是一种叫断魂草的毒。”军医说道。
“能解吗?”舒振玄问。
“无药可解。”军医摇摇头。
“怎么会?”舒振玄不信。
“毒已经渗透进血脉,最多,还能支撑一个月的时间吧。”军医说。
无药可解……舒轻月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就在两军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郡向国这边,突然休战了。
楚慧国军营。
“你说什么,舒轻月中毒?”宁司辰手中握的笔顿时掉在了牛皮地图上。
“也不是很确定。但是,黔玉关这两天,从惠阳请了不少大夫过来。可以推断,郡向****中必定有变。”杨成英说道。
宁司辰听着杨成英禀报,脑子里一直想着舒轻月中毒一事。中毒?她为什么会中毒?中了什么样的毒?现在怎么样了?会休战,是不是很严重。宁司辰有种焦作感,从未有过的心慌。
他在害怕着什么。
黔玉关内,舒轻月醒过来了,除了脸色失了些血色,人看起来并不大碍。可所有人都知道,她身中剧毒,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岳容飞把附近城镇的大夫都请来了,可无人能医治舒轻月。
不可以,他绝对不会让舒轻月死。
她不能死。
再三思量之后,岳容飞决定把舒轻月送到郡向国,最好的大夫都在宫里,一定有人能医治得好她。
护送舒轻月去郡向国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了,全部是舒家军,由邓成林将军领队,舒振玄和沈浩南也一同前往。
而战场这边,军中不能没有主帅,所以,岳容飞留在了黔玉关。 千金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