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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离歌三弄之惑爱 霖江南 4428 2021-04-06 21:27

  九十七

  “栀子花开了,朵朵素洁,朵朵典雅,簇拥在枝头,勾勒出一片洁净无声的世界,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竟让自己困惑起来,我想我是不希望看到她的美丽,不因为不喜欢她,不欣赏她,只是害怕岁月流逝的太快,匆忙间人心已碎,希望已断,容颜已老。倘若一清如水的过日子倒也罢了,偏生出许多枝枝节节来,想想不久又是一轮花谢,这一度一度的憔悴为了谁?”

  很多时候,玉霖总是想不明白,不明白云非语孱弱的外表下,隐藏的居然是让他汗颜的不屈和刚毅,不明白,这样柔情似水,弱不禁风的她,居然可以做到淡看沧桑,笑对生死。不明白,在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她,人生居然会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风风雨雨,缠缠绵绵。他想,如果她是一本书,他这辈子是读不完了。

  连续两三个晚上,玉霖在云非语的怂恿下,渐渐打开心底那扇门。但还是用微风细雨般的微笑,慢慢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惊涛骇浪的过往。把血泪纵横的点点滴滴,轻描淡写的有一搭,没一搭说给云非语听。

  不是玉霖故意要将自己那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生离死别淡化。而是一个人如果经历了太多,心就会变得很麻木。真的曾经了沧海,那水,还能叫水么。

  让他感动的是,无论自己如何装着满不在乎,云非语的眼泪还是经常随着他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流出来,如同一个善良的孩童。这也成了玉霖取笑她的唯一把柄。

  就这样,玉霖第一次在一个陌生女孩面前敞开了久久封闭的心扉。他也才明白,有些自以为不可告人的往事,说出来,并没有想像的那么艰难。即便是用一种轻松平静的方式表达,也一样的自如且流畅。

  有次,听完后,云非语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如果,你那几次真的放弃了,希望别人在墓碑上刻些什么?”

  玉霖想了想说:“我会让人刻上:我真的没做错什么,可是,我错了。”

  云非语又问:“现在呢?”

  玉霖笑着说:“开也戚戚,凋也默默。”

  云非语说:“你永远都这么伤感。心痛的伤感。如果没有认识你,我想让人在我墓碑上刻上:我很努力,是天妒我。现在,只会让人刻上:我来过,仅此而已。”

  玉霖笑问:“仅此而已?”

  云非语叹息说:“是的,仅此而已。突然觉得,你就是现在包围我的这片草原,沉厚,雄壮,安静。和你相比,我的人生根本就微不足道。开始,我竟然还沾沾自喜,让你见笑了。”

  玉霖嗔道:“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再这样,你就找不着我了。”

  云非语笑着说:“反正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回去还得忙我的小事业。可能再不会见你。说实话,也不想再见你,免得伤心,对身体不利。”

  玉霖笑着说:“那样最好,我也不想看到知道我秘密的人。会很不自在的。等你回来,我就黑了你。”

  云非语说:“这么绝情?”

  玉霖说:“我们有情可言么?”

  云非语说:“没有,肯定没有,我保证没有。”

  玉霖说:“那就不能算绝情,再说,就算有,绝情这两个字对我来说,也是家常便饭。我对情这个字,早已无动于衷,你大可不必太放心上。”

  云非语笑着说:“我知道你在可怜我,如果,我没病,我们根本不会聊到现在。”

  玉霖说:“你能理解最好。省得我多费口舌。我知道,有钱的人不上网,他们要的东西都能在现实中得到,只有没钱的,才会在虚幻的网络里寻求。”

  云非语长叹一声:“看来,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我很怀疑你是否是正常人。咋就这么冷血呢!”

  玉霖笑:“把我当成疯子最好,也才会很轻松地放下。”

  云非语:“像你这样的人,怕是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吧?”

  玉霖:“很遗憾,我有喜欢的。我喜欢在一个云淡风轻的夜晚,去一个幽静雅致的酒吧,坐在一个临窗的小桌边,看天上的星月,在悠扬的乐曲声中,慢慢品茗。可是,至今总难如愿。”

  云非语:“这么孤高!都市里会有这样的地方么?好好睡下去,去梦里寻找吧。时间不早了,再见!不,最好别再见!”

  九十八

  紫色的装束,玉霖记得。半年前的样子,还是如此,像极了妻。没有中南海烟,床头柜上,紫罗兰凋零。

  “半年,走了这么久,你还是一个人。”盈盈边擦拭着玉霖的脸,边自言自语,玉霖没有应答。瀑布一般的发,钻进玉霖的鼻孔,很痒。

  门外的玉霖,门里的盈盈。烟在唇边燃烧,眼在烟里迷离。二锅头、透明的玻璃杯,熟悉的场景。

  “半年,这酒,很浓。”盈盈看着玉霖。

  “来,吸点这醇香。”烟已经烧到了手指,玉霖忘记。简陋的屋子,沙发、书桌、茶几、床。

  “该有个伴,冷暖,有个慰籍。”斟酒的盈盈,斜着眼说。稍微动的双眼皮,遮住了她凄美的眼眸。

  “想有,谁来伴?”丢了烟头,玉霖看见书桌上的相框。

  “那天的山上,风很大。那时的头发,很短。”盈盈笑里涌现出幸福的光芒:“是别离的相拥,偷偷拍下,半年。”

  半年,盈盈。京都的路,拥挤。

  进入首都医大的盈盈,习惯抱着书,在林荫的小道,听雨、漫步,仰看落叶。学习,枯燥的事。盈盈无味的时候,就会拿出那临别的偷拍,笑玉霖。

  长发飞舞的时节,盈盈常被暖暖的关怀围绕。阳光的男孩,殷勤。只是没了那一头不羁的发,盈盈找不到感觉,去迎合。二锅头的醇,盈盈尝试了,是孤单的时候,在租住的房间里自己享用。那嘴角泛滥起来的温热,似乎有谁的唇,轻轻滑过。

  床头的电脑里,每天都重复着同一种感觉。

  厚厚的日记,厚厚的心思。盈盈一直锁着,在枯燥时,才慰籍。“一条路,海角天涯。风吹不走,雨打不散。几回梦萦,几回家乡。”

  毕业的那天,接到了高燕的电话:“盈盈,大叔出了车祸,好几天了,一直没醒。”

  车子到达医院,她是飞奔着上的楼,磕的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紫罗兰,没有中南海烟,床边的盈盈,紧紧的抓着玉霖的手。“再也不想走开了。”

  “嫁时,记得请我喝酒,醉,或者忘。”玉霖说。

  “终了一生,陪在身旁,愿。”盈盈说。

  “傻。”玉霖说。

  酒杯已空,烟早就掐灭在烟灰缸里。只桌边的玉霖,和不羁的长发,还在遮挡。

  盈盈的工作,是那个负心男人给安排的,这也是那个男人唯一能做的,盈盈接受。“就当是一种补偿,虽然我早已忘却。”她说。

  “不该给你打那个电话,不该走了,还想。”盈盈说。

  “不怪你,是柳蓝想见我,才这般。”玉霖起身,离去的背影,和盈盈在学校每天想象的一样,很酷,很冷。

  下午,香山公园,车水马龙。

  一个身影,不,该是两个身影的紧紧依靠。长裙,长发,纤细柔弱的身子。

  盈盈的手,在玉霖的臂弯里。无风,摆动的只是头。左顾右盼,流水的店。

  “有个项目,领导问我有没有亲戚朋友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工程。”

  “要牺牲你,不值得。”

  “值得,为你。”

  ……

  残阳,如血。

  香山脚下的面馆,二胡、女子、发。

  隔着玻璃窗的香山脚下,拥堵不堪。对面坐着的盈盈,轻举起酒杯里透明的醇香。袅绕起来的烟,在玻璃上勾画出一片模糊的山水。细长的指甲,在山水上慢慢的转动出:只为玉霖,却生千愁。

  “对我的补偿,拒绝,太傻。”盈盈的眼睛,在那八个字上游走。长发,斜倒在桌面上。玉霖看不到,也没有去看。玻璃外的行人,又换成了那些闲散的老人们,拥堵,依旧。

  沙发已经陷成窝的形状。桌子上的茶烟,散了又还。一次性的打火机,变换着不同的造型,在玉霖的手里,恣意的戏耍。

  看着眼前人,玉霖没说话。皱起的眉头,凝结出一丝心疼,是对单纯逝去以后的一种心疼。没说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玉霖的酒,喝出刺心的辣。

  拿到工程的资料,玉霖没笑。

  拜会、预算,投标。

  饭店的紫色服务员,开启的酒,玉霖从未享受过。

  “工程不大,三层的附楼,但要求很高,资质、人力、工期,都很严格。做好,以后机会很多。”局长的脸已经红透,但话很清晰、有力。

  盈盈的酒杯,一直在局长面前。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这个男人,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红润的脸,光洁的下巴,梳理得很溜滑的头发。只听说玉霖要请个大人物,才刻意来做陪,就是想见识一回,这个大人物,凭得什么,将她诱惑。

  “副局长,干了这杯,酒很香,如女子,该畅快一饮。”她人的笑意,挂在嘴角,那里,有点点唇红。 离歌三弄之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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