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瑾萱进去,脚步走得极缓,生怕弄出一丝声响将他吵着。
见他躺在白色的床单上,一动不动,和平常那个生气的铭章已是两样。
此时的他,那么孤单,那么寂寞。
瑾萱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有沉沉的满足感,隔了这么多时日,终于见着他了,尽管他这样安静,但至少还活着。
他的呼吸匀匀的,仿佛就拂在自己的耳畔。许泽之不好打扰,悄悄掩上了门。
瑾萱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他,铭章睡得那样安稳,她不敢挪动脚步,怕自己一动就会吵着他。
她看见他伤口绑着纱布,血迹晕染着纱布,在上面开出一抹红艳的花朵。
她仿佛瞧见他走了过来,她羞怯地笑了笑,铭章低头看了一眼那花儿,说,“你爱蝴蝶兰?”
“长得这样艳丽,能叫人不爱吗?”
她站在那里,不知不觉已经泪眼迷蒙,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哭,只知道是高兴,高兴他还活着,高兴他还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是这样躺着也好。
瑾萱站着,忽然见铭章嘴角扯了扯,含糊地说着什么。
她仔细一听,原来他喊自己的名字,就这么喃喃地喊着瑾萱,如诉如泣,那样悲哀。
瑾萱走了过去,握着他的手情不自禁地贴在自己的脸上,眼底是无尽的心疼。
铭章的手极为冰冷,寒气就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冷冷地钻进她的心里。
她双手捧着,他的手背有些粗糙,握着他的手感受不到一点力量的存在。
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可还是想用自己身上仅有的温度温暖他。
瑾萱不由地想着出神,他每次拉她的手的时候,都是带着劲儿的,今日居然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那样恋恋不舍,总是好像有许多的话想对她说。这一刻,她明白了,从指间传来的力量,原来竟是一种爱,一种放不下的爱。
忽听见敲门声,瑾萱将他的手放下,退了两步。
许泽之进来,手上提着一个木桶,身上搭着一条毛巾。
瑾萱平日里见他,向来是一副威武的样子,现在见他,倒有点像茶肆里的店小二,忍不住想笑。
许泽之倒不在意,将木桶放在铭章的床前,木桶里的热水散发着热腾腾的气,一圈一圈往上晕开,瑾萱顿时觉得这屋内暖和了不少。
许泽之说,“现在时局所迫,所以只能先委屈一下戴小姐,最近还是这身打扮,装做我的随从,跟着我进出服侍七少罢。”
一听许泽之的话,瑾萱想起报纸上所写的情况与事实不符,又想着铭章在平昌治疗也要这样重重哨岗把守,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她不去理会这些,只是关心铭章现在的状况,“泽之,都过去这么久了,七少怎么还不醒?”
这些日子下来,她和许泽之像患难之中的朋友,所以便唤着他的名字。
许泽之的双手被热水烫得发红,一边拧毛巾一边说,“医生在午间的时候来看过,说发炎的症状已经缓和了,很快就会醒来。只是七少打小肺部就……” 江山为聘:七少的蚀骨宠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