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刚过半年,圣上自登基以来初次南下。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曾经被江湖中人避之不及的九华山,此次因为成为南巡的目的地,被江南官府连日修整。
灵笙歌故地重游,看到满山盛放的移植花朵,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艳。
九华山山顶,曾是灵剑山庄所在。如今残垣再也寻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连夜修建成的祭天神庙。
由六十八间六边形房间组成的祭天神庙,掩饰了里面奢靡的装饰。灵笙歌被带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所有的房间都被暗格打通,红绸垂条,一张足以容纳百人的大床若隐若现。
“笙歌可还满意?等朕传承了灵剑,这里就是我们大婚的婚房。”
祭天神庙当婚房,还真是亵渎神佛,灵笙歌心底冷嘲,面上却笑的灿烂,“只要是陛下准备的,一切都好。”
待到月挂柳梢,整个九华山陷入了寂静之中。
灵剑散发皎月清辉,如若天降神器在半空盘旋。灵笙歌望着它旋转的身姿,眼底深处却有悲伤在弥漫。
它的名字并不叫灵剑,可是所有人都被传言蒙蔽了眼睛,将这个所谓的称呼强安在了它的身上。
“准备好了吗?”空荡荡的庭院,皇帝挥退身边的人,眼神带了贪婪盯在了灵剑的身上。
“快好了,”灵笙歌敛目,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凄凉之色,“灵剑之下只有我们二人,在举行仪式之前,我有话想要同陛下说。”
皇帝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灵剑。可是现在他不能轻举妄动,敷衍的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在了灵笙歌的身上。
“陛下应该不知道吧,这柄剑其实叫浮生,是我诞生那年父亲送我的出生礼。笙歌浮生,他希望我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可是所有的期许愿望,都因为那个传闻毁了。”
“你在说什么?”皇帝只顾着看灵剑带出的幻影,根本没有心思去听这些带了哀婉的怨话。
“我原本还在想,为何江湖传闻足以将屹立百年的灵剑山庄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直到祭天大典,我才发现其中的端倪。不论是灵剑传说,还是山庄焚毁,陛下都在后面坐享其成吧。人啊都是贪心的动物,陛下想要掌控江湖多么的简单,一个子虚乌有的传闻就足以让那些鲁莽之辈自相残杀。”
灵笙歌笑弯了眼眸,声音轻的仿若随时能被风吹散,“祭天大典的那柄灵剑才是陛下早就准备好的吧,可惜了这么完美的计划出了我这样一个意外。”
皇帝并非蠢人,听到这里脸色倏地变得难看起来,“你骗了我?!”
“陛下应该知道,灵剑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哪里有真假可言,”灵笙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手掌一挥儿,半空中悬浮的剑刃坠入地面,先前所有的幻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天空的异象,那条龙……”皇帝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所见的壮丽景色,他实在无法告诉自己那是假的。
灵笙歌闻言咯咯笑了起来,“想要做点戏法给陛下看,花点心思也就有了。不过想想那日能够同时绽放天空的烟火,还真是不容易。”
这一次皇帝的脸上彻底变得难看起来,“贱人!你有同党,你在宫外有同党!是不是风晟渊那个乱臣贼子!” 剑影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