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轻轻启开,可是不等有半个音调出来,不远处传来马蹄急奔的声音。
燕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回神,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居然盯着面前的人出了神。
回头黑马啸西风,一晃墨狐大氅从上飘落,一双蟠龙祥云靴稳稳踩踏在积雪之上,发出脆生的嘎吱声响。
风雪迷了眼睛,遥遥地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疏冷气势让人觉得凌然不可侵犯。燕珍胆怯的将身上的大氅裹紧,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还要去看时,灵笙歌一个箭步飞跃马上,身姿俊秀说不出的潇洒,“不要再轻易相信身边人。”
话落,马匹长鸣,驱入风雪之中。
燕珍呆呆望着消失的背影,后知后觉这句话是警告。她违背父命出现在宴席,是这个人事先安排好的。一股无力感从脚心直冲头顶,瘫倒在地时,强烈的惊惧下生出一丝燃了烈火的情绪。
她呆呆地望着恶劣风雪席卷天地,一时间忘了冷……
风声呼啸,冬夜凄凉,渗透骨髓的冰寒如同针密密扎着四肢,不断折磨着午夜不归人。
两匹快马一前一后飞驰在广袤荒原,风雪越来越大,逐渐没了马蹄。手掌在马鞍上用力一拍,灵笙歌旋身而起,落地的瞬间剑刃倾斜而上,只要一下便能将身后追逐而来的马匹横切两半。
及时收住缰绳,健硕黑马止住马蹄,黑色的大眼睛里倒映出尖锐利刃,却没有丝毫死亡威胁下的慌张。
“滚。”
灵笙歌抬起寒冰凝结的睫毛,眸中寒意涌动。
马上人仿若听不懂音中压抑的怒气,挑了剑眉,深邃的眼眸里漾着柔化寒冷的暖意,“笙歌,这次公务缠身所以来的迟了些,可是生气了?”
下马落地,墨色长衫跟灵笙歌形成鲜明对比,一黑一白两个极致颜色。
“风晟渊,你信不信我今日杀了你!”
“笙歌,我胸口的伤还没好,你忍心欺负残弱吗?”风晟渊抬手捂住胸口,故作哀痛的倒吸两口凉气,“糟了,来的太急扯到伤口了。”
灵笙歌冷眼瞧着他的模样,眉头不经意乱跳两下。当年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男子,仅用七个月的时间就轻易的转了性格,变成了黏人的狗皮膏药。
“风晟渊!”
“笙歌,”不等她的话吼完,风晟渊嘴角浮起如沐春风般的笑,“今日闹了如此大的动静,要不要跟我回家躲两天?”
灵笙歌面色一沉,手中的剑刃对着风晟渊直接刺去。
“啧,不过来晚了些,娘子何必动怒。”
“无赖!”他的话直接点燃了灵笙歌的怒气,剑刃在大风中舞过唰唰劲风,只是分毫之下明显留了余地。
风晟渊轻声笑着,身子灵巧躲避间,眉眼间舒展地皆是宠溺。从京城北上,是他此生最不后悔的事。灵笙歌在前面跑他就在后面追,四个月的时间下来,笙歌对他的态度明显软了几分。 剑影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