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说着,心里却在想那丫头和东方帝豪还真是扯不断的孽缘啊,怎么到哪里都能遇见?他见君疏影并无反应,心里松了口气,这又开口,眼里却有一些解气。
“听说那丫头似乎与东方帝豪动起手来了,还从二楼窗子上跳了下去。最解气的却是,她临走时朝东方帝豪吼的那一句!”
“不是你东方帝豪有多了不起,而是我慕苏看不上你!”陈峰似模似样的学着,但半天没听到君疏影有丁点反应,他不禁抬头一看。却见君疏影不知何时已放下了狼毫,那张一无所动的天人面孔却是在听到这最后一句时有所松动。
陈峰赶紧把脑袋了低了下去,不敢再多说什么。
回到府上后,慕苏总算送了一口长气,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偌大个洛阳城竟还能叫她遇到东方帝豪那个煞星。
慕苏正要往罗银轩去,半路上就被人截住,却是陈峰堵在她前面,一连苦口婆心的说道:“你丫头不好好在府上呆着怎么有跑出去?,还和东方帝豪那个家伙搅合到了一起!”
慕苏一惊,心道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回来。她心思一转便已想明白,东方帝豪提前孑然一身跑来东陵,君疏影自然会将他纳入监视的视线内。
“主上也知道了?”她不禁心虚的问道。
陈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主上这会儿在翰墨轩呢,你还是快去吧!”
慕苏点点头,忙加快脚下速度朝着翰墨轩扎了过去。而待她身影走远后,陈峰才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抹贼笑,若不吓吓这个丫头她还真不知道‘主动’这二字是怎么写的。
慕苏一鼓作气的跑到了翰墨轩,远远的就闻到墨香泛滥了出来。她不由放轻了步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翰墨轩的窗户大开着,她站在笔洗池边正好可以看见那道专注挥毫的身影。
君疏影一身月牙白锦绣深衣,广袖长袍,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冲淡了往日的严谨反显得闲适自在了起来。他虽是在弄墨,却始终一袭纯白,由始至终都未有半点墨星沾身。
她屋外静立看了一会儿便埋头走了进去,君疏影容色看上去很平静不似陈峰说的那般严重,慕苏心头不禁疑惑,心道:难道是陈峰小题大做了?
虽搞不清怎么回事儿,但慕苏还是率先开口。
“主上,今日属下擅自做主去找了洛少主。”她说着一面瞧着君疏影,见他专心在练字上面,似没听到她讲的话,慕苏抿了抿唇却还是几许说道:“凤涅卫此行随他去边郡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而洛少主也确定后日便出发。”
君疏影笔势一顿,一副好字若写到半中央停了下来,纵是形还在神却已经散了。他将狼毫投入一旁的笔洗中,离开了书案。
慕苏将帕子打湿扭干了递到他手里,这一番举动再是自然不过,长久以来她服侍君疏影竟是越来越顺手起来。只是在少女将帕子递过来的刹那,那双钴蓝眸子里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后日行宫将设酒宴,算是为东方帝豪接风洗尘。”君疏影莫名其妙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慕苏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后日要她同行吗?她皱了皱眉,酒宴她不喜,有东方帝豪在的酒宴她更是不喜。
想到那男人,她心里就觉有一团火在烧。
“主上,后天我能否就在府上呆着。”她撇了撇嘴,有些小心的问道。
君疏影淡淡的朝她睨了一眼,似在询问原由。
“属下实在是一看到那东方帝豪就觉得讨厌!”慕苏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可惜我武力不及他,否则也不会屡次折辱在他手上。”她说这话时面上还特意露出几丝委屈之色。
“主随客意,让你前去乃是他的意思。”君疏影回答的甚是冷淡,“他既是客,自然要遂了他的意。”
慕苏黑眸轻动,有些疑惑的朝君疏影看去,似从他话中听出几丝弦外之音。他那句:遂了他的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丹陈长公主姬红鱼此次来东陵的目的还能让人猜到,但东方帝豪此行的目的却让人把握不清楚。他先一步到达洛阳城绝非偶然,慕苏被那男人搅和的有些昏沉的脑袋逐渐清醒了过来,之前她只顾着与东方帝豪置气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家伙何苦缠着她不放?说是真的对她感兴趣想占为己有,但东方帝豪的做法未免也太高调了些,那男人确实是什么都敢做,或许在不少人眼中他近日来的举动最是符合他的个性,但突然被君疏影这么一点,慕苏却觉得,那家伙屡次三番找上她、戏弄她、甚至高调的进入国师府。
这种种举动串在一起,在加上现今这特殊的时局,他的作为隐约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异族有大将,东方十代传。以帝之名,其心可昭。
丹陈东方氏的野心天下皆知,丹陈皇室虽不正但到底是令百姓臣服的正统,东方凤等人想将东方帝豪扶上帝位,须得先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东方帝豪先使节队伍一步到达东陵,暗中必然想事先布置什么,而东方氏与三大军阀间通气已久,此次他们的一些动作对东陵本就暗流汹涌的政坛必定会产生波及。
夏真的伤势已好了大半,早朝重开,贺兰峥的诏赏也颁了下来。夏真赐了其升平县公的爵位,受公爵俸禄,却无实职地位。与他当年夜王的地位相比确是九牛一毛,但却是这男人销声匿迹多年后重归东陵政坛打响的头一炮。
而此番他成事的作为,足以让不少人心感忌惮。
三大军阀乃至君疏影,皆成了他的垫脚石,而今他已重新迈入朝堂中,日后又岂会甘于平凡,而其中最头疼的怕还是贺兰博了!
另一边,丹陈长公主姬红鱼来朝,已由应国公即蓉硕长公主先夫旧部前去护航。
为东方帝豪接风洗尘的晚宴就设在行馆之中,此次为私宴,夏真的身份无须出列。而东方帝豪与三大军阀私交笃深,这次宴会的东道主也落在慕容阀头上。
这场私宴到客除了三大军阀与君疏影外,朝中所来王侯贵子,皆是在东陵朝堂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
金乌西沉,各方宾客的马车已接连驶向了行馆。 重生之凤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