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芳姐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过来示威了。真是忍无可忍。也不知道哪家不懂规矩的小娘子,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跟着人来他华府了。
华府二房的人都被定国候的举动给惊呆了。众人望着进来的定国候还有小娘子,都呆呆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也忒不拘一格了些。
一身大红色的小娘子,圆润可爱,看着倒是喜人。
池二郎舔着脸同人介绍:“呵呵,阿远,这是叔叔的岳家,这位就是名满朝堂的华侍郎,听你父亲说,你可是总念叨着要见见的,别客气,这位是你婶婶的父亲,你只要称呼外祖父就好。”
外祖父,华二老爷嘴角抽动好半天,看着对面小娘子,一双纯粹的眼神,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当不起呀。
芳姐恨不得立刻把池二郎给踢出去,这还蹬鼻子上脸了。一圈下来,竟然把自家人介绍给差不多,还真是当成角了呢。
小姑娘看着不是一个眼生的。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众人,重点在华二老爷的身上着重看了几眼,然后不慌不忙的上前拜见:“阿远见过外祖父。”
声音清脆如黄丽翠柳,让人心情舒畅。让华二夫人感叹,他家姑爷还是靠谱的,不说家世人品什么的,直说这眼神,还有声音,就很是不一般。
且小小年纪,礼节周全,落落大方,任谁也挑不出来毛病。对小娘子的好感蹭蹭的。
华二老爷再怎么偏心眼子,护犊子,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娘子,露出来一个还算是和煦的面孔:‘小娘子免礼。’
要说面对这样的小娘子,笑容什么的一点都不为难。横眼扫向池二郎,算他还有几分眼光,人虽然过得去,可事不是这么办的。
对着池二郎立刻就把脸色给换过来了。他家闺女可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真有这么不错的小娘子,就是同芳姐说,芳姐还能不同意吗,怎么就要把亲事定的如此仓促呀。
后面还有两个外孙子孙女呢,就不能惯他这毛病。
小娘子缓缓起身,对着芳姐再次行礼:“阿远见过婶婶。”眉眼弯弯之间,偷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人心里舒坦。这孩子招人喜欢。
这孩子让人生不起来气:“阿远呀,起来吧,很漂亮。”
小娘子一张圆润的脸蛋未语先红,樱桃小口微张,竟然还能大方端庄的上前两步:“不敢当婶婶夸奖。我爹说了,阿远的模样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反正也不靠着模样过日子,能看就成。”
芳姐张着嘴巴看向老爹,风采卓绝的华二老爷呆呆的看向姑爷。就是华二夫人都呆泄了那么一下,画风转变太快。
这是怎么话说呀,让他们怎么接话茬呀。这孩子真的一点都不认生呢。
池二郎摸摸鼻子,别看这阿远看着挺含蓄羞涩的,人家性情爽利着呢。要让池二郎说这样的孩子配胖哥那样的性子刚刚好。
也不知道自家夫人还有泰山大人,有没有看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华二夫人才想着打圆场,外面观察了半会的五郎还有胖哥就进来了。
人家胖哥一点都不害羞的打量对面的小娘子,模样还不错,说话也好听,爹还是有眼光的。
五郎挑眉,姐夫给胖哥挑的小娘子,比自家未来夫人一点都不逊色呢。就不知道胖哥是不是中意。
就听边上的胖哥开口了:“你爹说的也没错,咱们这样人家的小娘子,可不是凭着容貌过日子的。话说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呀。”
不着痕迹的开始打探人家小娘子的家底了。这孩子贼精贼精的。
阿远看着陌生的小郎君,立刻就垂下眉眼,乌溜溜的眼珠,被扇子一样的睫毛给盖住了。只是往芳姐的身后错了一步,并不会随便搭话,也不不让人觉得怯场。
让华二老爷都忍不住赞一声人家小娘子好教养,跟自家的倒霉孩子比起来,尤其想的有教养呀。
池二郎瞪眼,谁让这小子出来的,真是胡闹,把人家小娘子领出来,那是为了给夫人看过长长眼,可不是毁人家的名誉的:“出去,没看到有客人吗,怎么不知道避讳。
胖哥就是个死不要脸的,这点随了祖父了:“爹爹都说了,既然小娘子管我娘叫婶婶,管外祖父叫外祖父,那就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干嘛弄得那么生分,你是哪家的世妹呀。”
芳姐茫然的看向自家儿子,才几岁呀为何说出来的话,有调戏人家小娘子的嫌疑呢。真是太丢人了,就不能给他这个亲娘做点脸呀。恨不得过去抽倒霉儿子两巴掌。
到是阿远听说胖哥是池二郎的儿子,不怎么紧张了。
探出头来,眉峰微挑,睁着大眼睛打量胖哥,嘴角还勾了勾,显然心情不错。
看着小娘子展颜,胖哥竟然有些错不开眼,自己未来媳妇真俊。不过确实太小了,真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勾勾手指头,对着人家小娘子一点不避讳:“你知道我的是不是。”
阿远小娘子,就被人家胖哥这么勾勾手指头给勾走了:“是世子爷,我知道你的,阿爹总是说,侯府的世子爷在会所里面玩的最好了,你能带着我去会所里面玩吗,我哥哥,我弟弟都同爹爹去过了,可爹爹就是不带着我。对了我哥哥还同世子爷一起较量过呢,不过输了。不然哪日世子爷带了我上山好了,或许我能在赢了也不成。”
刚才那个稳重的端庄的小娘子呢。怎么就这么不矜持的被人给勾走了呀。
芳姐恨不得在儿子的后背上捶几下,你怎么就非得做出来这种让他丢脸的事情呀,不就是个小娘子吗,怎么就招呗上了,看着两人竟然还有说有笑的。
胖哥差异,竟然还是个习武的,京城的小娘子们可不兴这个:“你,你在府上也学武吗。”
说道学武,阿远的话就更多了,阿远:“娘是不让的,不过爹爹偷偷的教过我,爹爹说了,我学的最好,比哥哥弟弟练得都好。若是换成我肯定能在世子爷的手里面走过两局的。”
胖哥看看小娘子的身板,倒也不忍心打击他:“换成你的话,或许能吧。”
反正他也不跟女人打。他说能就能吧。
阿远拉拉胖哥的袖子:“那世子爷能带着我去会所了吗。”
胖哥把世子爷的范儿给端出来了:“如果你听话的话。”
阿远喜形于色:“世子爷放心,阿远肯定听话。”两人把事情商量妥了。还真是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架势。华二夫人不得不说,真的是缘分。
阿远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人,立刻就把身子站得笔直,然后后退两步,端庄羞涩的站在了芳姐的身后,位置找的很准,让芳姐觉得不护着这丫头点,都不对其人家这份信任。这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人给赖上了吗。
五郎忍不住感叹,自家小外甥好狗运,小娘子竟然这般的容易哄骗。
就听小姑娘清清凉凉的说道:‘往日里就听父兄再说世子爷的英勇,阿远见到世子爷,一时间太激动了。阿远也是很崇拜侍郎大人的,这次就是听说侯爷要来拜见侍郎大人,阿远才厚颜随同的。失礼的很。’
华二老爷:“呵呵,难得着小娘子看重,这算是什么失礼。”
就是自己这个魅力同外孙比起来差多了,方才人家一对小儿女可是连想都没有想到他呢,说的多忘我呀。
华二老爷对阿远的评价很高的,小娘子精明的很,虽然同胖哥说的挺热闹的,可自始至终人家也没把自己的底细给透漏出来,可见是个有脑子的。遇事不昏头。
芳姐扭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在看看自家儿子,没精明过人家小丫头呢,这往后怕是儿子要被媳妇攥一辈子了呢,不知不觉,已经把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当儿媳妇看待了,看来是被池二郎这么轻易地给洗脑了。
胖哥这个没心没肺的,就是觉得他爹还成,给找的媳妇,还算是随心,至少不讨厌,至于男女情分,若是真的有,那就太为难人家八九岁的孩子了。
真没这么早熟。
定国候一直都在小心的看着夫人的脸色呢,看吧小娘子还是不错的,他给儿子定亲那也是费了多少的心思挑出来的呢。
那不用是为了夫人能少操点心吗。可惜注定夫人不会领这份情。
池二郎:“夫人,阿远自幼随他父亲在边关长大,性子很是利爽。武艺那也是练着玩的,当的不得真。反倒是对照顾花草上很有本事,你是不知道,廖将军府上的花草都是阿远自己一人打理的。”
芳姐看向小娘子,若不是有池二郎那么一出,这孩子还是挺讨人喜欢的,性子也让她喜欢。
华二老爷:“哦,看你小小的竟然还有这等雅趣。”
阿远羞怯的点点头:“也不是侯爷说的那么好,我也不过是动动嘴而已,都是下面的人在做事。不过仰慕侍郎大人是真的。对于这些阿远不懂得地方很多,能得侍郎大人指点,是阿远最喜欢不过的事情。”
进退有度,阿远小娘子,很是在华府众人面前刷了一把好感度。
边上的池二郎松口气,至少在岳父大人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剩下夫人那里,有岳父大人跟着说和,这门亲事至少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才对,
芳姐看着小娘子,在看看爹爹,在看看儿子,再问问自己的心,这样的小娘子说起来,配自家熊儿子那真是绰绰有余了。
可就是心里的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的,怎么就那么憋屈。
华二夫人:‘阿远是吧,我是你婶婶的母亲,按理的话你要同胖哥一起称呼我一声外祖母的,既然想要让侍郎大人指点,那可是在华府好生的呆上几日了,这养花草的本事不可不是一半日就能学得呢。’
阿远:“外祖母说的是,自当是的,只是要麻烦外祖父外祖母了,待阿远回去禀明双亲,定然来给外祖父外祖父母请安。还望外祖父不嫌弃阿远笨拙。”
华二老爷白收了一个徒弟,心里美的很,还能近距离观察一下外孙媳妇。完全忘了他家闺女的感受了。
池二郎看向自家夫人,心说,看吧我说道做到,就说把小娘子带到府上来,让你喜欢怎么教导就怎么教导。
可惜芳姐没能领会池二郎的一番传情,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来,小娘子如何不说,背着她给儿子定亲这等大事,那是原则性的问题,怎么能这样轻轻带过呢。
华二夫人怕是冷场:“阿远既然喜欢那些花草,正好到花房去看看才是,让六娘陪着你可好。”
阿远很是懂事:“麻烦外祖母了,阿远很是向往外祖父府上的花房。”
这倒不是恭维,华侍郎的花房,满京城不向往就没几个人。
阿远小娘子下去,定国候就被老丈人给训斥了:“二郎呀,人说人不轻狂枉少年,怎么你到了而立之年,到如此脱跳了,结亲,自古都是结两姓之好,你如此仓促的给胖哥定下婚事,为了哪般呀,是我家四娘不通情理,还是觉得我家四娘不堪管理你定国侯府的内宅呀,如此大事你竟然自己一人就办了。”
华二夫人无奈,挺替姑爷委屈的,真不是什么大事,这年头儿女的亲事,长辈们都是这么定下的,哪里会同府上的女眷商量呀。
亏得老爷说得出口呀,还问的如此理直气壮。
池二郎:“岳父大人说的是,这件事情确实是二郎做的不妥,让夫人受了委屈,还请岳父大人责罚,只是亲事已经定下了,对于两个孩子来说,也是人生大事,还请岳父大人同夫人晓以利害,至少先看阿远一段时日。”
芳姐:“你什么意思,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明是非,还用我爹晓以大义。”
池二郎:“夫人误会了,这不是为夫做错在先,怕夫人不愿意听为夫多话吗。”
华二夫人望着天空,自己多余呀,替姑爷委屈什么呀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天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