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低到尘埃中的爱情
“禾儿、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下白幽帝有点害怕了,他身为皇帝,自然知道百姓们的非议对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这尚且在汝城之内,只有几千人,可若是天下人都如此看待乔禾,她一个姑娘,怎么能受的了?此时一着急,竟是自称起我来。
乔禾在心中道了一声抱歉,待白幽帝又走过来的时候这一次没有躲开。她抬头一脸决绝的看着白幽帝大喝道:“皇上,您满意了!”
白幽帝不明就里,嘀咕道:“朕满意什么了?”没等他问出口,乔禾已是一脸眼泪的说道:“民妇只是一个小小女子,您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民妇?非要破坏草民的婚姻?现在竟然为了让民妇死心,编出这种话对天下人说民妇的夫君一无是处?他到底是您的兄弟,您怎么能这么对他?”乔禾说道这里,用帕子掩着脸,呜呜哭的好不伤心。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乔禾,听乔禾的口气,这一切都是白幽帝为了得到乔禾而做的,便是放出谣言中伤白铎,也是为了让乔禾死心才这么做的。一旦乔禾的话传出,白幽帝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笑话,成为一个为了一个女人的阴谋诡计的笑话。然而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那个女人貌似还不领情,心心念念的是其丈夫,而非他。
便是这样,人们也不会去想乔禾是多么的有情有意,只会觉得若不是她,白铎兄弟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白幽帝也不会放出谣言来中伤白铎。
白幽帝愣愣的看着乔禾,便是再笨,再没脑子,他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可是怎么办?他现在想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很心疼乔禾,因为她哭的很伤心,肝肠寸断。那张娇俏容颜啊,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够,不在身边的时候想念,在身边的时候百爪挠心一样想要得到。
他不是没想过强行将乔禾得到,他只是想要得到她的心,想要看到她看向白铎时一样的目光,而不是总是冷嘲热讽地,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总是不耐烦跟厌恶。不该这样的,他比白铎权利不是大很多吗?怎么会这样?他才是极贵之人啊!他才是最适合给乔禾冲喜的人啊!
乔禾见到没人拦住她,便继续哭着说道:“您找人伪造了一份休妻书,目的就是让王爷休弃民妇,好!民妇顺应您的意思,签了!刚刚签完您便出现了,并且想尽各种办法出现在民妇身边。皇上,民妇刚刚失去一个孩子,现在又失去丈夫,您让民妇怎么活啊!”
她哭的极是伤心,甚至有好些次都险些没有昏迷过去,围观的民众都稍稍为她捏了一把汗,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而就此过去一代绝世美女香消玉殒。
白幽帝脸色阴沉的看着她,他终于明白,乔禾为何一早上特特来找他,还好心情的跟他去游城,原来这一切都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对她的痴情,利用他来帮助白铎。为了白铎,她竟然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了?明明因为孩子的事情已经误会白铎,明明因为休妻书的事情已经误会白铎,明明……明明她现在应该恨极了白铎才对。
可是现在,她现在在做什么?故意利用他将全城百姓吸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到,看到他在逼着她,是他将她逼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要得到她。
她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让自己变成名符其实的祸水吗?不!她难道不知道,这一次真的会坐实她的祸水之名吗?
他走上前去,心痛莫名的盯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仔细看着。“禾儿,你这样会成为名符其实的红颜祸水。”声音中极是压抑的心痛,他不是难过所做的一切将因为她今天的举动付诸东流,而是心痛她如此为他,而他却龟缩在哪里不知何处,让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来为他承担这一切。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都被人们讨厌,被人千古唾骂,让人恨不得欲除杀而快之,她难道不明白这四个字有多么沉重的意思吗?这将会让她在这个世界都寸步难行,甚至很有可能会连累乔垣之。他……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震怒,也不知道震怒的时候会怎样对待乔氏一族,或许也会舍不得伤害,因为他爱她啊!爱到可以不计较一切。
有一种爱,会让人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到污泥地上,沾染满身泥泞却浑然不觉;有一种爱,会让人忘却自己的伤痛,心中只有她的喜怒哀乐;有一种爱,可以低到尘埃之中开出花朵,可是却换不来她的一次回眸;有一种爱,就像是由天使变为凡人,失去一切力量都在所不惜;有一种爱,是迷失自己后才发现永远找不到的彼岸浮生。
恍惚之中,究竟是谁拿浮生乱了流年?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在付出一切之后,总是希望你要安好,却不曾记起,最简单的安好,便是我不要爱你。
两个人的爱情,多了一个人的时候,不是爱情,是罪孽,像是躲不开的怨灵,缠绕一生,无处翻腾。
乔禾闻言微怔,她不知道,白幽帝竟然爱她爱的那般深切,爱到如今她如此明显的算计他,竟然还巴巴的为她着想。她啊!何德何能能得到一个男人的如此爱戴?何德何能在心中装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还一面享受他的温声软语?
乔禾,这不是爱情,是冤孽,两个人之间的冤孽啊!
乔禾痛苦的闭了闭眼,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爱上我,对不起我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对不起我不能爱你,对不起尽管他如此伤害我,我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忍不住犯贱,
因为这就是爱啊!爱到便是死过一次,依旧走不出他随意圈禁的牢笼。
乔禾想,有些时候,走不出便不走了,已经浑身是伤了,她已经没有力气要退走了,所以只能选择呆在这里,即便是终有一日会死,也无话可说。或许,这便是命中注定,她要再一次栽在同一个名为白铎的男人手上。
白幽帝没有听见,他定定的看着乔禾,而乔禾只是闭着眼睛默默流泪。此刻的她像是一只千疮百孔的蝴蝶,翅膀被打湿,被风雨破坏,她已经没有飞翔能力,只能停留在树梢的尽头,极力镇定。
围观的汝城百姓一时间吵吵嚷嚷起来,对着白幽帝指指点点。自古以来红颜祸水并不少见,加上白幽帝也果实这一次是跟着乔禾出行,乔禾这样一说就像是最合理的解释,揭露这一丑陋事实。
白幽帝身旁的太监见事态越来越不妙,想走上来却害怕白幽帝发火,百姓的言语越来越难听,那太监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对白幽帝说道:“皇上,还是先回去吧!”
白幽帝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他深吸口气,低头对乔禾说道:“便是他如此伤害你,你都对他不离不弃?”没等乔禾说话,他又说道:“即便他将来得到天下后舍弃你,你现在也要帮助他?”他的眸光深而幽远,看不清里面的颜色,看不到他的受伤,这一刻竟像是关起来的门,只有一道厚厚的冰墙。
他不是不爱,只是太的太深,一时间竟忘记会受伤,会难过,都只为这一个女人所有。她像是开在悬崖边上的罂粟花,极其美丽充满诱惑,一旦爱上就注定万劫不复。亦或是天空上明亮圣洁的月亮,高高在上让他碰触不到。
乔禾缓缓摇摇头说:“我对他的爱,就像你对我的占有心一样,是无法言说的,无可代替的。”她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比喻,只是她却不知道,他对她不是占有欲,只是单纯的迷恋,却在逐渐的迷惘中越陷越深,直到沉浸其中,纵使爱到满身伤痕也永远不能抽身。
白幽帝闭了闭眼,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此时此刻,天地间一片安静,尽管周围的百姓们吵吵闹闹个不止,尽管天下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可是白幽帝都没有感觉,他的感觉全在她那一句话中,所有的情绪都顷刻间被她轻易瓦解,他败了!不是败给白铎,而是败在她的手上,败在对她的爱情上。
想到这里,白幽帝忽然咧嘴一笑,随即不可控制的,他竟是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明明听上去是开怀的笑声,可是乔禾抬起头的时候,好像看见一滴泪水自他的眼角滑落,坠入青石地面上,侵入泥土中,滋润了大地,却开不出花朵。
百姓们被白幽帝突如其来的大笑笑的莫名其妙,有人说白幽帝已经疯了,因为他爱的姑娘爱的是他的弟弟,而乔禾的祸水之名,也终于坐实。
白幽帝在大笑中被随行的侍卫带走,便是被乔禾伤害成这个样子,他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派人保护乔禾。乔禾看着他的背影上了马车,然后马车消失在转角,她看不见这满天下的人,只感到一个同样浑身是伤的人选择默默退走。
他最终选择成全她,便是被她无情的伤害成这个样子,他最终还是成全了她的爱情。乔禾苦涩的想,其实他可以反抗的,可以让人将她抓起来,只要一将她控制起来,那一切局面会很快扭转。便是不能回到最初,也会比现在这种结果要好的多。可是他却没有,他选择成全她,这或许不是占有,只是乔禾承受不起如此沉重的爱,所以她宁愿相信,白幽帝对她只是占有欲作祟。
她啊!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如此深爱? 冲喜王爷:腹黑妃白脸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