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於彼之岸,誰许今世永生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四儿低声回道。“四儿只愿王妃能待王爷如四儿待王妃一般。”
“我会的!”乔禾长长的舒了口气,她会待白铎极好,极好!因为她爱他啊,爱到可以付出生命,爱到世界开满彼岸之花,爱到思恋侵入骨髓……爱到辗转了无数个时空之后,心还会跳的很快,看他的时候也会脸红。
“就在别院的后院。”马车停在正房门前,四儿挑起帘子乔禾便跳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提着裙子向后面跑去,她摆摆手对四儿说:“让我自己过去!”
别院的宅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四儿虽然说在正房后面,可是正房又是极大,乔禾提着裙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路却一眼看不到头。看着一路上花团锦簇彩蝶翻飞,她跑着跑着忽然就停了下来,她想象着他就在前方不远处,面朝大海一脸宁静,那双血色的眸光淡淡,像宝石一样璀璨,一身华贵紫衣的他表情淡漠的宛若天生神祗,看上去那么遥不可及的。
此时的白铎他的心是宁静的,她想先悄悄的,远远的看着他就好,待他回头的时候看见她,然后惊讶,随即是惊喜,她一下就能找到他。
她会冲上去抱住他,然后主动亲吻他,跟他说她今生永世都不离开他,不放弃他。
想到这里,乔禾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爱意。她放轻脚步,说好不快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小跑前行。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乔禾只感觉前面的小路像是长到没有尽头一样,可是她往前一走,却是一脚踩在沙滩上。她忍不住抬眸望去,那一抹璀璨之极的身影背影孤绝的站在那里,极目远眺。
他的长发随风飘荡,洁白的肌肤在偶尔洒下来的日光下宛若透明,他侧脸对着她,只留给她一个完美到极点的侧面,那血红色的眸光清淡悠远,他微抬着下巴一脸漠然的看着不远处的海面,薄唇微微抿着,下颚弧线优雅美好。
如她所想,他的神情淡漠的宛若一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神祗,好似无论她的手伸的有多长,从来连他的衣角都碰触不到,他就那般站在那里,周遭的躁动不安的空气好像都安静下来。
这一刻,她所有的焦躁不安,所有的恐惧担忧、所有的不可置信,所有的六神无主都安定下来,只在看到那孤绝身影的第一眼,她便找到了永恒的归属。
她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放在小路上,赤足踩进沙中,有些凉意,却让她的心欢快的好像有十几只小鸟在同时歌唱。
她静静的站在他不远处,他好像感觉不到有人来临一般,静静的看着海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是如此安静。时间缓缓流过,白铎的嘴角轻轻一勾,他终于忍不住回头,便见那一抹红色身影正含笑看着他,她的目光温柔旖旎,让他一眼就甘心情愿沉沦下去。
罢了!她在他身边,不管那人同他是什么关系,她现在都是他的妻子,而她从哪里来的又能如何?
“白铎!”乔禾欢快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朝他赤足奔过来,她张开双臂,大眼在那一瞬间蓄满泪水,然后夺眶而出。
岁月荏苒,时光浅淡,流转在年华时空中,留下的是永恒的赞歌。
虽然是不同时空,但却在一个时间轴上,她不是两个人,他亦不是两个人,所以,他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他是如何来到这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在这里终于在一起,没有任何事情人任何事来打扰他们。
我的无双王爷,让我未来许你一生,终你永世回眸相守。
白铎其实不是想逃避,他只是想理理清楚纷乱的思绪。对于乔禾的在乎让他感到惶恐,他从来没有如此在乎一个女人。便是最开始他看上她也只是因为她的美貌,包括后来娶她逗她,都是因为她是他需要的人……
或许第一眼,他就已经在心中待她不同,而她恰恰所有的条件都符合一个他最需要的人。本来可以不许正妃之位,可是他不晓得为什么,一想到白幽帝看她的眼光心中就很不舒服,所以当时只略略一犹豫便说了正妃之位。
他还记得当时说许正妃之位的时候,乔垣之的表情,他惊讶的看着他,最后垂眸说道:“你放心,断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承认,那个时候想娶乔禾一是因为她的美貌符合他的审美标准,二是因为乔垣之。
可是时间一长,虽然总共没有跟她见过几面,可是他却感觉自己对她的感情不似最开始那般的无所谓,渐渐的像是喜欢同她呆在一起。
新婚之夜,在知道他成了她的冲喜对象时,他愤怒的无以复加,那时候杀了她的心都有。可是一听到她口中唤他的名字,虽然很有可能在唤另一个人,可是他还是心软下来。
当知道她差点被他的愤怒折磨而死的时候,他的心竟然会很难受,很奇怪的感觉,后悔这两个词语深深席卷着他,这让他更为惶恐,因为他的世界中从来不会有后悔二字,可是看到床上的她紧闭双眼昏迷不醒的时候,他终于深深体会到这两个字是多么的绝望无力。
她的世界看上去那般阳光明媚,而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的世界好像永远都是阴霾的,郁郁烦躁的。她的眼神清亮如水,干净的让人不忍去亵渎,而他的血色凤眸却是人间最肮脏的颜色,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同她在一起会自惭形秽。
她喜欢身边每一个人,对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是极好,温柔而体贴。而他则是杀伐果断,看不顺眼便会毁掉。她好像是他阴霾世界里的一缕阳光,总是那般耀眼让人舒心。
同她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他却很开心,很喜欢这种感觉。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在军中的十天之后。那时候他因为要事忽然离开,连告别都没有来得及。可就因为这样,刚刚到军中的时候他心中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在意,因为军中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要防止白幽帝跟另外两个国家有很多事情要忙。
初到军中的时候,他经常跟四儿还有一些幕僚们彻夜而谈,便是他将命令都派下去,四儿都去休息了,他还是一直在研究作战策略跟一些人员的安排布置,往往都是累极而眠。
那时候每次睁开眼睛,他总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过他依旧没有在意,继续忙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着急什么,总是非常急切的想要完成手头上的事情,直到那一天下午,有一个幕僚昏倒在营帐之内。
那是他比较重视的一个幕僚,并且很重要的,所以他闻听之后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过去问问情形如何。
军医给他看完之后皱眉半晌方才说道:“是忧思成疾。”
他蹙眉不解问:“何为忧思。”
军医道:“心之所至,方为忧思。文先生怕是心有郁结难解。”说罢便轻叹离开了。这种病他看不了,只能靠文先生自己心智明朗方才能有所好转。
他坐在文先生床头一直没动,文先生转醒之后,他忍不住问:“因何忧思?”
文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嘴角绽了一个苦涩的笑:“这世间之人有太多看破生死,却始终堪不破一个情字。”原来是他同一家小姐相恋,可是那小姐父母却嫌他是一介文酸书生不愿将女儿下嫁与他,他相思小姐成疾,但也只能无奈感叹之。
本来这种事情白铎是不屑于管的,但那天却出奇的没有,他站起身伸手将文先生从床上拽起来朝营帐外走去,然后吩咐四儿准备马匹银两,他以白铎王之尊亲自赐婚给那家。
文先生欣喜若狂,相思病顿时去了大半。众人当天便行至小姐家中下聘礼,准备十日之后迎娶过门。
晚上他下令让众人改善伙食,让四儿也去同大伙一起吃酒作乐,而他自己坐在没有点灯的营帐里独自发呆。他想乔禾了,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他有种迫切想要见到她的冲动。
他的心情有些烦躁,于是又开始做事让自己思绪安定下来,好不容易做好之后,他顾不得休息便骑马回了白铎王府。他速度快的连四儿都差点没有追上他,当他冲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像个猫儿一样蜷缩在被窝里的乔禾时,飘摇不定的心顿时就安定下来,疲倦袭来,他拥着她而眠。
便是像现在抱着她时的感觉,她扑在他怀中,笑的温柔甜美。她唤着他的名字,有着浓浓的爱意。
有点不对!白铎一下就感觉到了她口中的语气。以往她虽然也会将他当成另外一个白铎,可是语气却不似现在这般亲昵,他忽然有点吃味,总觉得她实际上在称呼另外一个他,明明欢喜的却有些心酸。
明明说好都不在乎的,不管她心里念着谁,她现在都在他身边。不管她说的哪里是梦境,至少他该觉得真实,所以啊!他还想奢求什么?
感受到白铎僵硬着身体不与她回应,乔禾抬起头,目光极其温柔。她伸手摸摸那被海风吹的有些冰凉的面庞,柔声说道:“你不必在意,你们其实是一个人。不管我在哪里,都只爱你一个人,从来没有变过。” 冲喜王爷:腹黑妃白脸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