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提上裤子来到陈小月的房间,她并没有关门,只是害怕地坐在床角。见到我进来,陈小月浑身都是颤抖了一下,问我做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我小声说道,“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解释一下。”
说罢,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白天时见到惨白手臂的事情说给陈小月听。她听的时候吓得浑身发抖,等我说完之后,她焦急道:“那可怎么办啊?”
我顿时一愣,想不到陈小月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我忍不住疑惑道:“你不怕我是骗你的?”
“你干嘛骗我……”陈小月摇头道,“有谁会这么丧心病狂,家里才刚刚死了人,就在房间里做这种事。”
我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陈小月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她很仔细地想了想,随后跟我说道:“那道士跟你要的十八万多,我帮你出了吧。我唱歌这么久,工资还挺高的,除了打给家人的,卡里还有十五万多,有七八万是李总通过店里打赏给我的,我留着不时之需。不然这么多钱全打给家里,阿爸阿妈肯定会以为我去当失足妇女了。”
我连忙摆手:“不行,你家里这么困难,怎么能用你的钱。”
陈小月一听就急了:“我家里困难关你什么事啊,可你家会摊上这种事,不都是为了帮我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陈小月则是激动地说道:“要不是因为你,死掉的恐怕就是我了。做人要知恩图报,钱没了还能再赚,可恩情一次没还,以后就要欠一辈子了。吴峰,你这时候就别跟我推脱了,这笔钱本来就应该由我出。我天亮就去取钱,再跟店里的朋友借一点。”
这个女孩……真好。
虽然我自尊心很强,但在这时候,我却没法拒绝陈小月的好意。因为我家是很穷,如果让我父母承担这笔钱,按照我妈节省的性格,估计当场就会昏过去。
这一天晚上,我可谓是怕得浑身发抖,而陈小月也很害怕。我们又像昨晚一样睡觉,不同的是昨晚我还有心思心猿意马,今天却已经吓得没了半点想法。
第二天天亮,陈小月去银行取了钱,又跟酒吧里的朋友借了几万块。等中午的时候,她就气喘吁吁地来到我房间,把一个黑色袋子递给我。
我接过袋子打开,里面全部都是钱。这一刻,我的内心彻底被感动到了,虽然之前是因为我救了陈小月一命,但她的责任心,却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给连宣打了电话,他听说钱已经足够后,说立马就来找我。
结果才短短的十几分钟,连宣就来到了我家。正好白天的时候,我爸妈在外面捕鱼,否则让她们看见我给钱的情况,肯定要崩溃过去。
连宣接过了都是现金的袋子,还很认真地数了一遍,笑吟吟地与我说道:“钱没错,既然你给我这份信任,那我就绝对不会辜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你的事情完全解决。”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忍不住问道。
连宣忽然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道符递给我,认真地说道:“人在死后一般都会投胎而去,之所以会化为怨鬼,是因为心中还有事情放不下。其实这个事儿吧,说起来也简单,就是那女鬼找错了报复的目标。你想,虽然一开始是你出手救了陈小月,但女鬼最应该报复的人是谁?”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她老公了。”
“这就对了……”连宣点头道,“你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你在午夜子时的时候,喝下一碗公鸡血,可以保你不被阴气入体。然后在死者死亡的地方烧纸钱,请求她出来。我之前调查过了,死者的名字叫张花花,你可记住了,到时候你绝对不能左右晃悠脑袋,知道为啥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连宣解释道:“人有三盏本命灯,分别在头顶和肩膀两处。如果本命灯被吹灭,那就会阳气大失,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而鬼魂是吹不灭这盏灯的,除非在她吹的时候你转了头。如此一来,你肩膀那会被自己带起一阵风,本命灯也会随之熄灭,就是俗称的鬼吹灯。”
我听得直起鸡皮疙瘩,此时连宣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继续说道:“记住了,要是出现控制不了的诡异情况,你就立即跑。倘若有危险,我这道符可以救你一次,清楚没?”
我点头说清楚了,连宣就让我赶紧去办。
为了有时间买东西,我打电话给给我的老板请假。我老板叫谢晴,我们都叫她晴姐,是个非常好的女人,平日里很照顾我。
听说我要请假后,晴姐还体贴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后来她说不用请假,将我这个月的休假日调到今天就行了,还不用扣工资。我听后特别感动,跟她道了好几声谢。
请完假后,我就去菜市场跟经常买菜的老板讨了一碗公鸡血,又到处找卖纸钱的地方,耗费了不少功夫。
这天晚上,我爸妈又去姨妈那住了,他们一直以为我在朋友那睡觉。而租客们都知道我家死过人,他们早已经将房门锁死,躲在屋里早早睡了。
陈小月的房间也是大门紧闭,楼道里静悄悄得吓人。
我抱着纸钱和公鸡血,哆哆嗦嗦地坐在那中年女子死去的地方。为了驱邪,我忍着恶心喝下了那碗鸡血,腥得很,还有点甜的粘味。另外,我还将连宣给我的道符贴在了胸口处,以防不测。
我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将纸钱丢进火盆里。楼梯间静得可怕,冷得我直吞唾沫。
我可以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急促而又粗重,低声喃喃道:“张花花,请你出来吧……张花花,请你出来吧……”
忽然间,一道阴阴的凉风,凭空在走廊上吹了起来。我急忙想去捂住纸钱,可那风太大,竟是将纸钱吹得漫天飞舞。
一道幽幽的笑声,在楼道里响起,它刺破了宁静的黑夜,直直地窜入我的大脑,让我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这时候,我惊恐地发现,就在我面前的楼梯栏杆上,忽然坐着一个人影,可不正是张花花吗?
她依然穿着红色的吊带睡裙,皮肤苍白苍白的,就好似涂了粉一样对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情景看得我头皮发麻,而她忽然轻飘飘地跳到楼梯上,一步步朝我走来。只见她伸出舌头,舔着猩红色的嘴唇,忽然将我的左手拿起来,贴着她的大腿,发出阵阵妩媚的笑声:“来……来……”
我吞了口唾沫,将剩余的值钱往火盆里放,颤抖着手将其点燃,结结巴巴地说道:“杀你的人不是我,你可千万别找我算账。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你老公……”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副诡异的笑容。最让我难受的是,这张花花在笑的时候,眼珠子依然是瞪得很大,那漆黑的瞳孔让人看得格外难受。
我不敢再看,只能低下头烧之前,哆哆嗦嗦地说道:“我烧纸钱给你,你可……”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是说不出口了。
因为火盆中的纸钱,根本就没在燃烧!
虽然纸钱上面全是火焰,可这纸钱却是一丁点被烧毁的痕迹都没有。此时我再抬头一看,却见那红衣女人离我更近了一些,而此时的她,却是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将我用力一扯!
哗啦!
我的衣服被她暴力扯破,吓得我拔腿想跑。可就在这时,她忽地对我吐出了一口气,我顿时没了力气。
“咯咯咯……”
张花花再次发出笑声,她抱住我的脖子,用双腿盘住了我的腰,对我轻声呢喃道,“来,与我快活……”
“不要……不要……”
我艰难地想推开张花花,但就是使不上力。
正在这时,我胸膛处的道符忽然发出一道金光,在这漆黑的环境下格外刺眼…… 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