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便是,逆道邪魔范无量,已进入了他们万里距离之内,并且还有指向标指明了方向!
顿时,这个消息就把他们推到了进退两难之境。
是追杀,还是等待,亦或者是逃离?
追杀,未必有十足的把握;等待,也未就能等到明月的回音;而逃离,更是不可能的选择。
是以,他们才会那般呼吸急促又万分纠结。
半晌后。
“安道兄,我们……要不要合力去追杀那个魔头?”
最终还是月中天没隐忍住,先开了口。
安山岳一直陷入沉思之中,闻言之后,两眼一眯:“月师弟,你如此急迫,似乎手中还有什么我安山岳未知的倚仗?”
“……嗬!安道兄真是说笑了,师弟我还能有什么倚仗?只不过,我一直觉得脑中的那些神妙想法和神通应该还是有机会再次触发的,只不过,恐怕这需要机缘,甚至,可能就是需要在生死搏杀之中才有可能再度激发的,所以……师弟我的确是想试试。”
月中天咬了咬牙,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愧意。
“嗬嗬,在我听来,你倒有几分像是因为集合了九大尊族的诸位同道而使得他们就此送命故此心中惭愧?若是因为此故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天道本无情,我等纵然身为修真者,在天道之下也依然不过是蝼蚁而已,随时都有可能殒命身亡的,这有什么可惭愧的。就如你我,若是决定了直面那个魔头,也是有可能一招不慎就会送掉小命的。”
安山岳倒是比较豁达地宽慰了一句。
“……安道兄教训的是!那我们……?”
月中天再次道。
“当然是果断追杀了。此魔头与我们三大仙宗乃有不共戴天之仇,岂能容他继续猖狂下去?之前的迟疑是我安山岳一时间跌入魔障了。不管如何,我们身为三大仙宗九大尊族年轻一辈之中的领袖人物,都绝不能对此魔头的杀戮行径视而不见的,否则,就算我们能够苟且活着,但我们的修行也必定会大受影响的,起码,在晋阶大境界的时候,必定会受到心魔的强烈冲击的。我们若想今生的修为始终如从前那般平步青云,就必须问心无愧、勇往直前,绝不能过于纠结生死,或者畏惧死亡而阻步不前,那对我们的修行而言,同样也是大为不利的。虽然我们没有了明月师妹的相助,但若此前我的猜测准确的话,那么此时的逆道邪魔应该不会太强大的,我们未必就没有机会的,只要,我们做好相应的准备,逆道邪魔,也不是不可能被我们联手所杀的。”
白发苍苍的安山岳孤傲地平静道。
“安道兄所言甚是!我月中天愿听安道兄的一切调谴!”
月中天当即恭身道。
“嗬嗬,月师弟客气了。这样吧,那个魔头不是会瞬移吗?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以相应的手段来限制住他的这一项优势了,而最佳的方法,当然就是阵法之道了,只有在与对方决战之前布置下一门超绝的禁阵之后,将其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他自然就无路可逃了。毕竟,那等瞬间挪移的神通,消耗岂是小的?”
安山岳下定了决心要追杀之后,整个人竟然诡异地彻底地平静下来了。
月中天听罢,先是微微一惊,旋即又变得有些失望起来。
“安道兄,不是师弟我不相信你,只是,此法恐怕不太妥当吧?就连四星位的倾天绝仙阵都奈何不了那个魔头,我们又还能布置什么阵法来困住他?”
“嗬嗬!倾天绝仙阵么?若是五星位乃至六星位的倾天绝仙阵,我安山岳不敢说什么大话,但若只是区区四星位的倾天绝仙阵,那是绝不可能与我手中的一套禁阵相比的。我还以为,起码在我修行至化神期之前都不可能有机会动用此宝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不得不动用此物了。”
安山岳的语气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
“什么?禁阵?安道兄,就算是倾天绝仙阵,也无法与禁阵相提并论啊!”
但月中天却是闻言大惊失色起来。
“不错。否则,月师弟你真以为我安山岳会那么鲁莽地就决定以我们二人之力追杀那魔头替我们的同道报仇血恨吗?不过,月师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魔头的手段如此高强,未必就一定如我所猜想的那般无力再战的,所以,这一战依然极为凶险,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你我可依然还是大有可能就此殒落的。不知月师弟可曾做好了殒落的准备?”
安山岳愈加平静地道。
“……当然!不过,师弟我既然能从上一次围杀中活下命来,这一次,我相信我依然也可以的!”
月中天竟是没有退缩之意,一副大意凛然之态。
听闻此话,安山岳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芒,不过却也未再多说什么。
旋即,二人纷纷各自准备了一番自己的手段之后,就朝着符锥给出的指向标所指方向疾追而去。
万里之遥,对于凡人而言,若是单凭自己的双腿去走,纵算是一刻不停地走,起码也得十多日,甚至二十余日,而且,还必须是直线平坦的线路才有可能。
不过,对于修真者而言,纵然无法飞行,但他们的体质又岂是俗世之人可比?神通手段又岂是凡人可以想像?特别是对于安山岳和月中天这两位三大仙宗的金丹第一人而言,万里之途,其实也不过是等闲尔。
大约也就是小半日之后,他们就已经紧赶慢赶地终于追上了范无量。
当他们接近范无量三十里范围之内时,范无量马上就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因为大梦神功对于灵识的增幅,所以,经过这数日的苦心冥想与参悟,五大神功全都奇迹般地提升到了化境的他,原本只有半径二十五里的灵识视野,竟然又提升了五里,达到了三十里之广。
范无量好奇的睁开了眼睛,并且意念一动,座下的熔岩巨怪就尽皆止住了步伐。
然后,范无量戴着面具的两具灵躯,尽都朝向了同一个方向。
月中天没有死!
亦或者,是那冥魔又莫名其妙的回来找他了?
毕竟,他如此拖拖拉拉地不肯迈入第七怪神宫世界,谁知道会引起那不遵常理的冥魔作何感想?
甚至,那神宫守护灵又会做何感想?
是以,范无量好奇之余,又充满了警惕。
直至,两道身形各自坐在一头甲狼模样的甲具座骑上,抵临到他面前堪堪只剩下了十丈左右的距离时,方才停下。
这二人,一人白发苍苍,披肩及地,同时,又身材魁伟,背扶巨剑,身上已然干涸的片片血迹仿佛在暗示着此人的风尘仆仆与霸道凶残。
再一人则孤高强壮,神容冷峻,看起来英俊不凡风流倜傥,同时全身上下也极为清爽,颇有几分儒雅气质,与另一人是明显不同的风格。
但同时,他们二人的脸上,又全都是一副傲然清高之态地打量着范无量,而他们的身上,则早做好了万全的防御,无论是宝甲还是符甲,全都已经激发在身,俨然一副大敌当前之势。
很显然,他们这是在战术上藐视对手,但在战略上却重视对手,不愧是三大仙宗的两大金丹高手,尚未交手,就已展开了心理攻势。
只可惜,在范无量看来,这二人之举简直就是一幕笑话。
短短时间之内,范无量大致也确定下来了,这二人,应该不太可能是那冥魔的,冥魔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却自视甚高的,它已连续两次整蛊了一番他,就算真有第三次,他也不太可能只引来一个修真者吧?按它魔物的心性,那应该是引来一大群才对的,就像前两次一样,它可是要害人的,而且估计它是要害得越多才越有一些成就感的。只害一人?估计它都不屑于去做吧。
是以,范无量眼看着他们停下之后,这才缓缓地淡笑一声道:“月中天?没想到,你还会再次出现在本邪魔的面前,这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上次败走之后你竟然还敢再出现在本邪魔的面前?也罢,反正你只是一个手下败将,无以言勇。却不知这一位,又怎么称呼?”
话语之间,范无量也顺便刺激一番月中天,若冥魔尚在,估计多半其神色间总会有些许变化的。
“哼!魔头!我怎么就不能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本真君上次出了些状况,所以没能亲自出手对付你,但这一次,本真君要让你明白,我月中天的厉害!”
月中天早已跃下了座骑,双手拢在袖中缓缓地绕着走向范无量的身后,似是想要与另一人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范无量未再理会于他,而是一直面朝着那白发苍苍的年轻男子道:“明知道本邪魔已经屠杀了数万之多的金丹大能和真武大士,却依然还敢来寻找本邪魔的晦气,看来你们二人并非简单的角色,而且手上必然也有非比寻常的倚仗。本邪魔看你背后的巨剑倒是不错,不如,借给本邪魔耍耍如何?”
“嗬嗬!逆道邪魔,看来你倒并非是浪得虚名,还知道我们二人的手段非那些野鬼孤魂可比。想借本真君的伏魔巨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就只怕,你早已外强中干,虚有其表,根本无力与我们二人一战了的呢。反倒是你的这个护卫,似乎还有一战之力。”
白发苍苍的安山岳,在说话之余,双袖早已一甩,只见两道青光闪过之后,地面上竟然多出了十二头造型古朴精致小巧的黑色甲兽来,左右各分六头,呈弧线包抄而去,竟是要把范无量的两具灵躯给包围起来似的。 欺天邪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