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票?”萧安问。
“演唱会,五月天的。”
萧安倒抽一口气,“不会吧,真被我等到了?”
“嗯……”冷煖懊恼不已,“可怎么办,肯定秒光!”
萧安本来觉得一张票不至于此,但看冷煖然快急哭了,赶忙安慰道:“你别哭啊,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这样,你相信面前这位未来可能会成为你男朋友的人吗?”
“啊?”冷煖然眉头紧锁,气呼呼地拍了下萧安肩膀,“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买不到票我真会疯的。早知道我就不出来吃饭了,说不定还能捡漏一张。现在这个点,黄花菜都凉了。”
表面看上去柔弱的姑娘,下手时可毫不留情。肩膀是真疼。萧安暗想,真是不能让女人吃太多东西,那些食物转化成的能量全变成了让自己受虐的利刃。他脑门一热,想都没想,就夸下海口了,“包在我身上。内场票怎么样?”
“真的?”冷煖然眼睛亮了。
“我以我的名誉担保。不过……”萧安坏笑着凑近冷煖然,“你拿什么谢我呢?救急之恩,当......”
“想套路我,门都没有!票钱先欠着,回头还你。就一句谢谢,爱收不收。”冷煖然哼哼一声,自顾地起身离开,边走边摆手说:“出去等你!”
“靠!谁套路谁啊?”萧安无奈地笑了,走去柜台结账。他其实很喜欢在他跟前慢慢放开天性的无所忌惮冷煖然,不管怎么说,他离她又近了一步。
隔天上班,冷煖然就带了一本参考书去公司,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萧安那样好的天赋,唯有依靠后天的勤奋。
“易穆清,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努力吗?因为只有我努力了,才能站在你看得到的地方。”
这是长久以来,冷煖然用于激励自己奋进的话。以前的她,是为了一个人,现在,她想为自己。
中午休息时间,来回溜达的明确,见冷煖然在看书,好奇地凑上来瞧,发现她竟然在看考试的书时,眼睛都直了,语气里除了钦佩就是不可思议,“不会吧!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教材刚上市你就有了?太有效率了吧?你这样,让我们这些老考生可怎么活啊?”
冷煖然还真没注意过出版时间,经明确提醒,她才翻了下书的前页。明确说的没错,的确是新鲜出炉,看来萧安早就有预谋,替她打算过了。
“我记性差,总要看好几遍才能记住,所以每次都算笨鸟先飞。你们资历深,不管是考试经验还是毅力我都得向你们多学习。”冷煖然谦虚地解释着,她可真不想太高调,引起公愤。
明确呵呵一笑,低了低头小声说:“那你好好学吧。千万别让阮工发现,否则她以为你工作不饱满又要给你压担子了。”
冷煖然了然地点点头,压担子她到不怕,现在最恐惧的事情就是去总工办审图。那一堆老头老太太,自带十米开外气场,即使你自认图纸已经完美无缺,他们也总能揪出令人匪夷所思的错误,让你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两巴掌,以泄心头的郁闷之气。
冷煖然就遭遇过一次。
车库虽是个小项目,但也五脏俱全。仅仅一张设计说明,叶老太太就圈了无数的红圈,甚至连错别字和标点符号都被拎出来。整套图看完后,她又一一讲解那些错误的地方给冷煖然听。冷煖然当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旁边的其他总工到最后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冷煖然,那意思全都不言而喻,堂堂名校的研究生水平也不过如此。
冷煖然也很委屈,甲方给的时间太过紧张,能在限期内完成就不错了,质量和时间成正比,因此她很想大吼一声:臣妾做不到啊!可她人微言轻,资历尚浅,更没任何辩解的权利。更何况图纸上白纸黑字的确是她自己犯下的错误,没理由好找。
幸好,在冷煖然快要撑不住时,阮青蓝及时出现了。
“叶老,您受累了。我们小冷挺用功的,她经验有限,有些错犯了您尽管批评,我没二话,但也要留给她进步的时间不是?您手下留情,别批评太狠,万一把人给吓跑了,我还得费力再找一个。年轻人虽然扛得住,但您总得心疼下我吧?下次,我相信小冷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是不是,小冷?”
说话间,阮青蓝轻轻耸动眉心,给冷煖然递过一个眼神。
冷煖然迅速心领神会,“是,叶工,非常感谢您的教导,辛苦了。回去后我一定针对图上的错误好好反思,好好学。同样的错误保证不再犯第二次。”
“哎,你们师徒俩一唱一和的,吵死我了。”叶老太太欣慰地笑了笑,拉过椅子按着阮青蓝坐下,“瞧你,好像我会把你的人怎么着一样。实话说,她已经算不错的了。明确的图你才该多上上心,否则我非要被那小子气死不成。”
“是吗?那您快跟我说说。”阮青蓝皱着眉头,将冷煖然的图还给她,“小冷你先回去吧。”
话题成功转移,冷煖然如蒙大赦,虽然眼看着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同事,也顾不得了,赶紧退了出去。总工办的门好进但不好出,她算是切身的领教过了。
怕什么来什么。下午刚一上班,组里就又炸锅了,不过这次遭殃的可不是冷煖然。
“万工,叶工叫你呢。你赶紧去趟总工办。”昌雷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进来,将本子往桌上一摔,不用问也知道,在甲方那里又没聊出好结果。
一个会从上午11点多一直开到午饭点都过了,结束后阮青蓝例行请甲方吃饭,昌雷就先撤了。方案重做一次不可怕,怕的是不断推翻,重来。循环往复,看不到希望,才是最磨人的。
虽然事不关己,但冷煖然依旧无奈地叹了叹气。设计行业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作为廉价劳动力的底层设计师,完全没有任何尊严和尊重可谈,资本决定一切,谁有钱谁就掌握话语权。所以那些福禄寿楼和铜钱楼才会明目张胆的杵在那里,而作为设计师,除了痛心疾首别无他法。
看看时间差不多,冷煖然收起书本,重新投入到那似乎永远也画不完和改不完的图纸里。半下午时,她接到阮青蓝电话,说新来了舍友,让她回去开门。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自由的日子,冷煖然回去的一路都在忐忑,要是新舍友好相处还行,不好相处的话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可真是有的烦恼了。
一切都是命,所以听天由命吧。 煖然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