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难受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
关馨睁开沉重困乏的眼皮,视线朦胧的望着坐在她身边的楚辞,轻微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抓起被子蒙住嘴巴,闷声说:“我想喝水。”
楚辞转身就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关馨面前。
关馨艰难地想从被窝里坐起来,昨晚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得太狠了。
她现在都有种身体还有东西堵着的错觉,双腿也像是合不拢了一样,又酸又软。
楚辞伸出一手,放在关馨背后,动作熟稔地搀扶着她的背。
关馨瞬间就觉得轻松不少,身体重心都倚靠着楚辞的臂弯里,慢慢地坐立起来,拿过楚辞另外一只手端着热水。
她张开泛着红的嘴唇,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楚辞不动声色地俯视怀中面色白里透红的女孩,着实没想到她生病之后会有这么乖巧可爱的一面。
“谢谢~”关馨哑着嗓子道谢,眯了眯眼睛,很快就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禁欲的男人都是变态,这话真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从凌晨两点整整持续到今天早上九点多才结束。
关馨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最后连早饭都是他一勺一勺喂给她吃的。
她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即便是现在睡过一觉,关馨也没有多少力气,但比一开始要好多了。
最难受那会儿,她大脑昏沉闷胀,喉咙很痛,鼻子又堵。现在吃过他给的感冒药后,身体要轻松不少。
不过有一点不好,她就是特别想睡觉。
关馨迷迷糊糊记得今天要回家,虽然跟陈今夏撒谎说住在亲戚,可再不回去,她会担心的。
“楚总…现在几点了?”
闻言,楚辞看着手上的表,准确无误的回答她:“下午四点二十一分。”
“啊?不会吧!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关馨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企图让自己视线保持清明,茫然地环视四周,“我衣服呢?你不会把我衣服又丢了吧?”
“没有,我送去干洗了。”楚辞轻声答道。
“送去干洗?”关馨懵了,傻兮兮地问他:“那我现在穿什么回家?”
“今天就留下来,明天再走。”
关馨想了想,摇头说:“不行的,我明天要上课。”
“我送你去。”说完,楚辞忍不住用手亲昵地摸了摸关馨的额头,“你没发现你在感冒吗?额头这么烫,你还能去哪儿?”
其实,他说谎了。
她额头的温度只是有一点点热,温度计测量好几遍也是在正常范围,没有发烧。
只是他私心想她留下。
“我知道啊。”关馨点头,半点没察觉到异样,有理有据的说:“你不是给我吃了感冒药吗?没什么事的,我可以坐出租回家就好。”
“你昨晚故意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勾引我吗?”
关馨:“……”
果然早就被发现了!
楚辞望着她懵圏的傻样,嘴角微扬的笑道:“现在走了不是半途而废吗?”
“哎——”关馨抓住楚辞的手臂,腮帮子鼓着,眼睛瞪起,咄咄逼人道:“你不是答应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关馨这次真的傻眼了,脑子慢慢地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她似乎根本就没正面提过要他帮忙她老爸的事,而是一直旁敲侧击暗示他。
仔细想一想,他从头到尾好像真的没有点头答应过。
只是说了一句今晚不会戴套,她就误以为他是同意了。
关馨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不可告人的计划,她是打算用手机拍下她和他的床照,然后借照片来威胁他……
但是她太高看自己,也低估了楚辞的“实力”。
昨晚甭说是去拿手机了,她都哭成那个怂样了,一口一个哥哥的喊他,低声下气跟他求饶,都没能让他放过她。
关馨气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上气不接下气,肺部更是疼得要炸开了一样。
她又被他白嫖了!
怒火中烧的关馨恶狠狠地瞪着楚辞,就像是在看仇人般,也不知道从哪里涌现出来的力量,双手用力地推了楚辞一把。
楚辞眼疾手快将捏住了关馨的手腕,差一点就让她推下床了。他望着关馨气汹汹的样子,内心升起一阵无法用言语的喜悦。
“怎么?恼羞成怒了?”
被戳中痛处的关馨,气得失去理智,扯着嗓子发出嘶哑的吼声:“你走——”
本来就因为感冒导致嗓子哑了,这会儿还用力地吼,直接就吼破音了。
在楚辞眼里,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可怜。
楚辞也不敢再逗下去,让她继续吼下去,嗓子只会更疼。
他连忙用力地将她抱紧,一手摸她的后脑勺,如同在给炸毛的猫咪的顺毛般,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
“别生气。”
可惜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措词,更不懂得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她。
这会儿气炸的关馨哪里是他摸头就能安抚得好,她蛮横地在他怀里挣扎,无奈力气太小,挣脱不出来。
关馨气得胸口起伏不停,眼瞅到楚辞的脖子。
因为常年坐在办公室,楚辞的皮肤很白。此刻在关馨眼里就有些扎眼了,一气之下,她直接张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凶狠地咬上去。
楚辞浑身一震,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关馨被他发出的声音惊吓到了。
因为男人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性感了。
关馨听了以后,浑身的细胞都在轻微颤栗,仿佛煮沸腾的水泡,发出嘟嘟嘟炸开了的声音。
忽而鼻子一热。
滴答滴答。
关馨怔怔地望着楚辞衬衫上沾到几滴新鲜的血迹,猛地意识到什么,她僵硬地伸手摸了鼻子,然后才举起手放在眼前看。
她眼睛慢慢睁大,不敢置信地望着指尖沾到血液。
“你怎么流鼻血了?”
焦急的声音响在耳边。
关馨怔愣地望着楚辞那张冰山脸出现慌乱焦灼的情绪。
她可能没有睡醒……
要不要先把眼睛闭上?这很有可能是梦,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只是听了男人的声音就流鼻血!
“别动。”楚辞急忙地捧着关馨的脸察看,“你先别用鼻子呼吸。”
因为关馨是偏着头在楚辞的肩窝处,楚辞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样,等他的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看见关馨鼻子里流下猩红的鲜血。
关馨已经彻底傻住了,一句话都不肯说。
任凭楚辞将她抱进浴室里,用冷水冲洗她的鼻子。
血流得并不多,一会儿就止住了。
“鼻子是不是很难受?换衣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检查一遍。”
“不用了!”关馨立刻摇头拒绝,用力地将楚辞给推开,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楚辞本来就着急她的身体,一时没察觉,竟然让她挣脱出来了。
他大步流星地去阻拦,大掌轻松地拉住她的肩膀。
“为什么不用?有病就要及时症治。”
提起病就像触动了关馨某一根纤细敏感的神经,她面红耳赤的反驳回去:“你才有病!”
她是真的怕楚辞会带她去医院,万一医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说她是那啥那啥……
光是脑补那种尴尬又羞耻的场面,关馨都想要怄出血了。
已经够丢脸了,再出去丢人现眼,她往后该怎么活下去啊?
气怒的关馨根本不讲理,转头对着楚辞,气焰嚣张的骂道:“滚!离我远点!不要和我说话!”
“你不要闹,不管是什么有病就得及时治疗……”
“呸——都说了我没病,你才有病,要看你自己去看!”
楚辞沉声喊道:“关馨!”
关馨冷艳地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从柜子上拿过自己的手机。
刚走两步,关馨就发现走起路来不对劲,空荡荡的,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现在穿的是他的睡袍,
至于她的睡衣,
昨晚被他用来擦那些东西了……
关馨脸再次气红了,蛮不讲理的说道:“我不管,你快点想办法让干洗店的人把我衣服送回来!”
楚辞眯着眼睛审视面前生龙活虎的关馨,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那她为什么会流鼻血?
“关馨,你不要闹了,身体才是大事。”
见他还想着送她去医院,关馨逼不得已,只好解释:“我没事,帝都太热了,空气又很干燥,我适应不了,流鼻血很正常,你公寓又没有空气加湿器。”
楚辞微微一愣,帝都的气候确实干燥,他经营酒店,接触到过许多入住酒店的南方客人,因为水土不服,莫名其妙的流鼻血。
但他还是不太放心。
“关馨……”
他一开口,关馨就觉得烦,嘀咕道:“我死不了,你放心好了,天桥底下算命的说我是大富大贵的命!”
面对不肯就医的关馨,楚辞真是急了,话都没有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只要你跟我去看病,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真的吗?”关馨怒气顿时全消了,眼睛瞬间就亮起。
“嗯。”楚辞无奈的点头。
“那你赶紧打电话叫干洗店把我衣服送过来,我不可能穿成这样出门吧?”
“送去干洗的衣服明天才会送过来。”楚辞转而拉开衣柜最里层的抽屉,取出一套密封的衣物,“不嫌弃的话,可以穿这套,放心,很干净。”
关馨接过来一看,是一条范思哲的连衣裙,款式不是当季的,是去年流行的款式。
有情况!
在西餐厅沾染上八卦的习惯,关馨随口就问道:“楚总,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穿了合适吗?”
“合适。”说这话时,楚辞没看关馨。
关馨默默地在心里唾弃道:想不到他除了人变态以外,居然还是个渣男! 蜗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