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瑜和莫汉成讨论着自创品牌细节，不知不觉到午夜。

　　资金有限，每个细节的成本都要把控到位，又要让服装做到完美，上市就一炮而红。

　　周景瑜问，“品牌名字决定HZ？”她说，“我觉得用汉字更能让服装传神。”

　　莫汉成啜着咖啡，抬眉觑向周景瑜，目光灰谐意味深长。“用汉字？”他挑眉，“要是你能从莫汉成与周景瑜这六个字里选出汉字组成一个不错品牌名称，我会考虑。”

　　周景瑜心里叹气。

　　莫汉成虽然还没有直接开口让周景瑜做他女友，可是他现在对她表达感情越来越明显，没有掩饰她在他心上。

　　周景瑜只能一味装糊涂，把精神转到公事上。

　　她认认真真思考这六个字，看着莫汉成，“我认为用其它汉字更好。”

　　莫汉成专注盯着她，嘴角轻扬。“你是说不要这六个字？”

　　周景瑜怅然点头。

　　莫汉成打趣她，“用我们的名字组合，你会不好意思？”

　　问得已经很明显，他把周景瑜的不自然看成是娇羞。

　　她这么日夜陪着他创业，除了爱他，莫汉成想不出有别的原因。

　　她之前说当他是朋友。

　　朋友？

　　哪个朋友会这样废寝忘食为他的AM公司奔波？

　　她没有明说，可莫汉成感觉得到，她还爱他。

　　他凝觑她的目光，不介意让感情流露，温柔浓郁，周景瑜把视线转开。

　　心里五味杂陈，她想了好一会，再次说，“这六个字，不适合做品牌名称。”一方面从两人汉字找不到更好品牌名字，第二个原因，她会一心协助莫汉成让这个品牌成功，而成功之日，她会离开，到那时，她仍然希望莫汉成把这个品牌做大，扬名全球，到时候，这个组合名字会给莫汉成带来创痛。

　　莫汉成望住沉思的周景瑜，忽地哧笑。

　　他走上前，手搭在她后背椅子。“汉字不行，我们可以用字母。”

　　他一心想着他成功之日，向周景瑜表白，并跟她求婚。

　　周景瑜却想着一定要助莫汉成成功，等她成功，她就离开。

　　低沉嗓音打断周景瑜走神，莫汉成问，“你近来越来越爱发呆。”关心地，“是不是工作太累？”

　　周景瑜抚抚脸庞，“对不起，我一定会改过。”

　　莫汉成嘴角带笑，亲了亲周景瑜短发。“你太严格要求自己。”他这句话不是挑剔她。

　　气氛越来越浓稠，情意在黑夜里流动。

　　周景瑜不能再让那晚的事情再发生，跟莫汉成意乱情迷有冲动越界行为，她站起来。

　　“时间不早，我回去了，”她说，“明天我再去找张谊菲。”

　　她匆匆走开，莫汉成又是好笑。

　　虽然他是很想要她，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着顾虑，以前第一次追她太热烈，把她吓到，现在，他不会让追她的步伐那么狂烈。

　　那晚在办公室，只是他一时因事业受挫而脆弱，只是一刹那间的脆弱，让他需要她，动了她。

　　冯素荷见周景瑜从公司出来，开车走了，冯素荷望着楼上办公室，窗户有一个剪影，莫汉成在看着周景瑜身影，直到她的车影消失，莫汉成才回转身，继续工作。

　　冯素荷的车熄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冯素荷越发受伤，自从莫汉成回国，视线从来没有这样含情脉脉追随着她。

　　等莫汉成的剪影不在窗户出现，冯素荷也跟着离开。

　　她在之后，细细调查莫汉成AM公司的背景，以及资金缺乏，割价出售一个在未来很有前景的电子研发中心项目。就连莫汉成想自建品牌，周景瑜替她找设计师张谊菲，冯素荷也打听清楚。

　　不要小觑冯素荷，她在商界的能力也十分出众，她没有冲动展开对付莫汉成行动。

　　她在冯氏越发以平常心态对待莫汉成，既没有指责他跟周景瑜合好，也没有揭穿他私下有一个公司，表面越是平常待莫汉成，内心越波涛暗涌。

　　只有盲目，才会急急出招。

　　冯素荷要一出击，就击垮莫汉成。

　　方法是，她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让莫汉成按着他的自建品牌步骤走下去，然后，等服装进厂制作，也打通了全国市场渠道，花钱做了宣传，到那时，AM公司仅有的资金也用完了，冯素荷就可以出手，一举歼灭AM公司，这样，莫汉成再也没有资金挽回公司败局。

　　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要在冯氏好好表现。

　　由于海程楼盘受到图则影响，没有按原计划开盘销售，集团内部高层对她颇有不满看法，冯赵越也第一次对冯素荷略有失望。冯素荷要趁这个时间，重新找回她昔日在集团的声望。

　　周景瑜联系上张谊菲，却一下子就被张谊菲拒绝。

　　张谊菲答她，“我不会再替周氏做工。”

　　周景瑜用心解释，“不是周氏，”她说，“是一个很有前景的公司。”

　　她把AM公司认真告诉张谊菲，张谊菲扬眉。“你让我去这样一个小公司？！”周氏企业原来看不起她，现在，周景瑜还要上门来羞辱她？！

　　她愤然站起，让助理送客。

　　周景瑜镇定地，脸上都是诚意笑容。“谊菲，大企业的好处与优势，不必我说，你也明白，”停了停，再慢慢说，“但是小公司，有着独到之处，它的优势也不是大企业能比。”

　　这句话太有意味，张谊菲回头，望着周景瑜，一双眼似瞪非瞪。

　　她是单眼皮女生，眼晴细细长长小小，定定看着别人，仿佛就是两道利箭。加上她喜欢穿皮草衣服，第一眼看张谊菲，会以为她是摇滚乐乐队成员。

　　张谊菲不置信，讽刺。“小公司能有什么优势？难道能捧我进入全国一线知名设计师？”

　　果然，周景瑜故意说的话引起张谊菲困惑，只要张谊菲狐疑，并问出她的不解，周景瑜心里就对请到张谊菲有了几分把握。

　　笼络人才也讲究对策，如果方法让对方无动于衷，那么是失败。

　　只要能挑起对方某种情绪，不管是喜悦还是愤怒，还是嘲讽，只要她开口，这个对策方向就走对了。

　　周景瑜请她坐下，缓缓说，“如果我是以大企业身份来找你，大企业里面也不乏优秀设计师，你只是其中一名，不会显得特别与唯一，但是你到了AM，AM只有你一名服装设计师，公司会尽全心力捧你一个人。”

　　没错，小公司有这样的好处。

　　可是，并不足以打动张谊菲。

　　张谊菲撇撇嘴，耸肩。“小公司再怎么力捧我，也不可能让我全国扬名。”

　　“是的，”这个时候，周景瑜不必逞强，张谊菲不是容易糊弄之人，不如坦承AM有着它的缺点，她说，“就算小公司用尽用力，效果也可能比不上大企业宣传，容易让你成名。”看向张谊菲，不理会张谊菲嘴角的嘲意，说下去，“毕竟，大企业关系网比较广，大企业的实力摆在那里，小公司比不上。”

　　张谊菲细秀高高挑起，语气都遮不住怒意，仿佛周景瑜说了这么多，就是在戏弄她。她怒斥，“那么，你是想告诉我，就算AM公司力捧我，我也只是一个小设计师？”

　　她的不友好语气，周景瑜没有动怒。

　　周景瑜微微一笑。“谊菲，你在几年前大学毕业，到周氏面试的时候，在对职业未来展望上，你写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张谊菲脸上的嘲弄成了茫然，怔怔瞪住周景瑜。

　　周景瑜站起来，看定张谊菲，认真说，“你在那一栏写着，我要以自己的名字举办一场秀，找最好的模特，穿上我设计的最好的衣服，走在金光耀眼的T形台。”

　　能自己单独举办服装秀，是每个服装高设计师的心愿。

　　周景瑜放轻声音，话语柔和。“谊菲，这是你的梦想。”

　　在社会上碰壁几年，张谊菲想完成梦想，也是有心而无力。她跟周景瑜四目交投，声音激动提高，“你是说——”

　　周景瑜点头，说出最击中张谊菲内心软肋。“对，AM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她说，“而且，公司为你这场秀，同样尽全心全力。”

　　张谊菲脸上泛着光彩，眼晴明亮，可不一会，眸子黯淡。“公司那么小，即使做了服装秀，也只不过像商场搞活动促销，卖场找来几个人跳跳舞唱唱歌，这也叫服装秀？”那简直是玷污她对服装的一番热情！

　　周景瑜再次耐心的，“不，”她笑，“真正的秀，国内最好的服装秀！”她接着告诉张谊菲，服装秀会是大制作，找来全国最有经验也最知名的秀场导演，以及，最好最有名气的模特，就连场地，周景瑜也考虑周到，不惜花费成本。

　　张谊菲听到秀场导演名字，这位大师前辈已经功成名就，不再接工作。周景瑜说，“放心，我会请老师出山。”

　　她清晰跟张谊菲保证，让张谊菲有些动摇。

　　周景瑜再补一句话，让张谊菲对来AM的动摇成了坚定一到AM。她说，“一个服装的构思，到成为品牌，时间并不是局限，有的需要好些年，有的只要几个月，你为什么不用这几个月来试试，要是成名了呢？”要是不成名，这几个月就当是浪费，对张谊菲来说，牺牲并不是很大。

　　张谊菲想了一想，终于对周景瑜点头。

　　周景瑜晚上回到AM，莫汉成已经从冯氏下班，来到公司。

　　她开心告诉莫汉成，莫汉成也高兴。

　　两人不约而同击掌，看向对方。

　　然后，气氛渐渐洒下一点情动，莫汉成想把周景瑜拉过来，周景瑜像只兔子立刻转过身。“我去联络秀场导演。”

　　她是不是高兴得失了魂？

　　现在几点？

　　莫汉成眼晴都是柔情笑意。他揶揄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公司老板。”这么晚，还一心想着公事，这么着急，想立刻就跟秀场导演谈妥。

　　他的神色浓情，话语带着宠溺笑意，周景瑜胸口狠狠被撞，狠狠刺痛。

　　她脸上也跟着堆着笑意，“这么晚了吗？”只想着快点跟进莫汉成这个服装品牌点子，都忘记时间。

　　她顿时说，“我先走了。”

　　再次匆匆离开。

　　莫汉成想叫住她，想跟她喝一杯，不过，她近来工作劳累，让她休息。

　　张谊菲加入AM公司。

　　三个人的团队，每天都充满硝烟。

　　莫汉成告诉张谊菲他对HZ这个品牌服装的理念，要瘦得皮包骨的人才穿得下，而且，不是女人，HZ服装定位是男人。

　　张谊菲脾气燥，笔甩开，怒道，“疯了吗！有哪个男人会买这样的衣服，而且，买了能穿得下吗！”

　　周景瑜之前只是跟莫汉成大概谈到这个服装，并没有详细谈到细节，现在听了莫汉成的理念，也觉得诧异。

　　周景瑜问，“这个群体的市场调查，男人想瘦得如竹杆，穿这样的衣服？”周景瑜不相信。

　　莫汉成摇头。“没有。”市场调查并没有给出这个结论，可是他从别的资料搜集，认为每个男人心里其实也想有着好身材，九零后的男生有时间就去健身房成了潮流。他眸子忽地锐利，转头跟张谊菲说，“我需要这样的设计，男人有多余一点赘肉都不能穿这衣服。”

　　“你这是要逼着男人减肥吗？”张谊菲没好气。

　　莫汉成词峰尖利。“不，我要让他们主动减肥，为了能穿得上HZ服装，主动减肥。”

　　周景瑜皱眉。

　　如果是风靡全球的牌子衣服，确实有着这样的魅力，让人主动瘦身，只为了能穿上这款衣服。然而，女人才会这样做！

　　更何况，牌子还没有打出名声，而且，是让男人减肥？

　　连周景瑜也觉得莫汉成这个构想太前卫。

　　这个理念，大家争执不下。

　　莫汉成不能让服装理念在这里就停下，无法进行下一步，他冷下脸，拿出老板威严，严肃吩咐张谊菲，必须在半个月内交给他设计稿。

　　“半个月？”张谊菲尖叫。不如把她杀了！

　　半个月，怎么可能完成任务。

　　时间急迫，夏季服装，还有一个三个月，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不可能给张谊菲许多时间。。

　　莫汉成绷着脸，“半个月！”不容质疑。

　　张谊菲看向周景瑜，希望周景瑜替她说话，周景瑜安抚张谊菲，可还是让她半个月交设计稿。

　　周景瑜明白莫汉成处境，资金与时间都要争分夺秒。

　　张谊菲不能推辞，后悔进来AM也没有办法了。

　　这就算了，半个月里，她交了无数设计稿，都被莫汉成否决，不然，就是被周景瑜摇头。

　　周景瑜虽然对莫汉成的服装理念不认可，但一旦决定站在莫汉成这边，就要服从莫汉成，配合着他的工作步骤。

　　半个月张谊菲过着非人生活，已经连续熬夜交出的设计稿还是不被莫汉成认可，她趴在办公桌上，哀凄说，“我的能力就是这样了，就算你们逼我，我也再不出任何创意！”

　　莫汉成不悦，神情严厉，正要说话，周景瑜打圆场。“今天就让谊菲喘口气，再逼她，只会谋杀她脑海思维。”

　　高压状态可能适合莫汉成与周景瑜，并不适合设计师，越是有压力，不一定能想到好创意。

　　周景瑜对张谊菲说，“我请客，我们去罗马假日。”

　　莫汉成不满，觉得周景瑜在放任张谊菲，周景瑜拽他出去，一边替他拿大衣。“走吧，你也放松一下。”

　　她的语气带着点哄他，莫汉成瞪周景瑜，不语。

　　三人到酒吧，莫汉成一心记挂着公事，神情紧绷。

　　他冷着脸喝酒，无视周景瑜不停想活跃气氛，想让他跟张谊菲不要气氛弄得这么僵。

　　莫汉成没有领情。

　　既然已经有了设计师，他希望张谊菲能尽快跟上他的节奏，把他心里想要的服装形象与理念表现出来。

　　周景瑜理解莫汉成。

　　她跟进项目，也是这样绷着神情，一丝不敢放松。不过，张谊菲并不适合这样的高压力氛围，要是再逼张谊菲，她辞职了怎么办？

　　周景瑜正苦恼着要如何调解莫汉成跟张谊菲僵凝气氛，忽然想到一人。

　　她立刻给蒋空绕拔电话。“我请你喝酒，现在过来罗马假日可以吗？”

　　张空绕一脸哀怨。“景瑜妹子，我刚下班，想滚回被窝。”

　　周景瑜利诱。“你想喝什么酒，可以尽情点。”

　　这招已经不吸引蒋空绕。

　　这一年，莫汉成自从跟冯素荷一起，经常找蒋空绕喝酒，都是莫汉成请客。蒋空绕趁这个机会，搜刮莫汉成，拿了好些不错的酒，现在，他的公寓酒柜都是从莫汉成那里诈来的酒，都还没有喝完。

　　酒吧太吵，周景瑜走到僻静角落，小声说，“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蒋空绕声音戏谑。“给我介绍女人？”

　　为了能让蒋空绕过来，周景瑜硬着头皮说，“嗯，你过来吧，这里有靓女。”要是被张谊菲知道，周景瑜一定会被骂。

　　周景瑜对张谊菲过意不去，可不如此，蒋空绕不肯过来。

　　听到有女人，花花公子蒋空绕出来，一扫下班疲态，对周景瑜趋向前。“女人在哪里？”一见周景瑜，就问她，一边四周张望。

　　周景瑜特地在门口等蒋空绕，叮嘱他，“可以给你介绍，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说。”女人让蒋空绕心花怒放。

　　“你不能对她像你以前那些女人，哄着她带她回去睡觉，她不能成为这样的女人。”要是这样，张谊菲一番会跟周景瑜翻脸，立刻离开AM公司。

　　蒋空绕眼晴瞄向酒吧里面，对周景瑜嘻笑。“景瑜妹子介绍的，我一定会拿出我所有柔情全方位爱护她，想她所有想爱她所爱忧她所忧，绝不会把当一夜女人。”

　　所有柔情全方位爱护？

　　一听这花里花俏吊儿郎当语气，周景瑜就头疼。

　　她嘱蒋空绕，“你绝对不能对她轻挑，不能碰她！”

　　“景瑜妹子，这你就不懂了，女人表面忠贞，其实都喜欢男人挑逗她，对她轻薄，动手动脚。”

　　周景瑜更加头疼。“你得答应我！”

　　见周景瑜沉下脸，蒋空绕没正经地耸耸肩，“妹子，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当成人生导语，把这话写在卡片上放在我的床边，我只要想跟女人睡觉，就看一次。”

　　他的嘻皮笑脸让周景瑜没有办法。

　　她说，“你要是敢轻薄张谊菲，我没你这位朋友了！”

　　她带蒋空绕走过来，跟张谊菲介绍，“这是蒋空绕，在这里任职，客户经理。”为了不让蒋空绕花花公子气质让张谊菲不满皱眉，周景瑜又说，“他说话一向没正经，可心地很好，是我和莫汉成的朋友。”

　　既然是两位朋友，张谊菲放下心。

　　她给蒋空绕腾了个位置，蒋空绕坐下，一面打量张谊菲浑身皮草，不由说，“姑娘，你刚从草原回来？”

　　“什么？”张谊菲听是听了，却像是没听清。

　　蒋空绕说，“我看你倒挺像草原的动物靡鹿，这种动物稀有，是全球保护动物，特别珍贵，男人的手不能碰向它，更不能把它牵回去，更别谈跟她睡觉了。”

　　周景瑜一口酒，扑出来。

　　这话只有周景瑜能听得懂，因为她刚才嘱蒋空绕不要碰张谊菲。

　　酒溅到莫汉成，莫汉成横周景瑜。

　　周景瑜顾不上莫汉成，急忙打断蒋空绕，跟张谊菲笑说，“蒋空绕是在开玩笑。”

　　蒋空绕却不是在开玩笑，周景瑜对他这么认真吩咐，一心以为是给他介绍倾国倾城靓女，谁知是上上下下都是皮草的女人，连帽子和靴子也是皮草。

　　他继续跟张谊菲说，“你知道靡鹿是什么动物，它长得四不像，脸像马，脖子像骆驼，角像鹿，尾巴像驴子，所以叫四不像。”

　　现在，就连莫汉成也听出蒋空绕在挑剔张谊菲，在损张谊菲。

　　张谊菲登时拉下脸，跳起大骂，“我看你的气质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在你眼里，只有浓妆艳抹才叫女人！”

　　眼看两个人就要开战，周景瑜站起，头疼欲裂想拉开蒋空绕。

　　蒋空绕对周景瑜不满，“景瑜妹子，你给我介绍女人也要用点心啊，一再嘱我不要轻薄她调戏她，再怎么样，你也不能给我找只动物，让我爱上一只靡鹿吧。”

　　“周景瑜！”张谊菲砰地搁下酒杯，怒眸瞪住周景瑜。

　　周景瑜无法跟张谊菲交待，一只手挡住脸，想悄悄闪人。

　　莫汉成一只手挡在周景瑜面前，阴恻恻地，“不收拾？”她现在这么闲，还有心思去跟蒋空绕张罗介绍女友？

　　话语带有点妒意，周景瑜听不出来。

　　她抬眼，有些歉意。

　　本想缓解他跟张谊菲气氛，现在，加入一个蒋空绕，气氛简直成了火药。

　　周景瑜低声向蒋空绕求饶。“大哥，别添乱行吗？”

　　“景瑜妹子，我们难得见一面，你可不能这样待大哥，给我介绍一只动物。”

　　周景瑜还没回话，张谊菲呛声，“动物？！”她尖声，“你再说一次！”看架势，要跟蒋空绕撕打。

　　周景瑜见了，猛拍脑袋。

　　她一定是脑袋短路，才会想着让蒋空绕过来活跃气跃。

　　莫汉成看周景瑜这个样子，挺身而出。他调转视线，语无毫无起伏同蒋空绕说，“靡鹿好歹也是全球珍稀动物，榜上有名，你有什么？有什么比得上这只动物？”

　　蒋空绕被激到，眼晴瞪大。“莫汉成，你拿我跟一只动物相比？！”

　　莫汉成声音平平，不带感情，“我不是拿你跟靡鹿比较，”话语一转，“而是你根本就比不上。”

　　周景瑜一脸莫名。

　　她看看莫汉成，看看蒋空绕。

　　前者一如既往神情冷冷，后者怒气冲冲。

　　蒋空绕转向周景瑜，“景瑜妹子，你说句话啊！”难道要看莫汉成向他放箭吗？

　　张谊菲拍手，呵哈笑。“老板，你可真仗义。”对蒋空绕得意呶呶嘴，“就你这种花花公子，要貌没貌，要才没才，估计你只能泡大婶吧。”

　　莫汉成半嘲讽地撇着嘴角，插一句，“你这是在毁大婶名声吗，大婶也看不上他！”

　　“莫汉成！”蒋空饶怒吼。

　　三番两次向他射剑，这是几个意思？

　　是他的朋友莫汉成吗？

　　蒋空饶只顾生气，根本就不知道莫汉成为什么这么针对他。

　　蒋空绕损张谊菲，而且周景瑜给他介绍女人，也不道谢，连同周景瑜也一同怪罪，给他介绍的女人太差。

　　周景瑜望着莫汉成，也一头雾水。

　　她低声同他说，“你不要对蒋空绕太刻薄。”是她叫他过来，不然，蒋空绕也不会平白无故被张谊菲和莫汉成挖苦。

　　莫汉成扫她一她，语调阴厉。“你心疼？”心疼蒋空绕？

　　蒋空绕耳尖，声音拔地而起，“哟，你吃哪门子醋啊，敢情你今天一直跟我争锋相对，是为了替景瑜妹子出气？”他拉过周景瑜，在周景瑜耳边神秘问，“你跟他睡了？”不然，莫汉成现在怎么像一个醋罐子。

　　周景瑜喝着酒，被呛，不停咳嗽。

　　张谊菲离开周氏的时候，莫汉成还没有回国，她根本不知道莫汉成跟周景瑜的事情。听了蒋空绕的话，问蒋空绕，“老板跟周小姐是恋人？”

　　周景瑜急忙摆手，抢在蒋空绕面前答，“不是。”

　　话音刚下，砰，莫汉成把酒杯重重放回桌上，起身走了。

　　蒋空绕朝周景瑜使眼色，“莫汉成生气了？”

　　周景瑜定了定神，蒋空绕对她嘻笑，“我看你惹到他了，还不追过去？”

　　周景瑜犹豫。

　　蒋空绕从她手里拿回酒杯，推周景瑜走，“快去啊。”又说，“他现在事业困境，你就让着他点。”

　　张谊菲瞪着蒋空绕，他竟然还能说出体贴人的人话。

　　周景瑜不放心留下张谊菲和蒋空绕独处，蒋空绕明白她的心思，调笑她，“妹子，我不是那么渴的男人，见到女人就扑。”跟她保证，“我一定会全程对张谊菲保持绅士态度，直到把她送回家。”

　　得到蒋空绕的允诺，周景瑜跑出酒吧。

　　莫汉成斜斜靠在路边灯柱抽烟，周景瑜走上去。

　　莫汉成眼角撇到她，视线冰冷收回，继续喷云吐雾。

　　周景瑜讪讪，没话找话。“蒋空绕说他会送张谊菲回去。”

　　真是太差劲一句搭讪话语！

　　这句话不但不能熄灭莫汉成怒火，更让他黯沉着脸。

　　周景瑜拘谨，语气涩涩，“我——”心事太沉重，不知从哪里说起。

　　她静默半响，跟莫汉成说，“我先回去了。”转过身子，被莫汉成忽地拽过来，热烈的吻撞过来，封住她的唇。

　　周景瑜推不开，好一会，莫汉成吻到满意了，把她放开。

　　莫汉成狡诈地扯了扯嘴角，阴沉眼潭闪耀着一撮亮光。“要道歉，只有这样才充满诚意。”用手指了指他的唇。

　　周景瑜格外安静。

　　莫汉成以为她在气忽然亲她，嘴唇浮着惬意微笑。他的大手扳过她的肩，“走，我送你。”

　　周景瑜一路沉默。

　　莫汉成本想给周景瑜一点颜色，不理她，亲一下至于给他冷脸吗？

　　周景瑜下车的时候，莫汉成不耐，出声。“对不起，”他说，“我答应你，以后没有你同意，我绝对不会偷亲。”

　　如今，他还学会跟她道歉，说对不起？

　　周景瑜被惊到。

　　他的改变让她更黯然神伤，越发不说话，她深深看莫汉成一眼，走进小区大厅。

　　莫汉成在楼下等了一会，见周景瑜没有开灯，以为她大概还没有消气，回到公寓就睡觉了，不禁笑着摇摇头，把车开走。

　　路上，莫汉成一再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像第一次追周景瑜那样热烈，让她对他向后退。

　　周景瑜失眠。

　　她打开抽屉，以前的安眠药还放在里面，她拿起，又怔怔放回去。

　　她不能再服安眠药。

　　几乎在客厅坐了一晚，第二天天蒙蒙亮，她到AM。

　　要开始做服装品牌，有许多工作要提前做准备，而且宣传要列出方案，跟莫汉成商讨，还要找代工工厂。莫汉成白天要在冯氏上班，并没有太多时间留在AM。

　　九点，李罗新推门进来。

　　“周小姐，这么早？”几乎每天，周景瑜都是每一个到公司。

　　周景瑜笑了笑。“要不要喝咖啡？”

　　“我自己来。”她待人亲切，可不敢麻烦周景瑜。

　　周景瑜又笑。“没关系，”她走到茶水间，不一会探出头问李罗新，“咖啡要不要加糖？”

　　李罗新急忙说，“不用不用。”仍然觉得周景瑜的热情，让他不敢接受。

　　周景瑜端咖啡出来，把咖啡拿给他。她看着李罗新，跟他说，“你为什么一直跟我相处，有点胆胆颤颤。”

　　李罗新挠着头，假装在喝咖啡。

　　周景瑜说，“你就把我当做是公司同事，与我跟别的同事一样自然相处。”

　　别的同事不知道莫汉成跟周景瑜之间的事情，李罗新是莫汉成心腹，感觉莫汉成对周景瑜不同，觉得周景瑜以后会是公司老板娘。

　　他怎么敢让老板娘亲自给他泡咖啡？

　　周景瑜问，“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心结？”她不想让李罗新害怕她，因为，创立服务品牌这几个月，她会在这间公司，不希望影响李罗新工作效率，不如坦承跟李罗新沟通一次。

　　李罗新见周景瑜追问，支支吾吾，“怎么会有心结，”他说，“你对老板那么好。”

　　“那么——”周景瑜开个头，等着李罗新把话说下去。

　　李罗新鼓起勇气，看着周景瑜说，“你是公司以后的老板娘。”他怎么敢指使周景瑜？

　　周景瑜一怔，呆了好久。

　　想跟李罗新解释，她跟莫汉成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同事却陆陆续续过来上班，她只好回到莫汉成办公室。

　　公司太小，没有空间再给周景瑜腾出一个办公室，周景瑜处理事务和莫汉成共用一个办公间。

　　莫汉成没觉得不妥，还乐意。

　　两人默默工作的时候，还可以抬眼看到她。

　　张谊菲没过来上班，周景瑜给她拔电话，不接，她转找蒋空绕。

　　蒋空绕一接电话，周景瑜气得怒问，“你昨晚，是不是搞了张谊菲？”以至张谊菲醒来，跟蒋空绕在同一个床上，一怒之下，就跟公司不辞而别？

　　早上就被周景瑜电话吵醒，蒋空绕哀怨。“妹子，你把我当什么人啊你。”声声对她控诉。

　　周景瑜无奈。“你昨天真的没有灌醉张谊菲，带她回你公寓吗？”

　　“周景瑜！”蒋空绕穿着短裤从床上跳起，抓着电话，“我他妈没见过女人吗，我去睡一个动物？！”

　　咆吼震得周景瑜耳聋，她把手机拿远，慢慢跟蒋空绕说，“张谊菲今天没来上班，而且电话不接。”

　　周景瑜着急，蒋空绕一脸睡意。他说，“就这样，再见。”挂了电话。

　　周景瑜再打，“你昨天真的跟张谊菲没有事情？”

　　“我说妹子，昨晚你走后，张谊菲呛我，说我没身材还泡女人，这女人怎么这样说话呢，我告诉她，我的好身材撑得起所有好衣服，她就跟我打赌，她要设计一款男装，我穿不下这衣服！”蒋空绕撇撇嘴，“我想她回去整晚想不出这款衣服构思，认识到自己没有设计才华，索性就不做设计师，对公司不辞而别。”

　　周景瑜气得说不出话，她好不容易才让张谊菲加入AM公司。

　　她立刻挂断电话，拿起外套，按着张谊菲在公司填的资料找到她的寓所。

　　她按了好久门铃，张谊菲打着哈欠，披头散发开门。

　　简直不能相信这是酷酷的张谊菲，面孔灰白，黑眼圈，衣服沾着颜料。

　　周景瑜大步进来，一面问，“怎么回事？”蒋空绕那些话，不至于这么打击张谊菲吧。

　　张谊菲踢开凌乱地板，坐在榻榻米上，指着面前一堆稿纸。她说，“我昨晚想到一个创意，把男装衣服极端设计，一定要瘦，瘦到不能有一块多余的肉才能穿得下！他竟然叫我动物，动物！”张谊菲咬牙，她一定要打击蒋空绕威风。

　　周景瑜抓过图稿，眼晴一亮。“你现在终于接受莫汉成对男装服装的理念？”她之前就是不接受，才想不出满意的设计。

　　张谊菲哼一声，“我要让蒋空绕知道，他的身材太逊色，根本就穿不下我的衣服！”

　　这些设计，男装优雅高贵大方，而且线条狂乱中带着简洁。

　　周景瑜以前觉得张谊菲的设计大胆完美，就是如此，线条如此狂乱，却同时能做到简洁。实在是很难得。

　　周景瑜坐在乱七八糟地板上，一张张看着设计稿，越看越比张谊菲激动。她说，“莫汉成一定也会觉得很棒！”

　　“是吗？”昨晚已经让张谊菲绞尽脑汁，现在，缺少睡眠让她脑袋昏沉，根本没有精神思考这些设计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周景瑜让张谊菲休息，今天好好补睡眠。

　　因为，明天和这几个月，会更忙碌。

　　一旦有了服装最初步构图，算是开始启动整个服装品牌真正的第一步。

　　周景瑜等不到晚上莫汉成过来公司，中午，她就约莫汉成吃午饭，趁着午休时间，把张谊菲设计稿拿给莫汉成。

　　莫汉成仔仔细细看完，神情越来越严肃。

　　看完，过了好久，莫汉成没有出声，继续接着重新看这些设计图。

　　周景瑜见他这个样子，担心。她小声问，“这个设计，还不能跟你的服装理念接近？”

　　莫汉成没有表情扫周景瑜，周景瑜屏着气问，“不行吗？”

　　莫汉成忽地嗤一声笑。“很好！”他说，“难怪周氏以前不用她，这种狂放设计，真的很难被保守的周氏认可，如你说的，大胆完美！”没有一根多余的线条。

　　解决了设计，周景瑜跟着问，“那么，宣传策划你想到什么点子吗？”

　　她总是这么心急替他工作，让莫汉成暖心。

　　他说，“先吃饭。”不谈公事。

　　午饭吃到一半，周景瑜又问，“宣传你想从哪方面抓住消费者眼球？”

　　莫汉成定定凝着她，“美国2016年总统大选，你看了吗？”

　　周景瑜点头，这些时事，她也要关注。

　　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大选正式投票前，希拉里的呼声最高，支持率最高，可是，却是***获胜。

　　自从希拉里败选，许多调查与资料都在分析她为什么得不到高选票。

　　莫汉成神色严肃沉思，眼晴锐利说，“宣传策略，就用这两位总统候选人的策略。”

　　周景瑜瞪着眼晴。

　　莫汉成说下去，“希拉里在竞选活动中，在选民面前强调她更好，对选民的口号是一起更强大，却没有说她带给这个国家什么改变。而***他的策略是，在竞选活动中，多次表达他希望给社会创造更多就业机会，让经济更进一步提升。”视线紧紧凝着周景瑜，继续说，“一部分人认为***在任八年，经济鲜有改观，***以这样的方式，吸引到了选民注意，给他投票。”

　　周景瑜低头想了一想，明白了。

　　一个产品能在市场上有优势，在硝烟化的竞争中，站有位置，不是因为这个产品是知名品牌，是大品牌，而是这个产品的宣传战略，这个产品的概念，能为消费者带来什么，如何改善消费者生活，让消费者的生活更优质。

　　莫汉成的服装宣传策划是，不是让消费者认为HZ服装更好，比别的牌子服装更好，而是，这个服装可以为他们改变什么，他们想要穿上HZ服装，就得养成锻炼身体的好习惯，要让身体完美健康没有一块赘肉。

　　最经典的一个案例，做工精细严格，精益求精的保时捷，从不为了追求订单，盲目扩张，而是用心做好这款车子，生产出的精品卖给商端客户。保时捷没有担心全球经济倒退，或者金融风波引起经济动荡，因为，他们的客户一直都不差钱，在哪个时候，保时捷都不愁没有销路。

　　莫汉成认为，HZ服装也不是为了追求疯狂订单，而是，以精品面向市场面向消费者，让人们意识到，只有拥有锻炼的好习惯，才能拥有优雅高贵大方的HZ男装。

　　只要锻炼这个宣传理念深入人心，不愁HZ没有业绩，即使是小众品牌，也会有忠实粉丝。而且，现在的都市人群渐渐注重锻炼，小众品牌也渐渐普及，成为大品牌。

　　在最开始，莫汉成坚持要做这样一款男装，周景瑜和张谊菲都皱眉，觉得太有挑战性，也不现实。

　　现在，随着周景瑜越来越明白莫汉成的心思，她由衷欣赏他。

　　这款服装不与现在流行的款式相同，差别这么大，推出市场，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输得一塌涂地，不被接受，要么，一鸣惊人，迅速成名。

　　周景瑜拿起酒杯，跟莫汉成碰杯。

　　她神情的赞许让莫汉成愉悦，他轻轻挑眉，唇边溢出笑声。他跟她坦言，“其实我也没有绝对把握，不过你给了我信心。”她认可他的理念，让他更相信，这款服装，一定会受市场欢迎。

　　周景瑜看看他，这个男人。

　　接下来投入这款服装制作与宣传，整个AM公司的人忙得天昏地暗。

　　老杨的案子开庭，还是梁承跃给周景瑜电话告知。他说，“不如意。”

　　周景瑜知道不能责怪梁承跃，冯素荷的律师也是精英。

　　她问，“没有办法让老杨释放吗？”

　　梁承跃答，“只能尽力，不过——”他停了停，没有说下去。

　　周景瑜问，“不过什么？”

　　“以整个案子来看，当时工人闹事场面混乱取证困难，又有冯素荷这样强大的后台，不大可能让冯素荷心腹被抓，即使官司最后对冯素荷的心腹不利，她也会找人代替她的心腹认罪，把这个罪责担下来。”

　　周景瑜黯然。

　　冯素荷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心腹脱罪，因为，心腹被抓，对冯素荷影响太大。女人是冯素荷得力手下，让人容易联想到是冯素荷指使她挑唆周氏工人，到时，这样的丑闻在商界出现，不只有损冯素荷形象，也让冯氏好不容易走出海程楼盘收贿官员秦远的阴影，又再度陷进丑闻危机。

　　梁承跃为这个案子付出了不少心力，周景瑜感激说，“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

　　梁承跃想了想，反问她，“莫汉成公司有起色了吗？”

　　周景瑜笑。“等推出夏季服装，如果没有问题，公司至少应该走出缺少资金这一环。”要是这款服装出名了，自会有许多投资商想投资。

　　梁承跃又是沉默一会。“别让自己太累。”他挂上电话。

　　周景瑜愣住，鼻子酸了酸。

　　梁承跃的话没有说得太直接，也足以让周景瑜明白，梁承跃让她陪莫汉成帮助莫汉成，不要没日没夜干活。

　　趁服装开始进厂生产，周景瑜腾出时间去看母亲。

　　路慧珍盯着周景瑜，她瘦了一圈。

　　她严肃问，“你最近有事情在忙？”

　　周景瑜脸色平静，笑说，“上次不是告诉老妈，我在报名学校念书给自己充电。”

　　路慧珍不语，开始有些狐疑。

　　即使用功念书，周景瑜也不会这么瘦，身子衣服小了一号，连下巴都尖了。

　　她不动声色，拿起桌上报纸递给周景瑜。

　　周景瑜一看，吃惊。“周氏要裁员？”

　　“我想是因为周星华扩大周氏规模，进军新行业，资金吃紧，只得裁员。”

　　周景瑜感叹。“杯水车薪。”

　　周氏需要资金，仅是裁员并不够。

　　“对，杯水车薪，”路慧珍接话，“我要你现在就跟朱蔡东结婚。”

　　跟朱氏联姻，朱氏的资金就会进来周氏，支持周星华继续执行他对周氏企业的战略。周星华的战略和周景瑜不同，而是向外扩张新领域。

　　并不是说周景瑜和周星华对周氏不同的战略方案，哪个好哪个不好，两个战略方案不能这么简单比较。而是要放在周氏企业的环境来斟酌这两个方案，周景瑜是要大量消减企业项目与业务，给企业瘦身，减少负担。

　　周星华对周氏的战略，如果周氏企业有足够资金支持他，周星华的这个方案其实也有着优势，让企业在新的行业拿下新市场，提高业绩。

　　“景瑜，过去种种不必再提，周氏资金链危机，你必须立刻跟朱蔡东结婚。” 曾经深爱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