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尴尬的因子再次围绕在两个人的周围，季佳佳，唐子暮是不指望她会主动说话了，要是她能跟他说话都不错了。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伊总她骗了我。”此时的唐子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有点别扭地说，确实他也是做错事了。

　　“嗯。”她低头喝茶，那茶有点苦，有点浓了，但是很香，苦涩之后的回甘，久违的味道。

　　顿了顿，唐子暮继续说：“你能理解？”

　　“还行。”

　　“……”又是这句，唐子暮没辙了。

　　“你都训练点什么？”肯定是非人的训练，人都这么憔悴了，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你能想到的。”她突然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眸看着唐子暮的眼睛说，语气平淡，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一切，还有更多你想不到的，变态的训练。”

　　这是在他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但是不管自己怎么懊恼，他也带不走她，连送她来这里的伊女士都没有办法，更别说他。

　　“我带不走你，会怪我吗？”他抿了抿嘴，幽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看，那俊秀的眉毛也是皱着的。“之所以今天能跟你见面，也是伊总求了很久才答应给我三个小时。”唐子暮解释，希望季佳佳能体谅自己的苦衷。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博同情吗？

　　“怪你，”她咬了咬那晒得发黑，缺水脱皮的嘴唇，“能改变现状吗？也许，我该感谢你，给我此次体验的机会，还有那高薪……”来治我爸的病。后面那半句话，她当然不会跟唐子暮说了。

　　或许她嘴里是感激，其实是讽刺。唐子暮知道她压在心底的痛楚，突然好想抱抱她，也突然好变态地，想吻吻她。他真的有点心理扭曲了。

　　“我……”唐子暮还想说什么，服务员就上菜了。

　　看着一道道熟悉的菜肴，闻着一股股熟悉的味道，还有那糯香糯香的米饭，有种久违的家的感觉，只是，对面那个人让她不太舒服就是。

　　“先吃饭吧。”这句话是季佳佳说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她习惯性地帮他盛饭，在唐子暮讶异的表情中，当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的盛饭动作，季佳佳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很快，她脸上的表情就平复下来了，还自嘲地笑了笑，这是这么自然熟悉的动作啊。

　　把盛好的白饭放在唐子暮的面前，她再帮自己盛了一碗，吃了一大口白米饭，嚼着熟悉的东西，很舒服的口感，米饭很香，很酥，很好吃。

　　见季佳佳吃得很享受的样子，唐子暮眉毛一舒，差点就眉开眼笑了。

　　“高媛，做事……你还习惯吗？”季佳佳突然飘来这么一句闷闷的话，在说出口的那瞬间，她差点就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说什么鬼东西呢！

　　“不习惯。”想都没有想过，他的话就脱口而出，两人同时震惊了。

　　“是么？”季佳佳小声地嘀咕，然后就一个劲儿地吃菜。

　　“那个……”实在是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说什么，唐子暮总是支支吾吾，开启了下班模式，见面之前明明是很多话要说，很多事情要问的，现在见到本尊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词穷了。

　　“我和董俏在一起了，祝福我吧。”绞尽脑汁都不知道有什么话题了，他就这么冷不防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手上的筷子在她嘴里一僵，她眼眸很快转动几下，“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你也觉得很惊讶吗？嗯，大概一个月前吧，我生日那天。”唐子暮以为是找对了话题，得意洋洋地说，她会祝福他吧，之前帮他收集董俏的所有资料，还当他军事来着。

　　“祝福你，美梦成真了。”她用力地嚼着嘴里的食物，一个月前，他生日那天，不就刚好是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那天吗？那天的她，要下水作业，又光荣地碰上水土不服的MC光临日，于是她不负众望差点毙命成了水鬼。呵呵，他倒是挺逍遥快活的。季佳佳在心里冷笑。

　　“偷偷告诉你，那天我喝醉了，不知道是我强吻了董俏还是她强吻了我，我觉得前者可能多点，然后，我们差点儿就滚床单了。”唐子暮这个双面人，卸去了上班时候的老板威严，恢复平时的**丝模样。

　　“只是差点儿呀，真是可惜了。”季佳佳淡淡地说，好像真的很遗憾那样替唐子暮感到可惜，语气酸酸的，突然觉得胸口很难受，为什么？

　　“我也觉得有点儿可惜……”唐子暮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含糊地说，“诶，不对，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好吗？”

　　季佳佳觉得嘴里的东西没有什么味道那样，都吃不吃那熟悉的味道了，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心里酸酸的，事实不就是这样吗，人家天造地设的一对，在一起是必然的，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你不是喜欢吃韭菜吗，来来……”唐子暮在讲着董俏的同时还很自然地像个朋友那样给季佳佳夹菜。

　　“我想打电话。”季佳佳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碗，看着他那帅气的脸很认真地说，“离开家里那么久了，我还没有打过电话回去，不是不想打，是不允许也没有机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连个短信都不给自己发呢。

　　“我手机里装有国际卡，你拿去打吧。”唐子暮很快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季佳佳，他并没有发现季佳佳的异常。

　　“谢谢。”看着他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她拿了手机，然后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就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往那边跑了。

　　看着季佳佳离去的背影，唐子暮若有所思，那么神秘，不想给他听见。

　　他看了看手表，从她出现到现在，已经一个多钟了，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有一个多小时的相处时间，感觉还什么都没有做，光是吃饭就用了这么多时间了，接下来的时间还能干什么，也许他该想想待会他们的行程是什么。

　　洗手间。

　　“妈。”一通电话，季佳佳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佳佳！？”听到是女儿的声音，宋芙蓉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兴奋地叫着，“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呢，呜呜……”听到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宋芙蓉就忍不住哭了。最近照顾季敛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和那个特护，倒不是身体的辛苦，是心里的辛苦，她都快扛不下来了，她多想女儿跟她分担一点心里的疾苦。

　　“妈，别哭……”她安慰着自己的母亲，‘你哭的话我也想哭了’这句话她在心里面偷偷地说，她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自己在这边无声‘哽咽’啜泣。

　　“你爸他……”

　　“爸他怎么了？”一听到爸的字眼，季佳佳眼前一亮，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呸呸，别往坏处想，她应该想点好的东西。

　　“他嘴里不说，其实他很想你，老是看着门口的位置，想象着你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那里，他现在啊，真的跟个老头儿似的，老是叨叨念叨叨念，你说说他吧……”宋芙蓉边啜泣边说，她进了病房，把手机递到正在看报纸的季敛手中。

　　注意力上一秒还在报纸上的季敛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他的妻子怎么哭了，梨花带泪的。还给他手机。

　　“你女儿……”

　　“爸……”她死死捂住嘴巴，小声地交出了这个很久没有叫过的字眼，现在才发现，这个字，也可以变得那么沉重。

　　“佳佳？”季敛很惊讶地反问，眼里一下子来了光，“是佳佳？”

　　在季敛略带激动的声音中，季佳佳心里那道防线在这一瞬间就断了，短时潸然泪下。

　　“在那边怎么样，习惯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心急的季敛，一下子问了几个问题，让季佳佳的泪如洪水。

　　她终于泣不成声，一会儿就哭得很大声，“呜呜……爸，我想家了，我好想回去……”

　　季佳佳一开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唐子暮，首先是一惊，刚刚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看你这么久还不出来，我以为你……”同样的，看到鼻子和眼睛的红红的季佳佳，唐子暮也很吃惊，哭过了？

　　“你听到什么了？”季佳佳抬起头看着他。

　　听到什么？那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是我男朋友’？想到这，他觉得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她说的是事实，为什么听她这样说出来他就是不开心，憋得慌，她要不要那样毫不犹豫，被人误会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季佳佳也是看着他，他这是默认了。

　　“你……”真卑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唐子暮就打断她的话。

　　“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刚刚才过来的，怎么？”

　　只见季佳佳松了口气的样子，她把手机塞进他的口袋里，说了声谢谢就回座位上了。

　　就这样？问完话就跟他擦肩而过看都不看他一眼，连个眼神都没有就把他晾在一边了，什么意思？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什么了？ 冷酷秘书遇上双面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