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祖听到况老夫人这样说,眼睛亮了亮,看的出来,他颇为动心。他扫了一眼桌上的几个孩子,心里不禁有些犹豫。
“老姐您的提议是挺好,只是,让几个孩子,一个姓况,一个姓黄的,会不会让孩子们之间彼此生分了起来?”心里这样想着,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不会,爹您之前不也提过……我看姑妈的提议挺好。不管事姓况,还是姓黄,都是嫡亲兄弟,怎么会生分?”黄仲谦也非常赞成况老夫人的提议。这可算是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那……就这么定了?钟儿、镛儿、锈儿,你们都什么意见吗?”李氏看了看几个孩子,开口道。
“奶,我们都听大人安排就是。生恩、养恩一样大,我们愿意替爹尽孝。”黄钟恭敬地说道。
不知为何,黄锦的鼻子瞬间就酸了,眼泪盈满了眼眶。在这个讲究传宗接代、香火继承的年代。况老夫人也好,黄胜祖也罢,他们的任何做法,黄锦都是理解的。
前世,她的母亲连生了四个女儿,最后为了生儿子,不得不把两个小女儿送养了出去。只是,虽说没有养在身边,但黄锦能经常听到母亲念叨那两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只要辗转打听到一点点消息,无论真假,都能高兴地念叨半天。母亲常说,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怎样,都希望他们平平安安。为此,母亲还特意把她们的年庚八字放到了庙里,年年进贡香油钱,只为了求得心安。
黄锦回过神,见他们正在商量到底哪个孩子姓况呢。
“……不如就抓阄?这三个孩子,抓到哪个,就哪个改姓?……”因为没法觉得,黄仲谦最后只得出主意到。
“行,我倒是无所谓的。”何氏笑着说。
对何氏来说,无论孩子姓况还是姓黄,总归都是她的孩子,因此,她倒是无所谓。只要黄胜祖夫妇和况老夫人都满意,黄仲谦的心理负担就没那么严重了。因此,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爹,那我来写签纸吧?”黄钟自告奋勇地说道。他也想尽快解决此事。
“嗯,好孩子,那你就去吧。”况老夫人看了看他,笑着道。
黄钟起身,打开雅间门,就往外走。他要去找店里的伙计,借一下纸笔。
谁知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熟人,正要往隔壁的雅间走。
“咦?黄钟,你们怎么在这里?”朱培谦这会穿着一件大红色外袍,玄纹云袖,甚是喜庆。
“拜见王爷。”黄钟忙躬身拜见。
屋里众人自然也听到了动静,赶紧走了出来,给朱培谦行礼。此时的朱培谦身子挺直,一脸正色,倒是颇有些王爷的风范。
“果真是人靠衣装,这朱培谦胖乎乎的,新衣服一穿,竟然有满身王爷的气度。”黄锦心想。
“咦?吕大人?你怎么在这里?”朱培谦看到了吕熊,见他穿着常服,有点奇怪地问道。
“哦,回王爷,在下正好有个表弟在这里。趁着过年,一家人出来出过饭。”吕熊恭敬地说道。
“你是说他们和你家沾着亲戚?”黄仲谦惊讶了起来。
“嗯!他是我嫡亲舅舅的儿子,我的表弟。”吕熊指着黄仲谦道。
“哈,这可巧了。”朱培谦笑了起来。他盯着黄锦几个孩子看了几眼,在公开场合,他们的表情都显得极为恭敬。唉!真是不能好好地做朋友了。
朱培谦觉得有些没意思,于是挥了挥手,“那吕大人,你们忙你们的。我还有事。”
“嗯,下臣告退!”吕熊道。
朱培谦转身钻进了旁边的雅间,他一进去,就快速地把门关了起来,放佛有什么怕人看到。
黄锦这才想起,往日身旁围着一堆仆从的朱培谦,今天居然是一个人出门了!不过,这和她关系也不大,这年头只在心里一闪而过。
……
“你来这里,没人发现吧?”朱培谦一进屋,就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嗯,你放心。平日里没事我也喜欢一个人溜达来这里,尝尝这里的特色,水煮鱼和筒子骨。对了,刚在楼下,我就点了这两道菜,回头你一定好好尝尝……”朱培谦兴致勃勃地说道。
“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明天就得赶回京城,这次回来,有些事情要交待你,此事只能是你知晓,记住了。”这说话的,赫然就是朱二朱培诺。
“放心,二哥,我有分寸,指定不给你添乱。”朱培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
“你过来,我跟你说……”朱培诺贴近朱培谦,小声地交待了起来。
“二哥,太子登基,这不是天经地义吗?”朱培谦小声地问道。
“当今病重,已经无法理事。”朱培诺看了一眼朱培谦,暗道:看样子,这个四弟被他保护的太好了,对朝局竟是丝毫不知。这可不行,等风头一过,得把他送入军营,历练历练。
“二哥,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朱培谦道。
“太子太保吕震深得圣上宠信,他病重期间,宣旨由他协理太子监国。太子的身体一向也不甚安好,于是,监国之事,基本由吕震一力承当。”朱培诺缓缓道。
此刻,他就像是一名老师,在循循善诱,给朱培谦分析朝局。若有外人在,就会发现他根本不如平日里显现的那般冷漠、生人勿扰,反倒就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年轻小公子。
“吕太保此人为人圆滑,从不曾参与任何朋党之争,属于中立派。这也是圣上为何对他如此信任之故……”朱培诺继续说道。
“哦……我明白了。现在我们一方面得暗暗布置势力,随时听命远在陪都的二……二公子调遣。另外,二哥你要赶回京都,最大力度地争取吕太保?”朱培谦恍然大悟。
“嗯,也算是孺子可教。”朱培诺赞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刚才我看到吕太保他儿子吕熊了,他不是作为飞剑谭的巡察使来了袁州府么?要不要趁着他在袁州府,拉拢拉拢?”
“不必,其实算起来,我和他家也算是带点远亲。只是吕太保那人一向自诩清正,轻易不会站队的,这也是他深得圣上信任的原因。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他儿子几句话,就……何况,你一向和吕熊没有交往,刻意接近,未免显得过于扎眼。”朱培诺道。 重生之锦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