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翻着白眼走过来,不冷不热地说:“你大爷只教过我要赔钱的门最好别踹,至于敲门,抱歉,你大爷没说过。”
夜雪已经不要脸到一定境界了。
“啥事呀?这大半夜的,你不老老实实回屋睡觉,跑我这儿来干嘛?”我靠着床头,斜着眼睛看着夜雪。
还别说,我们韶家人长得就是俊,瞧瞧,我哥多俊呐!
那鼻子,那眼儿,那……什么来着,简直俊到让人肾虚腿无力啊!
夜雪走过来,侧身坐在床沿上,温声笑道:“怕你饿着,给你拿点宵夜来。”
我探头一看,红糖荷包蛋!!!
我的脸顿时僵了,整张脸抽了又抽,不必照镜子,我都能想象出来自己的面容会有多扭曲。
荷包蛋啊荷包蛋!
我不由自主地低头往自己胸口瞄了一眼,这一眼看下来,顿时惊喜得不行——我那俩备受黎铮诟病的荷包蛋,居然真的长成白馒头了!
这下黎铮一定可以满意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脸红了?”夜雪“啧”了一声,将碗往我面前一推,“怎么,要我喂你?”
一想到夜雪拿着勺子喂我吃和荷包蛋的场景,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敬谢不敏地摆摆手,龇牙咧嘴地接过碗,拿勺子舀了一颗荷包蛋,刚刚扒拉起来,还没送到嘴边,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娘的,怎么有种自己吃自己的荷包蛋的感觉啊?那不都是黎铮吃的么!
夜雪拧眉道:“这孩子,今儿个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时发呆,一时又脸红的?”
我越发羞了,横了夜雪一眼,扒拉着荷包蛋快速吃了,将碗递还给他,翻着白眼说:“好啦,我吃完了,要睡觉了。”
夜雪没好气地冲道:“这孩子!得了,你睡吧!”
夜雪一走,我的思绪立马又飞回到关于荷包蛋的问题上了,忍不住自己摸了一把,啧啧,肉呼呼的,可软了,手感真心不错!
话说回来,黎铮现在在做什么呢?
朝中的局势已经安定下来了,边地的战事大体上已经结束,现在只剩下收尾部分,往后都没有什么大战了,不过是对付一些散兵游勇,以及最后的谈判。
想着想着,困劲儿就上来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夜里醒了一次,正想着下床去方便一下,突然发现身子动不了了,好像被什么东西不松不紧地捆住了,不至于难受,但却动弹不得。
啧啧,是个很有技巧的高手啊!
我有一瞬间的哭笑不得,貌似本王经常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还他娘的是个男人!
这男人会是谁?
我一时有些僵,不敢乱动,回过神来,心里暗自猜测。
跟我有关系的男人,也就那么几个。
梁景辰半死不活,已经成了阶下囚,没那能力爬上我的床。
楚炎这会儿大概还率领着残余兵卒打仗或是逃窜,没那么大的胆子爬到我床上来。
温如玉娶了范长安之后,天天佳人在抱,春意无边,哪来的功夫折腾我?况且他对我无意,就算来,八成也是抓我或者杀我,绝不可能是睡我。
夜雪是我哥,那就更不可能跟我开这个玩笑了。
除此之外,唯一一个跟我有关系的男人也就是黎铮了,而且这货最喜欢睡我。
可是黎铮远在金麟,何止千里?他怎么可能……
思绪到这儿就断了,因为后面的人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睡着了手还乱摸起来。
那手先是在我肚子上摸了几下,然后一路上移,很快就到了胸口,又揉又捏,紧接着,一双火热的唇贴上了我的脖颈,一句带着浓重鼻音的话响起,我顿时毛了,狠狠一胳膊肘子就向后倒了过去。
那厮说:“嗯,又大了不少,如今是两个荷包蛋摞在一起了!”
……
黎铮这个死不要脸的!居然大晚上的这样吓唬我!人吓人吓死人啊!
“嗷”的一嗓子尖叫响起,黎铮的声音顿时清醒了:“韶华,你要谋杀亲夫啊!”
“你还有脸说!谁让你大晚上的偷摸着爬上我的床,吓死我了!”我手拍胸口大喘气,一副“吓死宝宝了”的样子。
黎铮嘴一撇,闷声道:“除了朕还有谁?还有谁敢爬上你的床?”
有啊!当然有!
当然,这句话我也只敢在心里叫嚣一下,那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否则的话,黎铮肯定立刻掐死我。
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是防备着我起夜时候不小心磕着碰着的。
我翻了个身,与黎铮面对面,就着灯光,依稀能看清他的五官。但因为他是背着光的,我瞧不清他的神情与脸色。
“华子,咱们成功了!”黎铮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来复杂,好像很激动,很欣喜,但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还有几许自责。
我点点头,狠狠地说:“是啊,咱们成功了!”
黎铮的视线向下垂落,落在我肚子上,伸手覆上去,很轻柔地来回抚摸了好几遍,道:“华子,是朕对不起你。”
语声低沉,我听着,心里忍不住酸涩苦闷起来。
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怀着孩子去冒险,还是使用最为不堪的美人计,黎铮心里的苦,是我无法想象的。
我柔顺地攀着黎铮的脖子,温声道:“你爱我,就对得起我了。”
黎铮抱住我,沉默了许久,淡淡地说:“睡吧,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我冲他笑笑,搬开他的手臂,下了床,绕到床后的恭桶那儿小解。
坐在恭桶上,我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来了!
京中局势初定,他却放下一切,一个人悄没声地跑了来,其实只要再等上十余日,我就可以回到京城了。
他想见我,与我想见他一般迫切。
这个认知让我很欢喜,也不知为什么,明明心里欢喜得要命,但眼泪却止不住,落得那叫一个欢快。我想,这大约就是劫后余生、久别重逢之后的喜极而泣吧!
“华子,你好了没?”黎铮隔着床幔催促,我一抬头,就见薄薄的帐子上映出一张人脸,因为蒙着布,显得十分滑稽。
我顿时破涕为笑,照着黎铮的额头推了一把,狠狠地说道:“呸!下流坯!偷看女人如厕!”
“你身上朕哪儿没看过?”黎铮“切”了一声,突然一把将帐幔扯了开来,顿时,我与他四目相对。
他在床上趴着,我在恭桶上坐着。我顿时感到十分尴尬,下意识地伸手遮脸,可手才刚一抬起来,就落入了他掌中。
“怎么哭了?”黎铮满眼惶急,“朕刚才吓坏你了么?”
我摇摇头,十分动容:“我只是太欢喜了。”
“傻丫头,瞧见朕居然能欢喜得哭成这副熊样儿!啧啧,可见朕是多么的人见人爱、魅力强大无比!”黎铮那厮顿时一脸得瑟,他要是长尾巴,这会儿尾巴必定是直直地冲着天空招摇。
这货真心太不要脸了!
我心里正骂着,黎铮突然伸手过来,双手捧住我的脸颊,拿拇指给我擦眼泪,温柔地安慰道:“华子,朕虽然不喜欢看你哭,可是你今天的眼泪,让朕十分开心。”
我刚想赏给一个白眼,却见背着光的黎铮眼泪亮晶晶的,像是夜色下偶尔闪过的一丝波光。
心里一暖,又一甜,骂人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好了没?朕还急着呢!”黎铮突然变了脸色,前一刻还柔情似水,眨眼间就变成憋尿憋到即将失禁的模样。
我本来还很感动的,听了他那句话,没好气地抬手往他脑门子上敲了个爆栗,骂道:“出息!”
我起了身,绕到床前,慢悠悠地爬上去,赏给黎铮一个白眼,道:“快去吧!别憋死了!”
“这可是你说的!”黎铮勾唇一笑,一口大白牙亮闪闪的,映着灯光,有些晃眼。
啧啧,我怎么觉得,这厮的笑容有一种既阴森又奸诈还死不要脸的感觉?
刚爬上床,黎铮那厮突然就贴了上来,一口咬住了我的嘴唇,双手一上一下,开始胡乱揉搓,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唔……是快憋死了……再不释放……就不行了……快点……再快一点……”
快慢这种问题,不该是他说了算的么?
不是,本王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黎铮那厮,他说的急着呢,原来不是尿急啊!
“不行……六个月了……不可以……”我浑身瘫软,气喘吁吁,许久没尝过那啥滋味的身子格外敏感,加上怀着身孕,每一丝细微的感觉都被无限放大,我快承受不了了~
“可以的,只要轻点就没事,朕问过太医了!”黎铮笃定地说,只给了我一句话的喘息时间。
我意乱情迷,眼前仿佛突然蒙了一层雾,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黎铮的脸变得好生遥远,但身体里的燥热却越发鲜明。
不行,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失守的!经历过这样一番生离死别似的惊心动魄,黎铮很有可能失控。
“不行!”我断然拒绝。
黎铮垮着脸,一脸苦楚地哀求:“后三个月不能碰,坐蓐期不能碰,华子,朕已经多久没好好爱过你了?你自己算算!就当给朕发一次福利,好不好?” 皇上,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