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刻记着一句话:伴君如伴虎,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即便是丽贵嫔,入宫五年,曾经为黎铮生了三个孩子,现在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可即便是这样的人,都能说禁足就禁足,更何况是旁人?
皇帝的逆鳞,那是万万触碰不得的。
韶芳的话令我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接下来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若她再这么胡言乱语,谁都救不了她。
说书老头儿接了一句话:“这位小姐所言十分有理,想当今皇上何等盛名,自登基以来,处理了多少贪官污吏,土豪恶绅!可唯独这位襄王爷,贪财好色,欺压百官,皇上却对其宠爱有加,真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轻寒一直沉默着,到了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冷着声音说道:“皇上的心思,哪里是你一个说书人便能揣摩的?须知谨言慎行,以免祸从口出!”
韶芳轻哼了一声,蔑笑道:“哟,正主儿还没急呢,你急什么!”
轻寒一个冷眼丢过去,韶芳一怔,别过脸不吭声了。
对付韶芳这种智商感人的人,还是轻寒这种一天到晚顶着一张“老子很不爽,老子要杀人”的棺材脸的人比较有用。
消停了这么一小会儿,气氛一时尴尬起来了。说书老头的目光四下里一扫,眼中露出“原来如此”的意思,捋着下巴上那一小撮山羊胡子说道:“小老儿瞧得出各位都是人中龙凤,非富即贵,这些宫闱秘事聊作一笑即可,当不得真。”
“哦?”黎铮淡淡一声,似乎越发感兴趣了,“怎么,老先生方才那番说辞,难道都是信口开河不成?”
老头儿老脸一红,很显然他意识到了不该在我们面前谈论襄王之事,想要补救,但他话里的漏洞被黎铮当面指出来了,再怎么厚脸皮,也是一场不小的尴尬。
然而说书的就是说书的,靠的就是这张嘴,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百年枯树都能开满金灿灿的菊、花。
说书老头儿两眼一眯,拖长了音调“诶”了一声,两手一比划,道:“这位爷此言差矣!须知但凡流传千古的事情,总有几分传奇色彩,譬如封神演义,又譬如历朝历代的传奇故事。小老儿今日说的这位襄王爷,那也算得是东黎第二传奇了!”
这时,那少女接过话头,为她爷爷捧了一把场:“这襄王爷如此轰动东黎的人物,才是第二传奇,那么第一传奇又是谁呢?”
第一传奇自然是皇上了,天底下有谁敢跟皇帝争第一的?
果不其然,老头儿冲他孙女儿怜爱地笑笑,道:“这东黎第一传奇嘛,自然是当今皇上喽!当今皇上十五登基,在摄政王的高压下,惩贪官,治奸臣,开创了咱们东黎这般盛世,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东黎第一传奇了!”
死老头子,说到本王的时候,都他娘的是坏话,说到黎铮的时候,全是歌功颂德!这个杀千刀的! 皇上,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