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蕊用锦帕掩唇,肖似林夏氏的黛眉微扬,笑道:“娘哪会不知女儿真正的心思?这番话是跟女儿说笑呢?”
林夏氏摇摇头,似是责怪实则宠溺道:“真是个鬼精的丫头。”
林如蕊明白母亲是在夸她,遂打蛇随棍上,娇嗔道:“女儿哪有?若能习得娘亲半分精明,女儿便知足了。”
这番恭维话听得林夏氏很是舒服,慈爱地拍了拍林如蕊的手,背靠着软垫子,微微阖眼道:“你今天做得很对,虽然那小蹄子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但与其针锋相对,不如假意逢迎,得到她的信任你再下手会更为稳妥。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很多事情不用放在明面上做的……”
说着,林夏氏顿了顿,略带责备道:“上次你让手下人推她进池塘的事情就没做好,你也不想想,我当年完全有机会取了她的命,却为何留她至今?”
林如蕊尴尬地低下头,随即猛然抬头,眼睛一亮,看向林夏氏的眼神满是崇拜,“莫非娘那个时候就算计好让她代女儿出嫁了?”
林夏氏哭笑不得,指敲了她额头一记,没好气地说道:“娘又不是神仙,哪会知道司徒家的公子一病不起这么多年?”
林如蕊讪讪一笑,“女儿愚钝,还请娘亲说明。”
“虽说斩草要除根,但有时候须给自己留条后路,世事无常,你怎知日后会发生何事?娘当年留着她,便是为了预防日后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这不,还真被娘给估中了。”林夏氏的神情颇有几分自得。
“娘亲果然心思过人,女儿定当好好向娘学习。”
这次听到恭维林夏氏却没有面带喜色,而是幽幽一叹,道:“蕊儿,你是相府嫡出千金,日后又是八王爷的正妃,若没有几分心计的话,那王府弄不好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娘之所以教你这些,也是为你日后打算啊。”
林夏氏虽然手底下有不少人命,但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有一颗慈母之心,说到动情处,眼睛都湿润了。
林如蕊亦对自己的娘亲很是爱重,当即流下眼泪,握着母亲的手,哽咽道:“女儿知道娘都是为了女儿好,蕊儿定不负娘所望,日后必让娘母凭女贵!”
“蕊儿,娘的好孩子啊——”
“娘——”
菊苑,主屋内。
看着林如悦姿势标准的做完请安、福身、行走、坐卧等一系列动作后,陈嬷嬷唇角难得的扬起几分,颇为欣慰的说道:“大小姐不愧是相爷之女,短短数日便将规矩习得差不多了。”
林如悦谦逊道:“如悦天资愚钝,是嬷嬷教得好。”
陈嬷嬷却摇头道:“若无耐性毅力,老奴纵使再有心教也只是做无用功,大小姐不必自谦,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明日再继续。”
林如悦点头,随即吩咐一旁的丝弦道:“丝弦,替我送送嬷嬷。”
陈嬷嬷只是林夏氏指派来教导她规矩的,并非她房里人,所以不住在菊苑,每日教完都要返回自己住处。
丝弦和陈嬷嬷刚离开,林如悦又对抚琴吩咐道:“抚琴,去寻些丝线回来,晚上我要用。”
抚琴有些纳闷,屋里不是还有不少丝线吗?怎么又要去寻?但不敢违背大小姐的吩咐,只得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接着,林如悦又将另外两个小丫鬟支开,等到屋里只剩下她和锦瑟后,她让锦瑟跟她进了里屋,关上房门后,小声问道:“查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