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悦踏进屋内便感觉自己的存在似乎破坏了屋内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但她不动声色,依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柔弱模样,低着头端了一礼,小声地说道:“女儿如悦拜见父亲,母亲。”
“嗯,坐下吧。”林庸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林如悦应下后小步走至林如蕊身旁,说了句“妹妹好”后才坐下,坐的时候极为小心,似乎生怕坐坏了椅子一般,而且还扭动了几下身子,好像是不习惯身上的绫罗。
这番表现落在三人眼里,林庸皱了皱眉,林如蕊讥讽地挑了挑眉,林夏氏虽眼带不屑,却看似关切地开口道:“如悦,你这坐立不安的,是不是身子不适?”
林如悦连忙起身恭敬地答道:“如悦只是一时不习惯,并无不适,劳母亲费心了。”
“没有不适就好,说起来这些年也苦了你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尽责啊。”说着,林夏氏还假惺惺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似乎很是内疚,“原本早该见你,只是一直在追查前些日子你掉入池塘险些毙命的事,前两日才将那恶仆揪出,打了三十大板逐出相府。”
林如悦暗自冷笑,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前两日才查清楚,而且明明是林如蕊指使下人推她的,现在却将罪名推给那个倒霉的下人,漂亮地将林如蕊摘出,现在人也赶走了,也就是说她想追究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如悦谢过母亲。”心里虽然不齿林夏氏颠倒黑白,表面却装出感激不尽的样子,对她深深一福。
林夏氏连忙起身走过来扶她站好,语气很真诚的说道:“你既然唤我母亲,又何须道谢?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年疏忽了你,我已经跟老爷商量过了,从今儿起你就过到我名下,以后你跟蕊儿都是林府的嫡女,一视同仁,母亲会好好补偿你这些年受的苦。”
事有反常即为妖,被冷漠无视了十年之久,突然天上掉下个这么大的馅饼,怎么可能会是好事儿?
如果换做以前的林如悦没准儿会激动得晕过去,但现在的林如悦在商海沉浮好些年,早已练就一双识人的火眼金睛,岂会看不出林夏氏此举必有所图。
默默提醒了自己几次“你是单纯无知的小白兔啊小白兔”,林如悦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林夏氏,眼里满是泪光,惊呼道:“母亲,这……这是真的吗?”
这一抬头,艳惊四座。
林庸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林夏氏眼里厉芒一闪,转瞬即逝,唯有年纪最小的林如蕊有些沉不住气,杏眼里满是嫉妒,拿在手里的手帕被扯得变了形。
“自然是真的,以后你就住在菊苑,我会给你重新安排使唤的下人,月例也跟蕊儿一样,每月十两银子。”林夏氏不愧做了那么多年相府的女主人,很快便恢复了慈祥的模样,说着话还看似怜惜地拍了拍她的手,又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后柔声道:“看看这身子单薄的,母亲真是愧对你去世的姨娘啊。”
也不知道是她天生演技过人,还是手里的帕子做了手脚,眼圈竟然真的红了,隐有泪光闪现。
林如悦也是个演戏高手,暗自屏息了一会儿后立刻逼出眼泪,拉着林夏氏的手泣不成声,语不成句的诉说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看似母慈女孝,实则各怀心思,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