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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父偃急匆匆地来到碧秀宫,拜见李夫人,跑的满头大汗。因为当听到李夫人找自己有要事相商时,主父偃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地来到了碧秀宫。
望着眼前跑的气喘吁吁的主父偃,李夫人忍不住笑了,说道:“主父大人,何故如此?”
“娘娘召见下官,下官又岂敢让娘娘久等。”主父偃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大人请坐,今儿找大人过来,是有要事相商。”李夫人说着,向身旁的侍女递了一个颜色,侍女随即为主父偃端来一杯茶,主父偃口渴,端过茶来,一饮而尽。
“多谢娘娘赏茶,但不知是何要事?”
“大人何必明知顾问呢?大人道号:付雀,乃当今大汉三杰之首,本宫的心事,难道大人猜不到么?”李夫人站起身,靠近主父偃,说道,“本宫如今最大的心病,就是太子之位。我想大人肯定也听说了,当今太子柔弱,不足以奉社稷,继大统,令天下。
我儿刘髆,聪明通达,文韬武略也像极了当今皇上,皇上有意要废掉刘据,立我儿为太子,但朝堂上那班老臣,不识时务,竟然百般阻挠。本宫今天召主父大人,是希望大人能够在皇上面前,推动太子的废立之事。”
主父偃是何等聪明之人,李夫人当着他的面夸赞他为大汉三杰之首,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等于是给他交了个底,主父偃眼珠转了转,对李夫人说道:“娘娘勿忧,刘髆殿下是下官的学生,下官定当全力以赴,相助殿下登上太子之位。”
李夫人听到主父偃这番话,心里很高兴,但没有表露出来,仍然面无表情地问道:“大人以为,该如何才能让皇上废掉刘据呢?”
“娘娘,这其中有一个关键人物,是咱们必须要争取的。”
“何人?”
“司隶校尉陈必达!”
“他?哼,你说话怎么和髆儿的舅舅一个口气。本宫可是听说这个司隶校尉是软硬不吃啊,怎么争取?大人有什么好办法么?”
“娘娘,司隶校尉执掌京师内外的监察大权,负有督查百官的职权,可以说是位不高但权实重。陈必达若倒想太子那边,对我们的大业可是大大不利的。”主父偃说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下官愿亲自前往劝说陈必达,他若倒向咱们,则咱们获胜的机会大,此人若倒向刘据,则刘据的胜算就会大大增加。”
“若他倒向刘据,那咱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李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娘娘请放心,若此人倒向太子,下官还有一计,可保娘娘无虞。”
李夫人听了主父偃的这番话后,微微点了点头,她为了刘髆争太子之位的决心已定,谁要是挡道,她就搬掉谁!
陈必达正在家中与银铃公主探讨楚辞,忽然门卫禀报中大夫主父偃求见。陈必达顿时楞住了,因为他从来都不喜欢主父偃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主父偃这个人。
所以两人在共事时总是明争暗斗,主父偃还利用皇上对自己的审查和不信任,竟然派手下在大汉的牢房里殴打陈必达,若非有诸邑公主相救,他陈必达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他们审查的。
银铃公主知道陈必达很讨厌主父偃,所以对门卫说道:“不见,让他走吧。”
但是今天主父偃是主动找上门来,陈必达从内心里想:“这次他来找我,定然是有事,不妨先听听他是什么看法。”想到这里,陈必达举起手对门卫说道:“你带他去客厅等会,我立刻前去见他。”
这是两人多年来的第一次见面,气氛有些尴尬,当年主父偃要治陈必达的“腹诽”之罪,现如今两人竟然坐在一起谈话,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主父偃主动开口说话了,他对陈必达说道:“陈将军,常言道‘患难易共,富贵难同’,将军大祸将至,还请将军速做决断。”
陈必达一听,不禁一怔,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主父大人,我破匈奴,平南越,在刀剑矢石之间,从未皱过眉头。如今居于长安,大人何言大祸将至?不免危言耸听了吧。”
“自古以来,凡卷入党争者,未有好下场者。当今圣上乃是雄主,最痛恨臣子结党营私。如今将军卷入太子一党,安得不危?”
“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并不是党争,而是关系到立储大计。太子乃国之储君,关系到国家社稷安危,故废立不可不慎也。当今太子宽厚,仁德布于四海,乃是天下公认之太子。刘髆何人?斗鸡遛狗之辈耳,若立此人为太子,则大汉危矣,国家殆矣,社稷休矣。”
“但皇上废太子之心已定,此事绝无半点挽回之余地,将军又何必做飞蛾扑火之举?莫非是因为诸邑公主的缘故?”主父偃问道。
“此事与诸邑无半点关系,我身为司隶校尉,有监察百官之权,废立太子乃是国家大事,又岂可儿戏?当今太子对国家有大功,并无过错,皇上若因为喜爱李夫人而生出废长立幼之心,则害于国而危于家,必达又岂能坐视不管?”
主父偃阴着脸,走近陈必达,然后伸出手在陈必达的茶杯里一蘸,在桌子上写下了“大司马”三个字,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刘髆殿下指天为誓,若陈将军保他为太子,他日登基为帝,必定任命陈将军做大司马,位列三公,此人臣之极也。”
陈必达摇摇头,说道:“想用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来拉拢我,你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正说着,陈必达不经意间又撇了一眼桌上的那三个字,突然感到怎么这么眼熟啊?这字体好像在哪里见过。陈必达猛然想到,当年在平定南越时,曾经查获了一封来自长安的书信,信中写道:“老虎将至,可速回番禹,待机而动,等我消息。”
陈必达当时就感到很奇怪,到底是谁藏在长安城中与南越的敌人暗通款曲,这个隐藏的内奸到底是谁?这个内奸和匈奴伊稚斜单于口中的内奸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陈必达,但是今天当陈必达看到主父偃用手蘸着茶水写在桌子上的三个字后,一切事情他就全部明白了,原来一直隐藏在长安城中的内奸,就是中大夫主父偃。
主父偃看着陈必达陷入了深思,知道他在想事情,顺手用袖子擦掉了桌子上的三个字。然后对陈必达说道:“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想通了就来找我。”
陈必达当然不会去找主父偃,他前去找汉武帝,汉武帝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精神已经远没有之前那样了,看见陈必达来了,汉武帝微微笑了笑,说道:“必达,你来找朕什么事啊?”
“陛下,请看看这个。”陈必达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绢帛,交给武帝,然后问道:“陛下,是否觉得这个字有些眼熟呢?”
汉武帝仔细看了看信,笑着说道:“这不是中大夫的字么?校尉大人又是如何得到的?”
于是陈必达将出征南越时发生的事情以及是如何得到这幅绢帕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武帝听。
武帝听后,脸上毫无表情,眼睛微微闭着,说道:“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如何能断定案件。况且你当年不是也多次被人模仿字体,伪造来往书信来嫁祸给你,陈将军,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么?所谓‘孤证难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陛下,末将也没有想过用这封书信来扳倒主父偃,只是想告诉陛下,主父偃的为人就行了。”
毕竟主父偃是朝廷的重臣,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想要扳倒他简直必登天还要难。
汉武帝望着陈必达离去的背影,突然叫住了陈必达,问道:“必达,你看朕这个皇帝,是否合格?”
听闻此言,陈必达停下了脚步,然后对武帝说道:“陛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非一人之天下也。末将以为,‘废长立幼’乃是取祸之道,陛下玩玩不可使用。刘据和刘髆都是陛下的儿子,不如把他俩叫到一起,出题靠他俩,选出优胜者,以此来决定太子之位的归属,不知陛下意下如何?”站立一旁的汲黯小声对陈必达说道:“万一太子殿下输了,这可怎么办啊?”
陈必达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请汲大人放心,刘据殿下是决对不会输的。而反观刘髆,整日里就知道玩,就他那水平,他是不可能战胜太子殿下的。”
汉武帝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就同意了。陈必达心里得意极了,因为前几天诸邑找过他,要他要不动声色地把太子刘据弄回长安,还不能惊动了李夫人及其党羽。陈必达只用了这一计,就成功地解决了这个看似误解的难题。
由于陈必达没有找自己,而是跑到当今皇上哪里告了他,这主父偃这次可是丢人丢大了,但他好似胸有成竹一般,“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因为他知道陈必达的软肋在哪里,只要攻其软肋,则陈必达必败。主父偃对李夫人所说的第二套计划,已经开始要提上日程了。 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