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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长安城一直在下雨,虽然不大,但是淅淅沥沥的,不停的下着,让人的心情也很阴沉。
长安的酒肆却是个例外,酒保仍旧像往常一样在招呼南来北往的客人。但有个客人很奇怪,每天都来,来到就坐到靠墙的一张桌子上,拼命地喝酒,直到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然后第二天再来,还是重复昨天的故事。
酒保感到很奇怪,但是却不敢问,因为这位客人好几次都没带够酒钱,老板非但允许他赊账,还让伙计送他回旅店。酒保心想,这位客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不然老板怎么会对他这么好呢?今天这位客人又来了,仍旧拼命地喝酒。
见此情景,酒保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望着那位客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正要准备去忙的时候,只听到邻座的两位喝酒的客人在小声地议论。
“哎,你知道那家伙是谁么?”一个长脸说道。
“不认识,你认识他么?”回答的人是个圆脸。
“你连他都不认识啊,”长脸显出不屑的神色,“他当初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啊。”
“奥?他谁啊,你到时快说啊。”圆脸有点急了。
“大汉的司隶校尉,又被皇上封为奋威将军,更关键的啊,他是诸邑公主的相好。”
“哈哈哈哈哈,”长脸和圆脸一同发出了一阵坏笑。圆脸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原来他就是有‘卧虎’之称的陈必达。他怎么成这怂样了啊?”
长脸说道:“你有所不知,这小子得罪了主父偃大人,主父大人略施手段,这小子就被皇上免职了。”
“啊,这么严重啊,主父大人真厉害啊。”圆脸惊叹道。
“这算什么,”长脸继续说道,“要不是诸邑公主力保他,这小子早就被主父大人弄死了。当诸邑公主的相好就是不错啊,得罪了当官的也不用怕被弄死了。嘿嘿嘿嘿。”
两个人又发出了一阵奸笑。其实陈必达从一开始就听着他俩的谈话,内心里也从权且听听街谈巷议发展到了必须揍这两个家伙的程度了。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长脸和圆脸。这两个家伙看到陈必达走了过来,都明显地有些紧张。
陈必达一屁股坐在了长脸的旁边,说道:“这位兄台,你刚才的话我全听到了。我给你纠正两点。
第一,我和诸邑公主是清白的,你侮辱我不要紧,但你刚才侮辱了诸邑公主。
第二,我没有得罪主父偃,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与主父偃本无恩怨,但他嫉贤妒能,非要与我为敌。你刚才说的没错,的确是主父偃施了手段。但我被皇上免职,却与此人无关。现在听清楚了么?好了,你要为你刚才说的话付出代价了。”
陈必达一把抓住长脸的头,猛地摁在桌子上,抓起一坛子酒倒在了长脸的头上。不停地倒,直到把一坛子酒全倒光为止,然后一脚把长脸踢翻在地。旁边的圆脸吓得魂不附体,落荒而逃。长脸吓得不停地磕头求饶,陈必达一把抓起长脸,正要挥拳猛打,突然手臂被人抓住了,陈必达扭头一看,竟然是子娴。子娴说道:“陈大哥,放了他吧。”陈必达慢慢地松开了手,长脸赶忙逃走了。
陈必达和子娴坐下,他还想继续喝酒。子娴说道:“你还想借酒消愁么?当日那个统帅千军万马,威风凛凛的陈大哥去哪里了?为什么眼前的你我都不认识了?官职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
“子娴,你不会明白的。我根本不是为了那些狗屁官职。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对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我陈必达怎么会放到心上呢?我南征北战,披荆斩棘。征战沙场,一心为国。到头来,我赫赫的军功竟然抵不过奸佞小人的几句话。我真的很寒心啊。”说完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别喝了,”子娴一把拉住陈必达,“你这样子,诸邑姐姐也看不起你。”
陈必达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陈大哥,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的。”子娴说道,“上次在监牢里,是主父偃让我*****”
陈必达摆手示意子娴别说了,“子娴,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事情我都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陈大哥不会怪你的。”说完一抬头,一碗酒就喝下去了。
子娴看着陈必达,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又恨又爱。恨他,是因为这个男人曾经率领汉军打败了她的部族。爱他,是因为这个男人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对爱情的专一、执着,对朋友的真诚,对战友的关怀,以及对敌人的冷酷。
她一直认为只有匈奴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汉人不过是下等民族,是要被匈奴人征服和统治的。
但是这个男人横空出世,北破匈奴,南定百越。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他的血液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力量?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如此的魅力。难道他就是汉魂,大汉之魂。大汉有了它,就算被打败多少次,都会再站起来。有了它,任何民族都不可能征服汉民族。因为大汉的魂魄还在,大汉的精神还在。人如果没有了魂魄,没有了精神,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民族,如果没有了魂魄,没有了精神,就是一个没有前途、注定要被灭亡的民族。但是汉民族,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失败,还是一次又一次在血与火之中像凤凰般涅槃重生。这就是汉魂,大汉永远不亡的民族精神。
“可怜的哥哥,匈奴的大单于,他一心想要灭掉大汉,但是他的这个愿望恐怕永远也实现不了。大汉有陈必达在,有霍去病在,有千千万万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就永远都不会被征服。希望哥哥还是收手吧。”子娴心想。
陈必达看到子娴有些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自己又不好问。于是倒了一碗酒,给子娴递了过去。子娴摇了摇头。陈必达看子娴不喝,自己又一饮而尽。“希望陈大哥能重新振作起来。”子娴心想。
未央宫里,汉武帝正在与东方朔交谈。东方朔对汉武帝说道:“陛下,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为何陛下弃‘卧虎’而不用呢?”
汉武帝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是那只死老虎啊,呵呵,你不提朕都差点忘了。这个陈必达,品行不端,心术不正,其貌不扬,面目可憎,用之无益,杀之可惜,朕深厌之。”
“呵呵呵呵,”东方朔笑了起来,“陛下没有说实话,如果陈必达果真如此可憎,恐怕他就是长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啊。请陛下对臣说真言。”
“陈必达北破匈奴,南定百越,的确是战功赫赫。但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打诸邑的主意。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朕不喜欢他,要不是诸邑的原因,朕早就把他废了。”
“陛下,世间有两样事是最悲哀的,陛下知道是哪两样么?”
“奥?那先生说说,是哪两样事啊?”汉武帝言道。
“英雄空老山林日,美女深闺未嫁时。”东方朔回答道。
对于东方朔的含蓄回答,个中深意,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当然明白,他看了东方朔一眼,没有说话。 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