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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煜泽进了主治医生办公室，舒静曼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他出来。
走道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不是很浓，但也绝对让人忽视不了。
有的事，不是逃避能解决的，一味的躲躲藏藏不如勇敢去面对。
回家的事，她昨天就和舒颜颜说好了。现在不能回去，她打了个电话给舒颜颜说明情况，今天是不能回去了。
舒颜颜的学校已经开学两周了，但因为不放心陆馨，她每天都得回家，宿舍就没去住，想着得找个时间把宿舍的东西全部搬回来。
今天恰逢周六，她一直在家里呆着，等着舒静曼回来。接到电话时，还想着这么早他们不可能就到了吧，会不会是需要她去车站接接，却没想到是她突然有事回不来了。
“她……还好吗？”舒静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嗯，挺好的，不用担心。”
陆馨因为刘茂智的事，进了公安局几天，现在已经放出来了。只是情绪不太好，终日沉默寡言，也不愿意出门，这也是舒颜颜担心的地方。
“姐……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当然可以的。”
“姐，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
“妈妈被带走时，我打电话给远明哥请他帮忙了，也没说声谢谢，你可不可以帮我……当面谢谢他？”
舒静曼不知道有这回事，“好的。”
“谢谢。”
“姐妹间，说什么谢谢。”
“以前没发现，现在才觉得，其实你人挺好的。”
“才发现啊。”
“是啊，谢谢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妹妹，对不起……”
“别说这些，我不爱听，见面的时候好好聊聊吧。”
……
这还是从小到大，姐妹俩第一次平心静气说话，没想到是在电话里。
舒静曼从小就不大爱讲话，性格喜静，舒承志走了后，更是一度被同学叫“冷美人”。舒颜颜则不同，活泼爱动，能说会道，颇得周围人的喜欢。可能也是性格的不同，姐妹俩关系不太好，舒静曼有什么也不说出来，舒颜颜呢，则是有什么就得表现出来，她不喜欢舒静曼，对她的言言语语就都不好听。
挂断电话，两人都有些感概。
舒颜颜刚挂断电话，陆馨围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个头，她正在煸炒排骨，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油炸声，听到客厅里的人在打电话，但是听得不清。
“要来了吗？”
舒颜颜捏了捏手机，她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害怕从她眼中看见失落。
自从昨天早上接到姐姐电话，说是他们今天会回来，她告诉妈妈后，妈妈一开始是沉默，然后又说好。等她下午从学校回来时，发现屋子里已经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今天一大早她刚从卧室从来，就听见有人敲门，妈妈手里提着从菜市场买回的大包小包的蔬菜生肉站在门口。
这还是出事来第一次，她看见妈妈这么有兴致。
这段时间，妈妈情绪低落，家里一直乱糟糟的没人收拾，她尝试着收拾了一番，却是越收越乱。就连妈妈最热心的做饭做菜，从警局回来后，她也兴致乏乏，不愿意进厨房。一开始那几天，都是她从外面餐馆拿的外卖，她上学了就糟糕了，妈妈要不就是不吃，要不就是干巴巴吃点面条。外面餐馆开门也有时间限制，不总是那么方便，而且上次发生的事，左邻右舍都传遍了，她也疲于解释。妈妈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去接触外面的人，中午要是有餐馆的人送饭来，估计她也不会开门。
于是她自己学着做饭，虽然稀里糊涂的，但勉强还能吃。早上去学校的时候，她就提前把饭菜做好放在冰箱里，中午的时候，提醒妈妈打开冰箱把饭菜热一遍。虽然不新鲜，但总比妈妈什么都不吃的好。
母女俩视线长时间的对视。
“是不是……”
“妈，是这样的，姐姐她今天……有点事，可能过两天才能回来。”
陆馨低下了头，在围裙上反复擦着手上的水渍，“这样啊。”
“妈……”
厨房里，红烧排骨的香味飘散开来，浓郁纯正，已经可以起锅了。
舒静曼挂断电话，还没见穆煜泽回来，于是她又拨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却不是她要找的人，而是一道甜甜的女声。
“喂，你是谁啊？有什么事？”
“我……”舒静曼这才后悔，他昨天双手包扎得严严实实，怎么可能能自己接电话。
“说话！不说话我挂了啊。”女声甜美，但是脾气却不小，舒静曼甚至以为自己是拨错了电话。低头确认了一遍，没错。
“不……等一等，我找张远明，想问他在哪间病房？”
“你是……”那头的女声有些迟疑，还没等这头舒静曼说话，就听见那头的人大叫出声：“二哥，二哥，有人打你电话，是昨天那位漂亮的小姐！”隔着电话，舒静曼都能听见她声音之洪亮，接着是叮叮咚咚跑步的声音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舒静曼有点后悔打电话了，她应该直接去住院部问的。
过了一会，那头跑步声停了下来，还是刚才的女声，只不过这次没朝她大吼。
“我到了，我拿着电话，你和我哥说吧。”
然后她就听见张远明那温和儒雅的男声，“静曼。”
“远明哥，是我，你好些了吗？”
“我只能说我不用工作，可以安心休息一段时间了。”张远明回答得不失幽默。
“你在哪间病房？我来看看你。”昨天他们去的是门诊部，要住院的话，自然会转到住院部这边的大楼。
“你不用去了，我没有住院，已经回家了。”
“啊？”
舒静曼先是惊讶，随后又想到，他那样的家庭，自然是有家庭医生的。
“嗯，我现在就在家里，刚刚和你讲电话的是我妹妹，你昨天见过的，这丫头说话横冲直撞的，你可不要和她计较。”
“哥……”
昨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位漂亮小姐，原来是他的妹妹。
“怎么会？你妹妹她，很可爱啊。”
电话里传来张远明爽朗的笑声，还有嘻嘻嘻的女声。
“对了，远明哥，上次警局的事，颜颜托我给你说声谢谢，多谢你的帮忙。”
“那件事啊，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其实……”
舒静曼听着电话，突然注意到前方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某个男人大踏步正向她走来，而且，目光是看着她的。之前他交代的话还在耳边，她竟有些心虚，所以赶忙出声打断张远明的话，“反正就是要谢谢你。我还有点事，先挂了，你好好养伤。”
收好手机回过身，穆煜泽正好就停在她身前。
“煜，你回来了。”
“给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我们现在去哪？”
“谁？”
他不是应该先问是男是女吗？怎么现在问得这么快了？
舒静曼决定做个诚实的孩子，“张远明。”
果然，某人皱眉了，“我不是说过——”
“你明明知道他出了车祸，我打电话只是问候一声，而且，你心里知道，我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她才不信，他会什么都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她敢百分之百保证，司机已经给他报道过了。
某人瞪了她一眼，一个人朝前走了。
“你小心眼……”舒静曼气愤地追上去。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嗯。”
某人满意一笑。
舒静曼笑着的脸僵了。这就是恶霸当道的世界，即使她再有理，也得给霸道无理的强权让道，还得保持住微笑。
算了，她是个好脾气的人，不和某人计较。她想。
不过，在追上某人缠住他的手臂后，她又很没原则很没志气地给他细细解释了一遍。
“上次你不是把……她抓走了吗？”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发现她没办法再直接叫出那个曾经无比亲近的称呼了，“颜颜找了远明哥帮忙……”
穆煜泽眉一挑，“你叫他什么？”
舒静曼咬牙切齿，“他，颜颜找了他，请他帮忙，让我和他说声谢谢。”
“你认为，没有我的吩咐，我亲自叫警察带走的人，能回来得了吗？”某人十分恼火。本来他没打算和她说这件事，但是，有人要抢了他的功劳威胁到他的地位，那就不一样了。
“哦。”
“你不感谢我吗？”
“谢谢。”
舒静曼暗暗鄙视：哪有人做了好事，主动向人邀功的。
（作者的话：第四百一十一章重复了，我删除不了，也联系不到编辑修改。非常不好意思。） 亿万老公的豪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