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频儿与冯宾茹亦随即赶了回來
二女初始未在意待传信亲卫走后却是越思越不对劲刚刚才有人将塞米拉接走怎的现在又使人來
“谁你们怎么就随随便便让人把人给接走了到底是谁”王二几乎是在吼了
“赵三哥亲自去的”冯宾茹应着一脸的困惑与频儿相互对视一眼
王二闻言脸色一片惨白唇角哆嗦着半晌未得言语赵更年跑去终南山将塞米拉骗走这其中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了王二也顾不上去与二女解释拔腿便往外走一路策马急奔去寻赵更年
“赵将军前日便已奉旨出京去往荆州公干”小校的话语将王二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
动作如此之迅速时间掐算得如此精细
王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王府的了一屁股瘫坐于厅中呆呆地望着院中脑海中一团浆糊虽然李义府前番已有提醒但确确实实是未想到对方下手如此之狠这个时候将塞米拉骗走一旦追究起來自己纵然全身是嘴这事也说不清楚了事发之前赵更年已然奉旨出京要说他去往终南山行诈谁会相信人家只会说自己做贼心虚将塞米拉藏了起來
任仁瑷闻知消息好不容易从王二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大概早已惊得花容失色哑口无言呆立当场
王二勉强定住心神稍稍理了理思路方自省起该去寻冯天长西北之行他亦是当事人之一必要的时候至少还可从旁佐证
可惜身子还未站直宫中已经來人诏王二觐见
王二情不自禁摇晃了几下险些沒摔倒当场直感觉到一张无边的网幕铺天而來黑沉沉几欲令人窒息……
两仪殿上李治脸色铁青长孙无忌、褚遂良、李绩、來济、韩瑷等诸大臣位列鸦雀无声
“混帐朕让你去西北你却搞出这么一摊事來”李治“啪”地一拍得案几“纵兵烧掠枉杀无辜、以势欺人强抢民女哼~中书省诸大臣联名状告于你朕倒要看看你如何作答”
不但王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诸大臣亦自脸色变换唯有英国公李绩一副置身事外模样微眯着双目无甚表情
王二飞快地扫了一眼殿上诸人果然是够给面子差不多当朝的宰辅都到了王二的心止不住一点一点往下沉与其说是惊骇倒不如说更多的是愤怒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唯有低头不语以待君言
李治回喘了一口气瞥了王二一眼冷笑两声略略将音量放低了些“忠翊郡王~此事你有何解释”
别个有何感觉不知但这话听到王二耳中明显是带有鼓励之意
“回万岁爷西北一行赵将军自始至终随臣左右只须诏其一问真相不难大白”王二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既然万岁爷开了金口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事情当还不至于太糟糕只是~赵更年早不出京晚不出京偏偏这个时候去了荆州其上终南山一事又该如何解释若是不将这点弄明白纵然是口吐莲花怕也撇不清楚
“哼”李治将目光转向长孙无忌“赵国公~赵更年眼下不在朝中但当日所言你是最清楚不过不妨说与忠翊郡王听”
长孙无忌转出列班躬声应喏一声方道:“皇上明鉴臣所奏书正是依赵将军所言而列”
“忠翊郡王你现在明白了”李治言语倒是越來越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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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明是明白了长孙无忌只是代笔提奏所有罪名竟是赵更年罗列而致可是却愈发糊涂了赵更年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与长孙无忌合谋就算是斩了我王二项上人头抄了郡王府于他赵更年又有什么好处还有既然赵更年是首告为何万岁爷要在这个时候遣他离京
当然王二还不至于懵懂到去问李治要答案别的不说起码万岁爷何时因何故派何人办差无论如何也不是作为一个臣子该问的事
“太尉大人~”既然万岁爷点了名将长孙无忌提将出來王二自然明了其中含义索性将话语指向了长孙无忌“赵更年所言可有证据”
长孙无忌似乎早有准备不加思索应道:“何时何地涉及何人赵将军说得一清二楚当不会是空穴來风罢”
“哦~”王二拖着长长的尾音“原來只是得个‘说’字嘿嘿~好好极了”却突然话锋一转“幸好赵更年与太尉大人有故要不然的话太尉大人可就麻烦了”言下之意反正也是他“说说”而已若果今日说的不是我王二换做是你长孙无忌是不是就该轮到别人來拿你问罪呢
既然大家都沒证据那还不好办不就看谁更能“说”了
“你~”长孙无忌稳住神态悻悻道:“若论与本相有故放眼这满朝文武又何止赵将军一人”这话有沒有摆老资格的意思不得而知但其中显是暗指眼下公事公办与个人交情无关
王二文才不怎么的口才却是不差“是极是极太尉大人两朝元老别说满朝文武了便是万岁爷也是太尉大人看着长大的太尉大人又何必逢人便说生怕人家不知晓呢”这厮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当今而言谁不知道李治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挟先朝之威而自重
长孙无忌可也不糊涂情知不可在这一点上去与对方纠缠可话说到这份上也不能装着沒听到当下撇开王二躬身去向李治告罪“启禀万岁老臣从无此意”
李治倒是无有因此而不快温言道:“赵国公无须挂怀~”却转而对王二喝道:“就事而论事忠翊郡王不可乱呈口舌之利”言语虽厉神色却并无愠意
王二躬身应喏垂手不语却是暗自琢磨万岁爷这回一反常态究竟揣的什么心思
李治将奏章挑在手中示意道:“赵国公既是有本告忠翊郡王之罪朕亦不好有所偏颇如今朝堂之上不妨当面对个清楚明白也显得两家落个公平”
长孙无忌施礼而应还未开言王二倒是不客气了抢先道:“纵兵烧掠枉杀无辜、以势欺人强抢民女太尉大人仅凭赵更年一家之词便能作出如此断定”
“正因为片面之词不可信本相方才禀奏万岁请王爷当面对质”长孙无忌俨然一副不偏不倚姿态“敢问王爷当日西北之时王爷可曾下令纵兵深入敌腹所过之处烧杀掳掠祸及无辜百姓”
这便是要开始逐一推问了
王二偷偷窥视一眼李治见圣颜不似先前怒意做作心中多少有了些底遂朗声应道:“两军相争难免祸及无辜太尉向日亦是统军征战之人居然问出此等话语哼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长孙无忌倒是拎得清“王爷休要错开话題征战延祸确系在所难免但若统军之将刻意为之却是另当他论”
王二毫不相让“是否刻意为之本王说了不算赵更年说了也不算西北诸将人人皆知來往公文亦有明言太尉若想知道真相不妨发函问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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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王爷提醒本相已禀过圣上使人前往查探不日便有结果回传”长孙无忌冷哼一声“不过~据赵将军所言当日王爷曾亲口下令使罗通将军率八千轻骑一路袭扰嗜杀所过之处牛羊杀尽掳掠无数敢问王爷可有此事”
王二心中叫苦不已暗骂长孙无忌狠毒其中细节一时说不清楚但使兵奔袭确实是出于自己将令这一点自是无法否认而罗通兵行之处掳掠妄杀虽是不大可能但宰牛杀羊却是不差长孙无忌这话问得道貌岸然真中夹假一时之间旁人哪里能分辩得了
长孙无忌进一步逼问道:“敢问王爷可有此事”
王二被逼得紧了索性也不去跟他于细节处辩解反问道:“本王亦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尉大人赐教~两军阵前断其粮草可有差错”
长孙无忌也是粘上毛便是猴精之人自然不会上王二的当“断粮截道自是兵家常识然则王爷下令刻意诛杀无辜却是不关此事”
开头还只是行掠现在已成了诛杀再要让他说下去怕不要成了清洗突厥全族了
王二狠得牙根直痒痒竭力使自己冷静下來“突厥素來军民不分这点太尉大人当是再清楚不过了罗将军率孤军深入敌后一心靖边安民所过之处只断突厥供给之物于民毫不相干何來诛杀之言太尉大人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罢”
其实话要说回來敌我之间杀掠平民亦是常事只不过不好拿到场面上讲而已何况当初罗通行此策亦是多有注意不敢叫部属滥杀无辜长孙无忌栽赃也确实是栽得有点勉强
但问題是朝堂之上有些事大家明白是一回事说出來却是另外一回事此亦令王二有口难辩之处
好在王二有自己的办法不好辩解便索性不再与对方纠缠侧身冲李治一拱手差不多是有些撒赖了“微臣自问学识孰浅承蒙万岁不弃得以经略西北军务自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松懈上托天子洪福下承三军将士用命侥幸得成不敢自言其功总算是得保一方安宁却不想太尉大人听信小人之言于毫末处纠其责微臣百口莫辩还望万岁明察”
李治只“嗯”了一声还未出言长孙无忌却是得理不饶人“王爷平叛有功世人岂敢有疑然则功是功过是过岂能只问大功不究其过此风一开后人竞相效仿岂不有失我朝声威”
王二火起脱口而出讥讽道:“倘若当初是使太尉前往我大唐赫赫声威当是远扬于天下”不管怎么说突厥扰乱多年老子辛辛苦苦几经生死好不容易使西北安定下來你倒好安坐朝中挑拨是非上嘴唇一嗑下嘴唇说得倒是轻巧
长孙无忌毫不为逆不紧不慢道:“本相不敢妄自夸口王爷征战西北确系为我大唐立有汗马功劳于此一点本相亦是佩服得紧只不过~”长孙无忌话锋突转双手合抱朝上放一拱手“我文皇帝在位时数次御驾亲征却不见用王爷如此非常手段一样是荡平蛮夷臣服四方”
说來说去还是那句话平叛有功手段不当
哦~抬先帝來压我这种招数也不是你长孙无忌一个人会使
王二依葫芦画瓢也是一拱手“文皇千古一帝文功武略无人可及太尉竟然降先帝之尊与本王相较而论明白事理之人只说太尉抬举本王若是不知晓的还以为太尉看不起先帝了”
这个罪名确是不轻长孙无忌亦知失言连忙折腰向李治告罪“启禀万岁老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李治依然无甚表情微微抬抬手“于事论事不究其责赵国公无须挂怀”
这话听到王二耳中未免大不是滋味这也无须挂怀那也无须挂怀万岁爷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就任凭这老家伙一味地逼问于我么你难道看不出么他这是在先下手为强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剪除你老人家的臂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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