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门要了一个僻静的单间坐下对万兵说:“东哥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当着他的面说沒问題”
万兵知道我跟王东的关系冲王东一笑:“东哥是我的偶像我避讳他干什么”
我示意王东出去点菜直接问:“你是什么时候回來的”
“宽哥我知道你一直担心这事儿听我从头对你说”万兵说“去年我跟奎哥去了威海找到老谭以后先是吓唬了他一通老谭同意了咱们的条件晚上请我们吃饭当初我和奎哥都沒在意他的意图以为这顿饭算是‘和合宴’谁知道酒喝到一半外面就进來了三个拿枪的家伙奎哥直接‘毛’了沒等他们动手先下手了一枪打爆了老谭的脑袋那三个家伙全懵了举着枪不敢动……妈的假装黑社会呢我和奎哥把他们的枪下了以后绑在单间里就走了出事儿了我们就沒敢回來本來想打电话跟你打声招呼奎哥爱面子觉得他跟着你一件漂亮事儿沒办成这次又惹了这么场祸害一定会连累你他沒脸见你了……宽哥奎哥的脾气你知道我就不说了后來我们俩就分手了他让我回來我不敢害怕这事儿沒完一直在外面躲着最近我打听到这事儿过去了就回來了沒地方去我还想跟着宽哥吃饭”
“沒问題你还回來”我笑了笑“我明白了郑奎这小子是彻底豁出去了你们出事儿时间不长我就知道了警察找过我让我给搪塞过去了现在沒事儿了只要警察抓不到郑奎他们就沒有证据罗嗦咱哥们儿回來好好干吧”
王东点好菜回來坐下了万兵敬了一杯就不喝了他说这些日子他在外面流浪养成了不喝酒的习惯我沒劝他和王东边喝边聊王东说二哥知道吴胖子的野鸡饭店吗遇到麻烦啦前几天一个外号叫老虎的混子带着三十多个人在那里闹事儿白吃白喝还把饭店砸了个稀里哗啦最后用刀架着吴胖子跟他要一千块钱吴胖子害怕当场给了后來老虎又去找吴胖子让吴胖子每个月给他一千块钱说是保护费吴胖子当面答应了他过后找了王东想每月给王东两千让他带人去把老虎干挺了王东把吴胖子踹了好几脚你他妈的有毛病沒看见我现在做正经生意了我想了想问王东那个叫老虎的是个什么來历王东说操谁不知道他整个一个无赖逮谁敲谁沒有怕的人像条疯狗一样
“他以前是跟谁玩儿的”我的脑子一亮想要利用他一下
“自己混起來的呗跟谁也不‘靠膀’”王东轻蔑地一笑“他以为自己是下街第一名了呵”
“我认识他”万兵说“混子行他也有些资力了名声是一点一点积攒起來的”
“我怎么沒听说还有这么个人”我很好奇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呢
“你整天忙自己的哪顾得上去打听别人”万兵笑道
“咱们进去的时候他刚开始混等咱们出來了他也就成了个人物”王东还在轻蔑地笑
“就这德行还人物”我哧了一下鼻子“每月跟人家要一千这胃口也太小了嘛”
王东把微笑直接变成了大笑:“哈哈哈宽哥你以为一千是个小数目一个工人一月才挣多少”
我想了想那倒也是刘梅一个月才挣八十左右呢笑笑说:“呵‘小戳戳’啊”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谱我必须把这个叫老虎的家伙笼络到自己的身边因为以后的路上肯定会有不少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不想动用自己的伙计一來是因为他们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应该给他们一条相对平稳的路來走二來也是为我自己考虑因为一旦我的人参与了这些活动就等于把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我不想做那么傻的事情
我慢慢啜了一口酒问王东:“你知道老虎现在哪里”
王东吃了一惊:“什么意思你不会是真的想插手这事儿吧”
我摆了摆手:“我有我的打算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人先回答我的话”
王东无奈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摇摇头说:“胖子给过我一个传呼号想不起來了”
我摸出电话本查到了吴胖子店里的电话号码让王东和万兵别出声直接拨通了那个电话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问我找谁我说找吴经理她问我是哪里的我说我姓张叫张宽你对他一说他就知道了那个女的说吴经理今天沒來你要是跟他熟悉就直接打他的大哥大吧看來这小子很仔细像是被人找怕了的意思我说我跟他好长时间沒联系了你帮我找找他你一提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让他给我打电话随口说了我的大哥大号码那边说声“请稍等”挂了电话万兵歪着鼻子说:“我觉得像你这种级别不应该跟吴胖子这种下三烂玩意儿直接对话派个兄弟跟他谈就是了”
“你级别不小你去”王东刚想开句玩笑我的大哥大就响了我按了接听键那边说:“宽哥吗我是胖子啊”
“哈哈你很忙啊”我嘘了一声让金高和常青别说话
“沒办法不忙怎么办我得吃饭啊哪敢跟你比伙计那么多不用亲自操心”
“胖子”我不想跟他罗嗦直接说“听说你最近遇到麻烦了”
“谁说的沒有的事儿”吴胖子借机献媚“谁敢找我的麻烦不知道我跟宽哥是什么关系”
“别说废话了王东告诉我的听说有个叫老虎的‘诈厉’你我想帮你”
“宽哥不是吧”吴胖子似乎很吃惊“你‘稀的’管这种小事儿”
“胖子跟你说实话不牵扯‘稀的’不‘稀的’我是想给我的弟兄们多条來钱的路”
“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吴胖子反应很快“自从一哥‘走’了以后我这里就经常被人欺负蒯斌哥又忙抽不出人來帮我既然宽哥有兴趣宽哥的人就來吧”吴胖子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宽哥一个月三千怎么样”
“少了五千”我的口气不容置否
“四千”吴胖子犹豫了一下嗡声道
“那你还是找蒯斌吧我不做你的生意了”
“四千五”吴胖子咽了一口唾沫嘎的一声
“胖子咱们这是赶集买菜”我笑了“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别跟我讲价钱”
吴胖子不说话了他好象在那边把算盘搬出來了噼里啪啦地打我冲王东做了个鬼脸捂着话筒说:“你说这小子不是缺他妈脑子吗他跟我讲的什么价钱我要是不管这当口他找谁去哈哈”吴胖子还在那边喘气我忍不住了“胖子想好了沒有放心我派去的人很讲职业道德不会吃你一顿饭抽你一支烟……还沒想好那算了我挂电话了啊”
“好就这么定了”吴胖子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宽哥有时间吗到我这儿來吧我想请你吃顿饭”
“以后再说吧你把老虎的传呼号告诉我今天我先把这事儿给你办了”
“不用这么着急吧”听得出來吴胖子很惊喜但他在装“先吃个饭我好好跟你汇报汇报工作”
“你不用跟我玩这套虚的哥哥是个痛快人说办就办决不拖拉快说号码”
吴胖子的嘴皮子一下子利落起來铿铿地念了一串号码:“记下了宽哥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我打断了他:“你还指挥我放心吧你平安我拿钱就这么简单好了挂了啊”
吴胖子还在哎哎着我已经把电话挂了转头扫了王东一眼:“下一步该你了”
王东用双手使劲地在脸上搓了两把托着腮帮子念叨:“先礼后兵先兵后礼这得策划策划”
我盯着王东看了好久转头对万兵笑笑说:“听见他说什么了吗得策划策划”
万兵也笑了:“东哥貌似粗鲁其实精细啊……不过砸那么个街痞不需要策划的依着我直接剁了他拉倒”
王东横了他一眼:“你小孩子懂个蛋直接剁人那不成一般混混了你哥我现在不是那个级别的了”
我眯着眼看他突然觉得王东跟我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历的多少成熟了许多
“还是先礼后兵吧”王东沉吟半晌把脸转向了我“我直接找他谈谈甭了再说谈成了更好”
“你打算怎么谈”其实我早在心里策划好了故意问他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劳改队你沒跟政府学过这招儿吗反正我是运用得得心应手”
“那就开始吧”我拿起大哥大冲王东一笑直接拨了老虎的传呼号
老虎很快就回了电话我冲王东一眨巴眼王东咳嗽一声矜持地摸起了电话:“哪位”
老虎的声音很大:“你打传呼了”
王东把脸板起來声音很沉稳:“我打了我找老虎”
听那边嘈杂的声音老虎好象是在喝酒:“你是谁认识我吗”
“我是王东”
“王东哦我操是东哥啊你怎么知道我的传呼号”
“打听的老虎不是我找你是张宽”
“张宽”老虎的声音显出惊讶的意思“他找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他啊”
“可他认识你想跟你唠叨两句”
“那好张宽呢”
“他在跟一个朋友说话你稍等一会儿”
“那好我等”
王东把大哥大轻轻放到桌子上拽我一把指了指大哥大我把耳朵贴到听筒那里屏住呼吸仔细听那边好象有不少人开锅一样嗡嗡嘤嘤的时候不大这些声音就沒了只听见沙沙的电流声我估计是老虎让大家噤声在跟大家说他接的是我的传呼我听见有个声音在说老大你沒得罪他吧听说他很牛逼的一哥的弟弟跟“街里”的蝴蝶是铁哥们儿金高和天顺还有蒯斌都是他的“牢友”呢另一个声音说沒问題我认识烂木头老木跟张宽是把兄弟他要是找咱们的茬儿我找老木去接着传來一声酒瓶子爆裂的声音一个声音大喊全他妈蛋子张宽怎么了惹恼了爷爷我他妈提他的脑袋给兄弟们下酒好象是老虎扇了他一巴掌那个人哎哟一声哭了虎哥你别对我这样我这几年跟着你风风雨雨跑里跑外的沒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老虎不说话起先的那个声音似乎是在教训那个哭的人你他妈该揍咱们混到这一天也不容易该动点脑子就动点脑子咱们现在的势力根本不是张宽的个儿……我拿起了大哥大:“喂老虎吗”
“是我我是老虎是宽哥吗”
“哈哈别叫我哥咱俩还不知道谁大呢”
“我64年的你呢”
“那你是大哥呵呵”
“咳这说的什么话”他不喊我宽哥了“张宽你怎么想起找我來了”
“沒什么想认识一下”
“好啊我在长兴酒楼你过來吧我给你摆一桌”
我冲窗外一笑:“哪好意思让你破费我小我应该给老虎哥摆一桌的呵呵不说废话了老虎哥听说前几天你去找过吴胖子”老虎咦了一声:“你还认识吴胖子”我说认识我俩关系不错老虎笑不起來了:“张宽我猜他把事情都跟你说了你打算什么办”我轻描淡写地说:“还能怎么办大家都在道儿上混互相让一让别再去折腾他了算你给我一个面子”老虎顿了顿声音相当沉稳:“这样吧面子我给可是他也得给我个面子我已经开口了也不容易让他每月给我五百吧这样大家都好看”我沒犹豫直接说:“不行我派人去了他的钱不能给你我也需要面子”
“明白了”老虎粗重地喘了一口气“话说到这里再说就多余了约个时间吧咱们”
“你说我随时恭候”这小子还处在初级阶段这是要跟我约仗呢我忍不住想笑
“明天晚上八点大海池子怎么样”老虎这话说得气宇轩昂
“行老虎哥是个痛快人”我笑了“一言为定”
老虎啪地挂了电话我回头扫了王东和万兵一眼:“听见了吧这小子跟我装逼呢”
王东把拳头攥得咔咔响:“废了他完事儿你不用去我自己就把事儿办了这个**养的活够了这是”
万兵把眉头皱得像只拳头:“不需要你们像这种沒脑子的傻逼我自己就把他办了”
我坐下拍了拍万兵的手:“你以为我真的会跟他去拼命他的命才值几个钱不会的我不傻”
“对这小子就是打的这个谱”万兵忿忿地说“你想想他跟你约了这一仗不管输赢他的名声又长了一大截子街面上的人好说了看看看看老虎敢跟张宽叫板硬汉子啊操他妈的想得倒美宽哥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事儿我替你來办反正我來无踪去无影习惯了谁拿我也沒有办法我去他家找他一枪敲残废了他再让他‘慌慌’”
“那更完蛋了”王东说“把他敲残废了简单可是宽哥就得去坐几年牢了你想想这个道理”
“不用想”万兵忽地站了起來“跟着奎哥闯荡这么长时间我还沒长点儿本领废他简单让他老实是目的”
“你打算怎么操作”我突然觉得这更是一条捷径因为万兵的确是來无踪去无影的对他沒有损失
“给我一条枪我这就去长兴酒楼当着他那帮小蚂蚁的面儿打断他的腿”万兵的眼睛放出血红的光脸也涨成了茄子色“我知道他们那点儿把戏大场面他们做梦都做不着我一掏枪他们肯定全都尿了谁敢反动我直接放倒他然后我就大摇大摆地走人他们里面的小蚂蚁有不少认识我的根本不敢出來追出來那不等于找死当年我跟着小王八干过这样的事儿我走了他们忙活着抬蚂蚁王去医院吧我带着枪远走高飞他们一分析就知道我是你的人谁还敢再來乱叨叨等这事儿过去一段时间你就出面去找他他不给你当孙子才怪呢怎么使怎么有他连个磕巴都不敢打时间一长你再一笼络人就是你的了这种人天生就是一头牛需要一个懂行的人來‘了了’你先想到了这头牛就给你出力去吧”
看着万兵滔滔不绝的嘴我傻眼了这小子简直太厉害了我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幸亏郑奎把他收拢在我的身边要是这样的人跟了家冠我就等着死去吧这样的人比十个钱风那样的都厉害啊心里不禁暗自庆幸垂着头想了一会儿我抬起头对万兵说:“本來我是这么打算的今天晚上我就带着枪亲自去他家跟他摊牌以我的想法在他家里他不敢动我因为我知道像这种低级小混子都很爱面子一般是不会打一个登门谈事儿的人的如果谈崩了我就想办法让他出來送我那时候你们就出來直接把他架回去慢慢熬他直到把他熬成咱们的一支杂牌军刚才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比我这个办法利索一些这样吧枪我给你人也给你几个你带人去让这几个伙计在暗处等着一旦出现意外就一起冲进去这个你会安排你进去以后冲天棚放上一枪这就结了我估计也就是这么个结局走得要迅速千万别等警察來了……”
“明白了哥哥我马上动身”万兵起身穿上了衣服“让大光跟我去吧别人我不放心”
“行正好枪都在大光那里”我抓起大哥大边拨大光的电话边叮嘱道“千万小心别阴沟里翻船”
“翻不了”万兵笑得很灿烂“真正的**人物我都敢动他何况几个小蚂蚁”
在电话里吩咐完大光我放下电话抱了抱万兵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去吧路上小心警察”
万兵嘬了一下牙花子:“沒那么快警察还以为我是个好人呢你们呢就在这里等我”
我点了点头:“不挪地方这里很安全成功了就尽量回來失败了就找个地方给我來个电话”
万兵走到门口回头笑道:“关老爷温酒斩华熊不信你烫上杯酒等我试试”
万兵一走屋里就显得空了许多我不说话了眼睛涩得厉害转动一下就像砂轮在砬着我眯起眼睛看着浅兰色的窗帘感觉眼睛舒服了一点儿窗帘的颜色跟薄雾中的大海有些类似风一吹窗帘就晃窗帘上绣着的图案也随之变化像海面上飞翔的海鸥这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杨波记得那时候住在刘大为家刘大为家的窗口正冲着大海我经常和杨波一起站在窗前看那无垠的海面风吹过的时候海面上会飘起雾一般的水气那些迎风飞翔的海鸥就在这样的雾气里上下翻飞叫声是那样的清晰很尖利但一点儿也不觉得刺耳软绵绵地往耳朵里面钻看着大海我的心胸就变得无比宽阔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仇人宽恕之心是那么的强烈杨波把脑袋附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我使劲甩了一下头脑子随之清醒了许多站起來一把拉开了窗帘看着白茫茫的大海说:“啊人生”
王东把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喷了个满天飞:“我操啊劳改队里的三字诗來了”
我沒有回头继续朗诵:“啊人生啊……”我一下子呆住了停车场上并肩走來了三个人
我一把拉上了窗帘:“赶快坐好拿出大哥的派头來万兵和大光押着老虎來了”
王东把手里的那杯酒喝了放下酒杯用手摸了一把脸一呲牙一瞪眼一横脖子表情一下子严肃起來脸色铁青目光阴沉好嘛这家伙猛地一看就跟电影里的土匪头子一个德行我冲他一竖大拇指闪到窗帘后面用一根指头将窗帘拨开一条缝眯着眼睛看外面万兵和大光面无表情一边一个把老虎夹在中间疾步往酒店里走老虎走得轻飘飘的脚底下好象踩着一只滑板但他的表情很沉稳甚至还带了一丝怒气万兵这是怎么想的呢怎么直接把人给带來了
看着他们进了大门我坐回來悠然给自己添了一杯酒拿在手里轻轻摇晃着
外面传來一阵脚步声我听见万兵在说见了宽哥规矩点儿沒有礼貌的话我直接当着他的面儿干你
门被敲了两下我沉着嗓子喊了一声“进來”长相如大猩猩的老虎一个趔趄被推了进來
沒等他跟我打招呼我忽地站起來绕过桌子向他伸出了手:“呦老虎哥亲自來了”
老虎有些不知所措把手在裤子上擦两下拘禁地握住了我的手:“宽哥你在这里等我”
“咳什么宽哥”我拉他坐到身边淡然一笑“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论过了吗你大我应该喊你哥”
“都一样……”老虎心有顾忌地瞄了万兵一眼“万兵现在跟着你玩儿啊”
“别这么说我张宽沒那么多规矩大家一起混饭吃不牵扯谁跟着谁的意思呵呵”
“呦东哥也在这里”老虎这才看见王东虎视眈眈地坐在他的对面想站起來王东一把按下他轻轻一笑
我转头对王东说:“你陪老虎哥先聊一会儿我跟万兵说个事儿”冲万兵一使眼色“出來一下”
万兵推开门把我让出去对大光说:“你在这里看着他敢对东哥歪歪直接拿枪‘喷’他”
我回去边关门边笑道:“这是什么话大光给你虎哥添酒”
“怎么搞的”一带上门我就急急地问万兵“你们怎么把他直接架來了”
“关门挤了蛋子赶巧了”万兵把我往旁边拉了拉嘿嘿笑道“我真沒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威力”
“怎么回事儿不会是他一看见你就跟着你來了吧”我很纳闷
“差不多啊老虎是干什么的人家大小也是个老江湖了场面上‘铺撒’的好看啊”
万兵说他去找到大光以后简单一说情况大光找出了两条枪怕老虎走了两个人一刻不敢耽搁打个车就去了长兴酒楼老虎也算是个知名人士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他在哪个房间万兵让大光在大厅里等着万一有什么动静直接冲进去帮忙他自己就撸一下枪管进了老虎的房间老虎他们还在昏天黑地的喝着万兵就站在门口亮出了猎枪老虎的一个伙计一看不好喊一声“张宽的人來了大家上了啊”一酒瓶子摔了过來万兵一歪头冲天棚就是一枪那帮人全趴下了房间里一点儿声音沒有一个服务员想进來看个究竟直接被冲上來的大光推了进去大光对赶过來的保安说老虎哥他们喝大了摔了几个酒瓶子沒事儿把他们糊弄走了老虎不愧是个老江湖从地下爬起來惮着一身菜汤冲大家压了压手说兄弟们别紧张这肯定是误会了说着就要拉万兵出去万兵就让大光先押着他在门口等着刚想对大家说几句威胁的话那帮小蚂蚁就全跪下了有几个跪都跪不利索他们一齐喊万哥万哥饶了我们吧千万别开枪啊
“我就走过去挨个脑袋上给了他们一枪托大笑着走了哈哈这帮土鳖……”
“你沒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让他们有点儿数”
“告诉了走到门口我回头对土鳖们说就你们这些烂逼样儿还想跟张宽大哥约仗”
“然后就走了”我觉得这样很好再多了就画蛇添足了
“走了不走我怕警察闻着味儿來了”万兵还在笑“你猜他们在后面说什么”
“说什么”我也轻松地笑了“他们说感谢万大侠不杀之恩呗”
“说出來你都不敢相信那帮土鳖说万哥让老虎结帐啊我们都沒带钱哈哈哈”
妈的这是一群标准的街头“污烂”我不禁皱紧了眉头这帮乌合之众我是坚决不能让他们深入到我的圈子里面來的将來利用他们去吓唬类似鱼贩子老钱这样的想跟我玩儿“离格楞”的老油条倒是很对他们的路子老钱这小子早就应该给他点儿颜色看了以前他曾经涮过我一把卖烂鱼给我因为那时候我对冷藏行业一窍不通不敢得罪他就忍了可是这小子觉得我好说话经常这样糊弄我这不前几天他又跟我玩起了“离格楞”欠了我的钱跑了正好这个任务将來就交给这帮土鳖去办吧折腾完了他还让他给我送货价格就不一定是原來那个价格了万兵见我冷冷地笑也跟着笑了:“宽哥我这么办还可以吧歪打正着啊这样反倒利索了一会儿单等你跟东哥舌战他了论脑子他不是你们哥儿俩的对手他现在这种状况很不好受有个成语叫什么來着骑虎难下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那什么……他得装我了解这种‘污烂’的心理心里害怕得要命面子上还得装想起來了这个成语叫色厉内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字装”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里面砰地响了一下好象是酒瓶子砸在脑袋上的声音
我拉开万兵一把推开了门王东坐在那里用一个酒瓶子茬儿指着老虎:“再他妈的跟我装”
我让万兵先回家等我轻轻开了门:“怎么了这是你们怎么这样对待虎哥呢”
“我改主意了”王东忽地站了起來把手里的瓶子茬儿啪地摔在地下“不跟他叨叨了直接杀了他”“哪能呢”我知道金高是在“演花儿”冲他一挤眼“江湖上友情为重啊嗯友情为重呵呵”大光插了一句话:“我赞成东哥的意见这种杂碎应该直接杀了他反正來的时候又沒人看见”老虎横着脖子冷眼看着墙角一言不发我站在他身后摸着他的肩膀说:“虎哥怎么不说话”老虎一歪肩膀滑开我的手闷声道:“你猛你敢杀人了佩服佩服”我绕过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对大光说:“你真是沒有礼貌老虎哥比我年纪都大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要尊老啊中华美德不能忘啊”
“这小子太放肆了”大光猛地扇了老虎的脖颈一下“你问他他刚才说什么了”
“说什么你也不能杀人啊”我瞪了大光一眼语气暧昧地嘟囔道“人生是美好的哪能说死就死呢”
“大光给宽哥倒上酒”王东说“二哥你不想知道这个混蛋刚才说过什么”
我冲王东摆了摆手:“不用说虎哥是条硬汉子我想先跟他研究研究有关人生的话題其他的先一放”
老虎疑惑地看看我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王东:“二位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有话直接说嘛砍头不过碗大个疤”
好家伙这好汉装的带出匪气來了我想笑又沒笑得出來正色道:“虎哥对***选集有研究吗”
老虎彻底“晕罐儿”了脑袋在脖子上像是一只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嗖嗖地转:“什么意思”
我拿起他的酒杯给他放到嘴边用我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毛主席的很多理论需要我们这样的人來学习啊”
老虎觉察到我是在拿他取乐猛地把酒杯敦在桌子上:“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少他妈來这套虚的”
我挥手制止了要拿枪顶老虎脑袋的大光把酒喝了嘿嘿一笑:“虎哥怎么说上火就上火呢”
老虎忿忿地把脖子一横摆了个挨刀的姿势:“來吧让你兄弟杀了我”
我顺手摸了他的脖子一把:“你这是何苦呢我凭什么杀你你跟我有仇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好了在问題沒有解决之前咱们先干一仗的你來不來的就先把我抓……不是我來不來的就跟着万兵他们來见你了”老虎的脑子有些乱话说得语无伦次“我这么做可以了吧咱们都在社会上闯荡多少得遵守点儿江湖规矩吧你答应我说明天晚上咱们争个高下可是转脸就变你说你这么办就不怕别人笑话刚才王东说我说话不好我说什么了我沒说错我就是说你不是我的对手论单挑我不怕你论人手我也不怕你还论什么论钱我也不是沒有钱大不了咱们滚战滚战谁怕谁我还不是在这里跟你吹我老虎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的一哥我还沒怕过谁呢当然你是一哥的弟弟……说实话连一哥当年见了我都弟弟长弟弟短的呢我会怕你二哥有胆量咱们照规矩來你放我回去明天晚上咱们见分晓”见我捏着嘴巴在控制着笑他翻个漂亮的白眼陡然提高了声音“你不要拿这种表情看我我说错了吗你可以打听打听我老虎在下街是个什么人物咱讲义气讲江湖规矩不像你动不动就绑人……”
“老虎哥你这话说的不对我绑你了吗刚才你还说是你自己愿意來的呢”
“对是我自己愿意來的要不就凭万兵拿着条破五连发就想绑我笑话嘛”老虎的神情十分天真
“我操”王东彻底忍不住了扭回头哗地喷了一口酒“服了服了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啦”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反正我就这样了有本事别让我出去就在这里杀了我”
大光跳过來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让他的脸仰到天上厉声说:“你以为我不敢是吧”
老虎的两条胳膊搭拉在下面风吹柳条似的晃悠着:“來吧來吧开枪吧喊一声饶命不算男人”
大光瞟我一眼我摇了摇头做了个打人的表情起身道:“虎哥我上趟厕所大光不许毛楞啊”
老虎似乎明白了接下來他将面临什么惊恐地把脑袋转向了我:“张二哥……快点儿回來啊”
我边往外走边拍了拍他的脸:“上大便时间会长一点儿别怕我兄弟很听我的话他不会打你的”
刚带上门我就听见里面传來一阵嘭嘭的声音很杂乱好象很多人在踢球的样子
我走到楼梯口点了一根烟茫然地看着远方白茫茫的大海脑子仿佛空了海面上的风很大风中的海鸥像纸片一样上下翻飞海浪溅起的水气不时将它们包围大海好象是在涨潮排排巨浪滚滚向前我能看到巨浪冲击大坝蹿到半空的情景壮观极了可是我听不见声音于是这样的场景就变得很安详好象是在一场无声电影里一个领班模样的服务员站在我的身边轻声说:“这位先生能不能让你们的房间里安静一些别的客人提出意见來了”我冲他笑了笑:“给你添麻烦了都喝醉了……我这就去劝劝他们我保证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沒有”我把烟头弹到墙角做个深呼吸轻轻推开了门老虎抱着脑袋蹲在一个角落里我故做惊讶地哎哟了一声:“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刚刚出去了一会儿你们就欺负虎哥了”
“不是欺负这叫帮助他提高思想认识”王东哈哈大笑“让他知道吹牛逼也是需要照章纳税的”
“张二哥”老虎的脸看不出來有什么异常估计他们是打的他的肚子“你够狠的啊……”
“唉又误会我了不是”我想拉他起來可是他直打坠我索性放弃了一提裤腿蹲在了他的对面
“是吗”老虎的眼睛闪出一丝恐惧但是口气还是那么硬“你以为我是个膘子”
“你怎么能是个膘子呢”我想伸手拿开他挡着脸的手沒等碰他他就猛地抱紧了脑袋身子也开始剧烈地颤抖我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怜悯“老虎哥你这是干什么好象我是个野兽似的别躲我我不会咬你的”
“二哥你到底想要把我怎么样呢”老虎的嗓音开始颤抖我估计这一顿“忙活”不轻
“虎哥你是条好汉”看着他因为紧张又心虚而变得蜡黄的脸我轻声说“别闹了谈正事儿吧”
“有你这么谈事儿的吗”老虎的语气明显软了下來“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别担心”我明白他的意思别人不会笑话我是会笑话你的“今天的事情沒人会知道你放心”
老虎的目光散乱他似乎是想赶紧放弃伪装接受我的条件:“二哥你尽管说还是那件事情”
我点点头:“是还是那件事情你打谱什么处理呢”
老虎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他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一把力气想要保持最后的一点尊严:“你先说”
我站起來对大光说:“把你虎哥扶起來我要跟他先喝上几杯再说”
“不用了”老虎惊恐地瞥了大光一眼使劲按着大腿吃力地站了起來一屁股瘫在椅子上
“虎哥在谈事儿之前咱哥儿俩先喝一杯预祝谈判成功”我给他换了一个新杯子倒上酒白沫四溢
“谈判”王东推了老虎的脑袋一把“你他妈有资格跟我们谈判吗谈判是需要底气的你有吗”
“不用谈了……”老虎瞥一眼金高长吁一口气彻底放弃了尊严“我不去胖子那里就是了”
这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站起來在老虎跟前來回踱步:“虎哥啊其实我很敬重你为什么因为我相信你是个守规矩的人刚才你不是说了吗在江湖上行走就得守江湖上的规矩什么是规矩你比我清楚有时候说出來的话比法律还管用你必须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遵守游戏规则早晚是要吃亏的这样的例子不少我就不用再罗嗦了我呢一直很守规矩为什么今天要破一次例呢说白了是哥哥你把我给逼的刚开始我按照规矩跟你打招呼可是你不说正经话要跟我比势力这不是乱來是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儿这一套把戏动不动就‘约仗’那是小孩子的把戏我不想跟着你去掉这个底子”我知道自己的这套说教多少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可是我必须这样说要不我还真的沒有什么道理可讲了呢“你说我要是真的跟你在大海池子‘开’起來了那算什么我伤了你也好你伤了我也好以后大家还见不见面了见了面怎么办继续拼那有意思吗所以啊沒有办法我只好让我的兄弟先出手了这你得理解……虎哥记着我这句话想要继续在社会上混就不能由着性子來要学会跟上时代不然会被淘汰的”
看來老虎的脑子的确是不太够用的他懵着竟然从眼睛里挤出了几滴浑浊的眼泪我歪着脑袋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流露出來的不再是恐惧而是虔诚的忏悔:“张二哥别说了我他妈犯糊涂了我根本就沒有这个实力跟你斗……”
“你也别这么说”我感觉他即将成为我的人了宛然一笑“咱们是一样的人无非是干的活儿不同罢了”
“张宽不……二哥”这小子又改了口“张宽从今往后只要是你插手的地盘我一律撤退”
“别撤退”我坐回來轻轻拍着他的手“继续呆在那里我做你的后盾”
“什么”老虎沒听明白眼睛像螃蟹那样一下子支棱了起來“张宽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继续收吴胖子的保护费我撤出來”
“晕了晕了”老虎猛地把身子倚上了靠背“张……二哥你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你带着你的弟兄继续收吴胖子的保护费以我的名义我跟他谈好了每月五千”
老虎的身上好象不疼了身子一扭站了起來:“二哥这是真的”
我沒有看他从桌子上摸起大哥大直接给吴胖子拨了过去:“胖子是我张宽”
吴胖子好象是在吃饭嘴巴呱唧呱唧响:“宽哥还有什么吩咐”
我瞟一眼老虎一字一顿地说:“马上在你饭店里摆一桌老虎要在那里请客他说什么你听什么”
吴胖子的声音像是在哭:“哥哥哎老虎这么厉害连你都治不了他”
我把大哥大递给了老虎:“虎哥你跟他说”
老虎的眼睛像点了一千瓦的灯泡趾高气扬地说:“胖子听着遵照宽哥的指示你的店受我的保护”全本书-免费全本小说阅读网wWw.QuanBen.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