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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自己配的化瘀消肿药很有效,休息了一晚,虽然右脸的颜色还有些青紫,但肿已经全部消下去了。
陆云深昨晚给他演示了几遍陆家拳后,沈玉连后续变招都已经完全记熟。学着陆云深的样子,自己在院子里边打边想地练习了一上午。中午吃过饭后,陆云深去大将军府商量出殡的事情,沈玉睡了一会后又要继续练习,安一欣却怕他太辛苦,拉着他出了卧虎轩,准备去花园走走。
小雪正趴在房顶上晒太阳,看到安一欣和沈玉出门,犹豫了一下,跳了下来,跟在他们身后。
再不跟紧一点,也许哪一天安一欣真的会把自己送给别人。小萌猫默默地想。
安一欣不想遇上陆云柔、或者陆云容,所以离碧水园远远的,领着沈玉,只挑僻静的地方走。
沈玉满脑子都是武功招式,也根本没有在意二人走到了哪里。反正这是陆府的花园,就算花园很大,万一真迷了路,随便叫个丫鬟就能带他们回去。
二人转过一片树林,顺着小路一路走来,眼前是一片花圃,种着各色菊花。几个中年仆妇正在花圃中忙碌,把开得最好最盛的挖出来,移植到一边散放着的数十个花盆之中。花圃旁边有一条岔路,落叶堆积,通向一个小小院落。
那院落用白石砌成了齐肩高的院墙,通向小路的木门紧闭,但木门上却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开孔。一个少女正站在方孔后,双手扒着方孔的边缘,看着花圃中一边忙碌一边说笑的仆妇。
安一欣心里一跳,这方孔让她想起了现代的监狱。
虽然隔得远了看不清那少女的五官相貌,但她双手抓着方孔边缘,努力向外张望的样子,却满是寂寞。
这个少女犯了什么错,要被关在这里?安一欣暗暗地想。
花圃中忙碌的仆妇们看到沈玉,都忙着站起身来,向着沈玉行礼。
等她们行完了礼,纷纷弯腰继续干活后,安一欣走到一个看上去十分和善的中年仆妇身边,装做看花,指了指岔路尽头的小院。“那边是谁?”她好奇地问道,却也压低了声音,生怕那个正隔着院门看过来的人听到自己的问话。
陆府的小姐、丫鬟都练武,安一欣可不想因为一时好奇惹恼了谁,再被举着剑追上一回。
“那是三房的二小姐。”那仆妇见安一欣压低了声音,也压低了声音回答说。
在秋月不停地灌输下,安一欣已经记清三房的长女,也是正妻张氏所生的嫡女陆云珍今年才十五岁,那么这个正隔着木门往外看的二小姐最多也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她没有和别的陆府小姐一样住在碧水园,却被关在了这个看起来很象是监狱的偏僻小院里。
“她犯了什么错?”安一欣压低了声音继续问道。
“云婉小姐并没有犯错。”见安一欣这么问,那个仆妇愣了愣才回答说。
“那她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虽然木门外面并没有锁,但看那小姐的姿势,木门里面一定是锁住了的。
“云婉小姐三年前突然生了怪病,皮肤无缘无故的溃烂,虽然可以愈合,但这一块好了,别的地方又会溃烂开来。她亲娘死的早,仁德将军又常年在军城不回来。三夫人开始还给她请医吃药,后来见她吃不吃药皮肤也是好了烂烂了好,也就不管了。”说到最后,那仆妇看看四周无人注意,又见安一欣清澈的眼中渐渐露出同情之色,竟不自觉地也替那云婉小姐委屈起来,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沈玉原本已抱着小雪走到了花圃的另一头,见安一欣停下来和一个仆妇低声说话,就又走了回来。
“她生了什么病?”安一欣问道。
“听说是虱藓。”那仆妇见沈玉过来了,连忙曲了曲膝,一边回答说道。她见安一欣是丫鬟打扮,所以交谈时还忍不住会八卦二句,但沈玉一回来,就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虱藓。”沈玉顺着安一欣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木门后面有人。“我在书上见到过这个病。”
“传不传染?”安一欣立刻问。
“传染?你是说过不过人?”沈玉一心想着书上关于虱藓的描述,并没有注意到安一欣嘴里突然冒出的新词,“书上说不过人。”
“确实不过人。”那仆妇也忙着说道:“云婉小姐病了三年了,她的贴身丫鬟、嬷嬷都没有事。”
那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安一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一个没娘的庶女,亲爹又常年不在家,当然是没人心疼。安一欣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把她关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
“咱们过去看看。”沈玉抬腿就向岔路走去。他倒不是觉得那小姐被关在这里可怜。他只是单纯的想看一看那个在书上见过的病,到底是什么样子。
沈玉拉着安一欣就走,那仆妇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说话,弯下腰继续干起活来。
反正那病也不过人,那可怜的小姐被关在那个院子里三年了,有个人过去说说话也好。
陆云婉虽然三年没有踏出过院子,但是这里毕竟是陆府的花园,身边的丫鬟也还可以偶尔出去,所以倒也听说了沈玉,此刻见他和安一欣踩着落叶走了过来,还没到门前,就含笑招呼了一声,“沈公子。”
沈玉点了点头,扬着脸,仔细看了看陆云婉。
安一欣也隔着门上的方孔看了过去。
陆云婉五官清秀,笑容柔婉中透出一丝光彩,显然是因为有人肯过来和她说话,十分的高兴。
“开门。”沈玉说道,一边走到了木门前。
方孔内陆云婉摇了摇头,“沈公子见谅,我得了病,开门恐怕冲撞了公子,能这样和公子聊几句就好,还是不要开门了。”她语气委婉,神情之间,满是愧疚。
安一欣暗暗皱眉,这个陆云婉性格也太柔弱了,生病又不是她的错,她有什么可愧疚的。
沈玉摆了摆手,“我是大夫,你不用怕冲撞了我,我叫你开门就开门。”
“不能开。”院子里一个声音厉声大喝起来。 浓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