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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嫁给你。”安一欣直直的注视着陆云深的眼睛,坚定的、焦急的、全心全意的说。
一句话出口,心酸苦涩涌了上来,安一欣用力眨了眨眼睛。
陆云深望着她。
小姑娘眼中几乎是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光影朦胧,却又清澈见底似的。
“我不会嫁给你。”安一欣强挺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简捷干脆的又重复了一遍。
“是不能不会,还是不想?”陆云深分不清心里是气是疼,定定的望了她片刻,才突然说。
有什么区别吗?安一欣感觉自己全部的意志力都用来阻止自己掉眼泪了,一时没力气细想。“我不能、不会、也不想嫁给你。”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唯恐一眨眼眼泪就会喷涌而出,但她还是竭尽全力,大声的、坚定的说。
“可是我想和你做夫妻,结发夫妻。”陆云深望着她,喃喃的,轻轻说。
比她的声音小很多很多,却更加坚定,带着从未流露过的温柔深情。
安一欣望着他,感觉自己砰砰乱跳的心缓了下来,缓缓的,缓缓的泡入了泪水之中。
跳不动了。
陆云深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就算你不嫁给我。我也要先去跟我娘说清楚:我要娶你为妻,不是姨娘,不是陆云启娶巧姑似的二头大,而是三媒六聘娶你做我的结发夫人,一生一世站在我身边,睡在我怀里。”
安一欣张了张嘴,心中温暖又酸楚,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你放心,是我要娶你为妻,我绝不会让我娘打你的。”陆云深看着安一欣,柔声安慰了一句,然后也不等她反应过来,语气突然就强硬起来,“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门外赵子言和沈玉早就翻过墙头开始偷听,此刻同时撇了撇嘴。大师兄真是的,一欣明明说她不能、不会、也不想嫁给他,到了大师兄口中,‘不会不想’都没了,只剩下‘不能’。
说得好象笃定了一欣很想嫁给他,只是‘不能’似的。
“我有隐疾,不能嫁人。”安一欣被陆云深看着,心慌意乱之中,呐呐的说。
陆云深仔细看了她一眼,隐疾?骗我还是你觉得不长胸就算是隐疾了?小师弟医术那么高,你有隐疾他会看不出来?
不过小姑娘的样子好象自己多问一句就会哭,所以陆云深只是点了点头,“你放心,一切有我,我先去跟我娘说清楚。”他说着话,转身就往外走。
安一欣忙又伸手拉他,她心里酸涩又着急,盯着陆云深,用目光说:你没听懂吗?我不能嫁给你。
陆云深脸上寒意散去,认真回望着她,是,我听懂了,你不能嫁,但是相信我,我一定会娶到你。
奇异的,这句没有说出口的话,直直的就传到安一欣的心里去了。
安一欣心里一热,却更加酸涩,他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她说不出话来,就看着陆云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全身的力量都用尽了似的,没有闪躲,没有迎合,她一动也没有动。
陆云深望着她,小姑娘此刻一脸愁苦,泪水盈盈,将落未落。
可是她拒绝得再干净彻底,自己也能感觉得到,自己说要娶她时,那一瞬间,她的怦然心动。
是自己莽撞了,吓着了小姑娘,不过她为什么说她有隐疾,不能嫁人?陆云深心里想着,犹豫着到底没有问出口,白皙有力的手指在安一欣的鼻尖上刮过,骗人。他在心里说。
见小姑娘失魂落魄的,连反抗闪躲都忘了,陆云深顺手抱起她放在椅子上,然后转身开门往外走。相比于安抚小姑娘,现在更要紧的是赶紧去和娘说清楚,否则一会消息传开,到时拜堂成亲也会有人嚼舌头说小姑娘是从姨娘升的夫人,那就太委屈她了。
陆云深迈步出门,扫一眼门外偷听的赵子言和沈玉,脚步不停,径自找他娘去了。
沈玉目送陆云深跃过墙头,抄直线直奔正院去了,才扭身冲进正屋。
“一欣,你不想嫁给大师兄,是不是想要嫁给我?”小萌宝扑进安一欣怀里,昂着头,满怀期望的说。
安一欣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发觉任何不对。
赵子言站在门口,眼中精光一闪,惊讶的看了沈玉一眼。小师弟听一欣说她有隐疾,第一反应居然还是问她想不想嫁给自己,而不是去摸她的脉?
安一欣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刚刚拒绝了一个,难道还要接着再拒绝第二个?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定下神来。
刚才涌上来的眼泪已经咽了下去,此刻她的眼神清澈,细细打量沈玉一眼。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期盼,没有生气,也没有焦急抱怨。
孺子念辛,隐忍不嗔?
换句话说,沈玉现在的状态是: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不象。安一欣心里想着,双手按着沈玉的肩膀,下定了决心。
反正都说了我有隐疾不能嫁人了,那就连沈玉也不用骗了。借着今天都挑明了,我谁也不嫁,你们就拿我当丫鬟、厨娘、同伴或者……朋友好了。
她想到这里,抬头看向赵子言。
赵子言立刻挑眼看天,别理我,我就是一个看热闹的。
好吧,你是看热闹的。安一欣在心里说。
她又深吸了口气,一边在心里默念,这是卧虎轩,有我熟悉的厨房,只要不当场把陆云深和沈玉气死,只要他们还让我进厨房,明天、最多后天,这二个吃货就一定会原谅我的。她心里想着,鼓起了勇气,重新又下了一遍决心,那今天就都说清楚好了
可是安一欣想得再好,看着沈玉亮晶晶的眼睛,想要斩钉截铁的对他说:我以前都是骗你的,等你长大了我也不能嫁给你,却就是开不了口。
拒绝小包子,可比拒绝陆云深困难多了。
沈玉等了半天,见安一欣就是无法开口,知道她是狠不下心来拒绝自己,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得意。一欣的性格就是这么善良懦弱,刚才能拒绝大师兄就算是大有进步了。
他心里想着,不想再难为安一欣,自己开口说道:“一欣,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不想嫁人。我还小,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可以嫁给我。”
童音清脆,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安一欣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沈玉的嘴角顿时一抽,觉得自己的心都白费了。
年纪小真吃亏啊,这动作,分明还是在打发小孩子呢。 浓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