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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风话音落下,众人都变得安静了。
常书越听越心寒,此间商议之事非同小可,但他还未完全找到头绪,只能沉默。
郭达、童千斤虽是粗人,但已听到魔门出现,哪里还不知厉害,又知这些人虽然个个比自己还年轻个几岁,但身份武功都足以叫人仰望,这会儿更不敢造次。
沉默了良久,反而是溪云第一个开口,“请问唐老爷子是什么人?”
众人都是一愕,清流略有尴尬。杜可风笑了一下,解释道:“唐老爷子便是单枪会当家,唐坤朗前辈。溪云兄定是初入江湖不久,故而不曾听闻。”
溪云忽然有些感慨,的确算是初入江湖吧,只是经历的事已太多太多。
清流想了想道:“我们暂时要留在这里。”
杜可风看向久光阴,久光阴却难以抉择,所有这些都是推测。杜可风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缓缓道:“久兄该去旗山盟。”
久光阴浑身一颤,说话的是不知草堂杜可风,他如何能随口推托或拒绝?
杜可风道:“溪云兄、清流兄,小弟留在贺州城与你们一起可行?”
清流看看久光阴,皱眉点点头,久光阴果然松一口气。
杜可风再道:“久兄此去一定要隐藏踪迹,只能暗中寻找,若招呼同伴,需挑身手高超之辈,不然可能反而害了朱文兄。”
久光阴目光一闪,凛然生寒,“我明白。”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道:“请杜兄代我向唐老爷子呈上我派邱真人贺礼。”
杜可风接过,道:“我会向唐老爷子解释清楚的。”单枪会正式门人弟子不过数十人,但影响力非同小可。
久光阴有他这句话就放心了,看了清流、溪云一眼,突然拔剑而出,手腕一抖,地上一块石砖上立即多了三横三纵六道剑痕。
令人惊叹的是,剑痕落在一尺长宽的石砖上,与边缘完全吻合,六道剑痕头尾都不超出半点,亦不少半分,展现出超一流的控制力。
久光****:“若有一日,叫我发现,你们撒谎,误我师兄性命,我一定,斩杀你们!”言毕即走,片刻不留。
众人一阵沉默,郭达暗暗咋舌,只看他手腕抖一下,剑光晃一下,怎么就出现六条剑痕?方向还不一样。幸好没与他动上手。
隔了一会儿,溪云打破沉默,问清流道:“你认识唐老爷子?”
清流不明白他为何有此问,“不认识。”
溪云道:“那我们为何不去旗山盟看看情况?朱文在那边的可能性应该要大些,我们与周义信之间也总要算账的。”
清流摆手摇头,示意溪云别说了。
杜可风知道有异,沉吟一会儿,道:“清流兄,你在贺州城可有未尽之事?需要小弟帮忙的请尽管吩咐。”
清流客套道:“多谢美意。”
“你是担心我的情况。”溪云突然恍然大悟。
清流被说中心事,情绪自然流露于脸上。杜可风与常书都是善于观察之人,立即有所察觉。杜可风知道溪云比清流好“对付”,开门见山问道:“溪云兄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清流急道:“他没有。”转而对溪云道:“师兄,我们找个地方落脚,过几日瞻仰瞻仰唐老爷子的风采。”
溪云微愕。
杜可风道:“清流兄,这家客栈虽小,但房间也有几个,我们这几日不妨就住在这里,或者咱们直接去唐府叨扰几日也没关系,小弟与唐天还有几分交情。”
一般人巴不得多和圣地传人多亲近亲近,而唐天,那可是俊秀榜排名第一的高手,交上这样一个朋友自然是好,但清流神色却一厉。
杜可风忙抱拳一礼,“清流兄请相信,小弟对两位并无恶意,此事关及你的清白、朱文兄、安萍女侠的生死,还极有可能涉及魔门,咱们最要紧的是坦诚相对。”
清流无奈,“哼”一声,道:“掌柜,两间上房。师兄,我有话对你说。”又瞥杜可风一眼,怪怪地道:“纯粹私事,杜兄不会又偷听吧。”
杜可风俊脸微微一红,不再言语。
溪云暗暗奇怪,但知道清流绝不会无的放矢,便对众人略一点头,随清流上楼。
常书笑了笑,道:“杜公子,咱们三个无意间闯进来,听到这么大的事,未免走漏风声,是不是也只能住在这里?”
杜可风不觉惭愧,反而奇道:“在下与常兄该是初识,为何常兄好像有些针对小弟呢?”
常书一滞,没想到杜可风竟然这么直接,一时无言以对,便道:“掌柜,麻烦安排三间上房。”
房间内,清流与溪云坐下,清流道:“师兄,江湖险恶,不是事事都可对人言的。”
溪云笑了一下,等他指教。
清流道:“你体内的情况怎能被圣地的人知道,你忘了凌飞烟、段雪露的态度了吗?当务之急是用连千秋的方法先将你体内情况调理清楚,等你功力尽复,魔气消散,做什么都方便。”
见溪云要张口,他一副看透了他的模样,摆手阻止,“你别以为自己的情况比朱文不急,内息这种事说变就变,此地暂且安全,你不趁机调理,谁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连千秋也说你的情况十分危急,而且这情况不搞定,碰到魔门高手你该怎么办!”
溪云道:“好吧。师弟,你教训的是。”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称呼清流为师弟,清流知道他是故意的,好不尴尬,又正色道:“还有常书,咱们也得提防一二。”
溪云一愣,“他不是一直在帮我们吗?”
清流皱起眉头,“帮是没错,但哪知道他为什么帮?而且你看郭达、童千斤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似乎是受他招揽,听命于他。咱们只知道他叫常书,对他的背景可没有了解,还是小心些为妙。”
溪云觉得有理,但更觉得惆怅,为何好像整个世界所有人都在互相欺瞒,而自己也陷身其中,若自己不先对人坦诚,他人又怎么会对自己坦诚?
叹息一声,溪云收拾情怀,道:“好,那一件事一件事来。”从怀里掏出连千秋写下无数细致内容的那张纸。
不仔细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吓一跳。这张纸虽然没多大,记载的内容却复杂无比,单金针就要两套,一套四十九枚。针法也有两套,一套名为“金针渡引术”,一套名为“金针固元术”,还需要多种少见药物作为辅助。
而且一旦施术,金针落穴与深浅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被施术者必定全身经脉错乱,内息狂涌,爆体而亡。
即便针法完全精准无误,被施术者还要始终保持绝对冷静,依照金针渡引术的引导,主动配合搬运,将异气缓缓导出体外,这个过程耗时良久,丝毫不能分神,否则异气倒流,等于在毫无防护情况下,遭魔气狂烈一击,必死无疑。
清流细细看完,脸色发白,“师兄,你还是娶了笑笑吧。”
溪云白他一眼,又看了一遍细节处,道:“如果找杜可风帮忙,你会轻松很多。”
清流岂会不知。溪云没办法自己给自己扎针,只能由清流动手,如果只是一套针法也就罢了,偏偏是两套,而且效果完全不同,万一哪一针记乱了扎错了……
“不。我一个人就可以。”清流郑重地说。
事关小命,溪云却耸耸肩,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样子,“贺州城应该有回春堂分店,我们先去……”
“不,我们不去回春堂。”
溪云知道他是担心段雪露找茬,“那我们先吃饭,你总不该再说‘不’了吧。”
清流愕然,溪云竟然在开玩笑。
溪云笑道:“你很紧张。”心中却是感动,清流对他自己的事也未必如此紧张谨慎,步步为营。
溪云、清流这番上街,那是威风得不得了,左右有不知草堂杜可风、苦寂寺阿歪、阿哦,和身份不明的常书做陪,前头有郭达、童千斤两位五大三粗的先锋开路,一行人形态各异,打扮不同,组合奇怪,又有杜可风这样一个翩翩公子万人迷,自然引得人人注目,男女老少皆无意外。
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吆喝声,嬉闹声,各种声响汇成洪流,轰然入耳。贺州城本是一个繁华城市,又因唐老爷子做寿,这几日更是人流激增,热闹非凡。
溪云从未见过这般繁华景象,微有错愕,又生感触,看这众生百态多么奇妙,可以为一文钱斤斤计较,可以为一颗糖喜笑颜开,可以为一碗酒喝骂无常,可以为一件新衣软语相求。
八人没入人流,清流知道摆脱不了身边跟屁虫,十分纠结。
溪云看出他脸色不佳,拍拍他的肩膀,对杜可风道:“我需要去药店买些东西。”
清流横他一眼,你够坦白。
杜可风面带微笑,正欲点头,忽然脸色一变。
阿歪、阿哦正歪着脑袋,津津有味地舔着冰糖葫芦,忽然齐声叫道:“杀气。”他们对气息有着远超常人的感应力。 佛门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