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榴红把孩子抱来了,放在家里到底不是很放心,在这边几天呢,不如就住在这里。
好在府邸不小,他们一家子带着奶娘丫鬟的,住一个大院子。
一下午,越家满府就已经挂了白,天黑之前丧幡也送来了。晚上灵堂摆好,一家子全都重孝在身,磕头行礼,这天晚上全都守夜。
当然,说的是全守夜,妇人们受不了,尤其是吴玉,越榴红哺乳期,同样熬不得,所以到了子夜时分,妇人们就都去休息了。
转天,吊唁的人就来了。
越家去报丧的,其实就只是一些亲戚朋友而已。不过越家这边老大是威远侯,再加上越家有个皇长孙女婿,所以京城的达官贵人,勋贵侯门的都来人了。
吊唁的人多,越承耕、越民耕和越尚耕兄弟三人一身重孝一直在灵堂这边。越榴红跪了一上午,大家扶着无论如何叫她回去休息。
吴玉更是只跪了一个来时辰就晕倒了。倒真不是她偷懒,吴玉本身羸弱,现在还有喜了,这样跪着就受不了。
越承耕自然是最紧张,跟着来到了后院,看着越绣宁给吴玉喝了些凝神的汤,扶着睡下了,又出来低声询问越绣宁,你娘有事没有。
越绣宁摇头:“没事,就是不能劳累。”
越承耕点头重新去前院。
越绣宁这天是比较忙的,灵堂那边跪一会儿,起来去后院看看母亲,如果来了侯门爵府的女眷们,还要去陪着坐会儿,道谢什么的。
说的也都是奶奶是怎么就没了,大家都觉着奇怪,听说昨天还好好的。
关于这点,不管是避免麻烦也好,免得有人说闲话也罢,越家的人商量了,只说是越赵氏之前就有些疾病的,昨天是高兴的狠了,结果晚上不好了。就这样解释。
人心难测,何况越家情况复杂,二皇子那边的人不少,他们也在找林炤的弱点,短处,这种情况自然是不会放过,肯定要做文章。
暂时这样解释,不留心的自然是没什么疑惑,恍然明白了。
因为丧事匆忙,这天晚上吊唁的人走了之后,兄弟三个起身歇歇,顺便商量了一下后面的事情怎么办。
肯定是要扶灵还乡,葬进祖坟的。
越承耕回来了之后,还没有回乡看一看,所以这一次必然是要回去的,越民耕也肯定一起回去,唯一不确定的是越尚耕。
他刚成亲,越承耕和越民耕两个哥哥都叫他不要跟着回去了,一个是因为新婚,另一个原因就是,这边也需要有人安顿。但越尚耕自己考虑半天,觉着不会去有点不孝顺,怕人戳脊梁骨。
而且朝廷也有规制,父母之孝可丁忧三年。
最后决定,兄弟三个全都回去,回去了就顺便的修葺祖坟,扩建祖宅什么的,这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了。
正好晚上林炤那边找的钦天监的人算了日子,在这边停灵七天即可。
到底是夏天,也有许多实际的困难。
越尚耕和何欣云依然是按照礼数,三天回门,回门解释一下情况,何家那边通情达理,再说了人死是没有办法的,谁也不能说老太太死的不是时候。
越承耕和越尚耕递了折子,母亲病逝扶灵还乡,丁忧三年。
皇上很快就批复了。
越承耕他们回家,这一去肯定是不会马上回来,修建祖坟什么的,起码也得一年,吴玉和何欣云肯定是需要跟着回去的。
只是吴玉才有喜,她身体本身也不算很强壮,如今胎又没坐稳,这样上路肯定是不放心。
就因为她,商量了好几天,最后安全起见,吴玉和何欣云先在这边。兄弟几个先把灵扶回去,回去估计路上也要走一个月,然后越尚耕转头再来接大嫂和媳妇回去。
这样倒是比较的合适,越绣宁也放心。
因为越赵氏死的突然,所以所有的事情就显得慌乱。不但是越家自己慌乱,别人也跟着慌乱。
第三天,邓家高家等人才结伴过来了。
拜谒了之后,邓夫人等人过来越绣宁陪着。
“我母亲这两天伤心过度,加上她本身身子不好,之前还查出来有喜了,劳累过度已经病倒了,就不过来陪着几位夫人了。”坐下了,越绣宁说道。
她也是要将母亲已经有喜的消息散出去,避免被人以为是孝期怀上的。
虽然确实不是,但总要谨慎些好。
邓夫人忙道:“我们都听说了……真是没想到呢,原本双喜临门的,怎么突然就……”
说起来,越家老太太来到了京城之后是非常低调的,而且是跟着没有官职只做生意的老二居住,而不是住在大儿子威远侯的侯府,所以,这些侯门勋贵的夫人们其实很少见到。
只隐隐的听说过一些话,邓夫人因为有穆寒这个准女婿的关系,知道的便更加多一些,当然了,她是不会去外面传。
因此越绣宁跟她们也就不说那些不太真实的话,叹口气道:“谁也没想到……老太太就是这样的性子,”顿了顿又叹气:“说不清楚。”
高夫人隐约的知道点,她是一点不想知道太多的,所以忙道:“算了,事已至此了,你们都要想开些,我们老爷也是听见威远侯丁忧了,这才知道,昨天倒是听说了,只纳闷觉着不大可能,还正打听着呢。”
越绣宁叹气道:“确实很突然。”
邓夫人和高夫人等人劝了劝就起身告辞了,走之前,邓夫人特别的拖后了几步,低声跟越绣宁道:“皇后娘娘询问老太太的事呢,昨天把我传进宫去直接点明了问,说为什么老太太来京城,怎么倒没怎么听见提起,也没见过,也没跟威远侯住在一处?照理是该住在威远侯府的……”
说到这里声音低了点:“我听人说,二皇子妃那边也在询问,包括庆喜侯府的那位老太太……皇长孙把庆喜侯二儿子打断了腿,那边可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呢。”
越绣宁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叹气道:“这都是躲不了的。”
“横竖您和殿下一定要小心,谨慎着这些事。”邓夫人叮嘱了半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