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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芜瞧着这个曾一度让自己真心以对的女子，不知是该感叹人会随之环境而改变，还是该感叹人之本性会随时间沉淀而表露出本来面目。

　　但她知道，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去浪费时间和精力。

　　至于桃香挨的那两巴掌迟早会还回来，就行。

　　沈无言本就是请她来叙话的，这会儿已经从无言堂偷跑出来，在树影下向她招手，“过来，叶姐姐。”

　　对呆怔的周蝶衣勾唇一笑，“无言的病一直是我在医，故而对我信赖不已，若隔几天不见我，便会着人去寻。我走了，周小姐自便。”

　　瞧病？她会瞧病？

　　在浮徒镇时不过装模作样罢了。周蝶衣哼了哼，转身往后走去，她记得沈大人的书房是在那边。

　　周宏志，酒后胆也粗了，侃侃而谈似是与沈敬平极其相熟。

　　沈敬平悠悠喝茶，并不打断他，微皱的眉头显示他内心的不悦。

　　终于周宏志说完了，睁着一双精目灼灼向沈敬平，“沈大人，下官说了这许多，想必你已明白下官的意思，不知道这个忙大人肯不肯帮。”

　　没想到这个周宏志如此贪婪，凭他的能力做到一镇之司都是勉强为之更何况他劣迹斑斑，如今他还要往郡司一职上爬，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惜自己不过采办一职，哪有如此之大的能量助他升官，幸亏先前没收他的厚礼，不然可就尴尬难以自处了。

　　“方大人已然隐退，自是不能再帮周大人，然本官只是宫中采办，若是生意上的帮忙兴许还有这个能力，大人想升任郡司一职恐怕有些难度。”是以，沈敬平直言不讳。

　　周宏志微微一笑，料他会如此推脱，也不介意，抿了口茶，说：“大人虽是宫中采办，但在朝中亦有交好之人只要沈大人肯多费心力不是没有一点机会，至于打点的银晌自是不在话下。”

　　沈敬平不答应也不拒绝，笑了笑，问：“周大人另一桩事不知是什么，不妨一齐说出来。”

　　周宏志两眼芒光一闪，搓了搓手，窘道：“说来要叫大人笑话了。小女蝶衣自幼知书达礼，重情重义，只是尤其贱内平素管教甚严，性格过于单纯内向，这次带她出来就是想让她历练历练，嘿嘿……小女差不多已到了婚嫁年龄，可放眼整个浮徒镇，说实话确没有一个叫下官瞧得上的，所以，所以……蝶衣的婚事亦要劳烦大人一并费心。”

　　升官。女儿的婚事。

　　这周宏志也太瞧得上自己了，若有这能耐也不至于自己今日为止还是小小一采办司。沈敬平自嘲的同时于心中冷冷地狠狠地贬损了周宏志一番。

　　想了想他道：“令千金确实是位知书达礼的姑娘，以她的姿貌要嫁一位贵族公子也确不难，但还得沈某留心才是。”

　　周宏志点头一笑，“那是，那是。若朝中哪位大人府上有年岁相当的公子，还请沈大人费心留意。”

　　见沈敬平答应得爽快，周宏志想了想又道：“有一件事下官断不敢隐瞒沈大人，就是小女自幼患有哮症，虽一直未断药但终不见好转，此次来京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将小女的哮症一次治愈，京中不乏医术超强之人，恐怕是有希望。”

　　沈敬平一愕，京中确实不乏医术高明之人，但更有甚者便是那来自浮徒镇已有神医冠号的叶清芜，可周宏志却似从未耳闻。

　　这一点令沈敬平大为意外，即使说他二人有何过节，为了女儿的病也不至如此。

　　是而，他试探道：“刚刚那位叶小姐也有医术在身，且与周大人是同乡，你若找她给周小姐瞧病，想必她会答应。”

　　岂料周宏志连连摆手，面上一派赤果果的不屑，“她啊，充其量是个赤脚小大夫，治治小风寒什么的倒行，若论到治病，根本没那个本事。”

　　沈敬平了然笑笑，一语未发。心中暗想待他知道叶清芜的真正底细时，不知道是何表情，不知道到时还会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只怕到时打嘴都不及。

　　但他也就止于此，事情没发展到那一步，他不会多事。

　　周蝶衣嘴上虽那样说着，心中其实也是无比好奇，是以一步步寻来，却因院子实在太大而没有了方向。

　　待二人从书房出来，她已累极瘫坐在秋千上。

　　送走周家父女，沈敬平亦去了无言堂。

　　叶清芜掏空心思给沈无言讲了不少故事，刚刚他已就着故事里的轻松愉悦睡着了。

　　记起前些时日托沈敬平带进宫去给柔妃的药，便问：“宫中的那位柔妃娘娘可好？”

　　沈敬平自是听说叶清芜为柔妃治疗夏虫之毒一事，便说：“柔妃娘娘身子已经大愈，越发得到皇上的宠爱。至于其他的娘娘，皇上似乎也加注了耐心和时间，太医去各宫请脉的次数亦频繁多了。太医院的条规更是严之又严。”

　　“那就好。”叶清芜笑说。

　　“可惜呀，”沈敬平瞅瞅四下，忽然慨叹起来，“那位泠嫔娘娘过世不过数日，皇上便新封了一位贵人住进赏梦堂，新人笑，旧人哭，自古便是如此交替循环。”

　　叶清芜忽然很想笑，他自己呢？去了丁姨娘和林姨娘，他很快又找来了个齐夫人。

　　泠嫔因咯血不止而不得救治离世一事，叶清芜自是知晓，只是对于泠嫔此人她是知知甚少，便道：“泠嫔过世那日正好是凌霄王府中大办赏花宴，是而凌霄王并未进宫，不然我也多少知道一点泠嫔的事。”

　　沈敬平知他与凌霄王关系密切，亦听出她这是委婉打听。

　　“泠嫔先前是个掌事姑姑，偶然间得离皇宠幸而得晋封，但多年来默默无闻并不出彩，其家人也无一得到重用。其实她的容貌比起柔妃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不得宠就不得而知的。”

　　“泠嫔离世之前听闻离皇数夜宿于赏梦堂，珍玩、补药更是赏了不少，一时之间荣宠极盛。但不料的是她死之后皇上很快就让殷贵人住了进去，天子心思，实是难猜。”

　　突然受宠，又骤然离世，确实可惜。

　　咯血而死，此状极为痛苦，那临死之际这女子最想见到之人恐怕就是离皇，可那时他在凌霄王府，自己明明记得小太监来报后，离皇沉默良久而后清清晰晰波澜不惊地说了句：“叫人将得意楼封了。回宫。”语言之中并未见一丝一毫悲恸，按道理来讲不该如此。

　　想及此，叶清芜随口一问：“那泠嫔娘娘死后可有追封？”

　　“并没有。”沈敬平摇头，“说来奇怪，听闻皇上急急去了赏梦堂，却是令孙公公带了玉露酒，不消片刻功夫二人便离开了赏梦堂。之后不到半柱香时辰，泠嫔......便殁了。” 废柴重生：惊世神医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