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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从未想过要为自己开脱，”南宫夜勾唇轻轻一笑，“不瞒皇上您说，自庆王遇刺受伤，到后来中毒，包括，包括夏小姐的介入，这其中种种，微臣没有哪一日是安心的。而今回京，面圣，心中反而淡静了许多。”

　　“有种生死由命的感觉，是吗？不过，这话朕相信，这是你凌霄王的风格，无论何时，皆是坦荡荡地君子风范，这也是朕看重你的地方。”尉迟墨离略略点头。

　　“不过，在金溪你们也立过功，比如平复过那场虫灾，筹集了大批粮食解决民众的生活，铲平了炎雄一党，还帮助了当地一些居民安家落户......等等，难道这些不想跟朕提一提么？朕是个赏罚分明之人。”

　　“功劳？皇上言重了！”南宫夜摇头失笑，“是离皇陛下鸿福齐天，得日月之神护佑，所以种种灾难都能消除，为人臣子的万不敢倨功。说到这里，臣有一请求，还望陛下应允。”

　　“说来听听。”尉迟墨离阔袖一抬，威严十足。

　　“古语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求皇上只治南宫夜一人之罪，宽容南宫家上下人等，任何罪责皆由微臣一力承担，绝无怨言。”南宫夜拱手躬身，“臣只这一个请求，请皇上成全。”

　　“呵呵，”岂料尉迟墨离轻笑了起来，走近几步，目光深邃，“凌霄王此番说得声情并茂，真是生生软了朕的心肠啊。不过罪责如何定，何时定，朕现在不作考虑，一切待皇叔的病好了再说。在此期间，你不得离开京城半步，随时听朕的传召，并全力诊治后叔的病。”

　　“是。微臣遵命。”南宫夜应下，心底的乌云并未因此散去。

　　离皇此人睿智多谋，运筹帷幄，但更是阴晴不定，上一刻他还笑脸相待，说不定一个刹那间就定下你的生死，叫你没有生还之机。

　　“朕有多久没与你下棋了？”一阵沉默之后，尉迟墨离突然一问。

　　“在微臣离京的前一晚，与皇上下过棋。”南宫夜淡淡回应，“那一晚，臣输了三局，皇上也输了三局。”

　　“呵呵，很久的事了。朕的棋艺说不定都生疏了，”尉迟墨离微叹了声，“今夜月色明洁，风清云淡，此时正龙宫里恰好寂静无人，不如你我对弈一局如何？”

　　“皇上提议极好。微臣遵命。”南宫夜勾唇笑笑。

　　“呵呵，好久未听凌霄王说极好两个字了，”尉迟信亦笑，阔袖一挥，大步走向殿内，复顿了顿，“走吧，十三弟。”

　　“是。皇上。”

　　他叫自己十三弟，南宫夜轻笑一声，跨步跟了进去。

　　尉迟墨离并不似他自己说的那般棋艺生疏，反而招招将南宫夜逼入险境或死境，一番生死斯杀在小小棋盘上轮番开展较量。

　　“皇上棋艺高超，微臣甘拜下风。”数局下来，南宫夜终于苦笑着认输，“微臣就是再学十年，亦不是皇上的对手。”

　　“真心认输？”尉迟墨离勾唇反问，“你确定不是在让朕？”

　　“真心。”南宫夜恳切点头，“臣确定。”

　　“十三弟......”尉迟墨离收了黑子，温和中不失帝王的威严，看着南宫夜一字一句道：“从前到现在，你在朕眼中是个特别的皇弟，并不因为你来自民间，而是你这个人，你的性情，真正值得朕欣赏。”

　　“但也有人不满朕对你的厚待，也有人参过你，这些朕都不放在心上。只是你，行事务必要严谨，端正，切不可让朕为难。”

　　“如今江山虽稳，但仍有内忧外患，朕亦不容易啊，十三弟，你可明白朕的心思？”

　　“微臣明白。微臣定不负皇上厚望。”南宫夜握一粒白子在手，沉声回应，“为了皇上，微臣愿意做一切事情！”

　　现在不一样，南宫夜心中有了叶清芜，他觉得有必要处处拿捏好分寸，断不能随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爱一个人不容易，他不想还没有与叶清芜开始，自己就先没命了。

　　在忠君与爱情面前，他不予以取舍，只要兼顾。

　　“嗯。朕信你。”这一夜下来，尉迟墨离似是倦极了，收了长腿轻倚在软榻上，半闭了眼眸，“三更了，你先回府。这几****便不去庆王府了，你多照应着，有何困难直接告诉朕。”

　　”是，皇上。皇上累了，还是早些歇着吧。”收他倦怠之态收入眼底，南宫夜轻声一说。

　　“还有暂时不要告诉皇叔你进宫的事，免得他多想，误了治病。”

　　“微臣知道。皇上也要早些休息。”南宫夜起身，欲退下。

　　“对了，等一等，”尉迟墨离伸手一拦，唤道：“孙长喜，将朕前日得的那宝贝拿来，给凌霄王赏玩。”

　　南宫夜接了赏，就要叩头谢恩。

　　“免了。回吧。”尉迟墨离复闭了眼，挥挥手，“朕乏了。”

　　直至出了正龙宫，夜风袭来，南宫夜整颗心才稍放松下来。

　　手中盒子沉甸甸地，不知是何宝贝。赏与罚，离皇向来分明，只是这赏，有些意味不明。

　　忽然丛竹林那头有女子的声音。

　　南宫夜仔细一听，是珍妃。

　　南宫夜顿住脚步。

　　久未见珍妃，但一想必竟在宫中，自己是外臣，若此时上前问安不合规矩，遂打消念头。

　　珍妃一行渐近了，她的声音虽细微但清晰：“小印，你说本宫此时过去是时候吗？会不会太晚了些？也不知怎的，本宫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但听小印笑说：“娘娘您就宽心吧，皇上待凌霄王亲如兄弟，不会叫他怎样的。再说娘娘有这法宝呢，皇上定看娘娘几分面子。”

　　“但愿如此吧。”珍娘叹了一叹，“本宫打个盹就误了时辰，你也不早些叫醒我。快些走，这雪蛤粥凉了就没味道了。”

　　原来珍妃娘娘此去正龙宫送粥，竟是为了替自己说情的。南宫夜抿唇一笑，心中暖意横生。

　　走出月华门，竹玄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出来了。”南宫夜道。

　　“主子，你，出来了！”声音透着莫大喜悦，刚移动一步，就“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原来是站得太久未动，双腿麻木了。

　　“来，我扶着你。”南宫夜将盒子递给竹玄。

　　“好沉呀，主子，这里面是什么？”竹玄一直带笑，“啊，是不是皇上赏的？”

　　南宫夜未作声，算是默认了。

　　“太好了。”竹玄顾不得腿麻，高兴得跳了起来。

　　南宫夜拧眉，“越发没规矩，这是宫里。”

　　“是。主子。”

　　出了宫门，二人上了马车，乘着月光慢慢回程。

　　“回家两日了，竟还未回去看过二老。”南宫夜靠在车壁上，轻声慢语，透着无奈，愧疚。

　　“那明日回吗？我替主子准备礼物。”竹玄问。

　　“嗯，你把礼物备着也好，抽空替我回去一趟。”南宫夜想了想，道，“我，便晚些时候再回府罢。” 废柴重生：惊世神医大小姐